閨房。
張小妹和青兒均是一身紅豔似火的嫁衣,頭都帶着鳳冠霞帔,蓋着並蒂蓮花的蓋頭,坐在貼着喜字的牀,等待着新郎官的迎接。
乍一看,是兩個裝扮相同,平等待嫁的新娘,可若是仔細看看,兩位新娘的嫁衣待遇卻是截然不同。
張小妹的嫁衣面料等,錦茜紅妝,蟒暗花緙,金絲雙層廣綾大袖衫,邊緣盡繡鴛鴦石榴圖案。
胸前以一顆赤金嵌紅寶石領釦扣住,破顯得富貴大方,實屬嫁衣種類的品,這是李嬸親自爲自家女兒準備的。
而青兒的嫁衣也是面料等,張小妹嫁衣的圖案她也都有,但是除此之外,她的嫁衣裳還有着張小妹沒有的姿采。
光外罩是一件品紅雙孔雀繡雲金纓絡霞帔,那開屏孔雀好似要活過來一般飛昂,桃紅緞彩繡成雙花鳥繡在腰身。
裙繡出百子百福花樣,尾裙長擺拖曳及地三尺許,邊緣滾寸長的金絲綴,鑲五色米珠。
這身嫁衣雖是趙嬸親自縫製,但卻是青兒自己設計的,不單單掩飾住了她微胖的身材,更顯得腰身俏麗,大氣妖嬈,着實將張小妹下去了幾十倍。
因爲離二牛來迎娶還有一段時間,兩個女人被蓋頭悶着也挺無聊,都是手指纏着自己的嫁衣衣角玩兒。
張小妹掀開蓋頭,似下了什麼決定一樣,先打開了話匣子,“青兒姐,我想過了,既然二牛喜歡你多一點,我也會接受這個現實,以後嫁過去,你做大我做小,什麼好吃的好喝的我都先給你吃,咱們像姐妹一樣和平共處,你說好嗎?”
青兒也是掀開了蓋頭,仔細一看,才瞧清楚張小妹今日的妝容化的可是十分的喜慶,粉從臉蛋兒一直擦到後頸窩,胭脂抹到太陽穴。
白的地方摸得不能再白,紅的地方摸得不能再紅,可脂粉味太濃。
髮髻正也戴着聯紋珠荷花鴛鴦滿池嬌分心,兩側各一株盛放的並蒂荷花,垂下絞成兩股的珍珠珊瑚流蘇和碧璽墜角,心一對赤金鴛鴦左右合抱,明珠翠玉作底,更覺光彩耀目。
如此精心細緻的裝扮,可見是多麼希望二牛在揭開她蓋頭的那一刻會爲之傾倒。
青兒故作恭維的道:“哦,那感情好,不過話說回來,小妹,你今日可真美。”
張小妹聽了頗爲得意的笑了,“哪有哪有,咱們一樣的漂……”
話未說完,看見掀起蓋頭的青兒,她愣住了。
此時的青兒雖然前陣子又胖了些,但也稱得吃可愛的嬰兒肥,而沒有先前的肥膩,更絕對有着傾國傾城的資本。
瞧那澈明亮的眼睛,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白嫩的皮膚透出淡淡粉紅,薄薄的雙脣像玫瑰花瓣般鮮嫩欲滴。
長長的頭髮盤起,身穿着大朵牡丹金秀美紗碧霞羅,逶迤拖地大紅美裙,身披魅紅薄紗。
可謂是花容月貌,出水芙蓉,卻又豔麗嫵媚到了紅塵的頂端,讓人望塵莫及。
張小妹由衷的說道:“青兒姐,你,你太好看了。”
青兒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好聽的話也會說。
道:“我再美也沒有小妹你水靈啊,但我可是要說你一句,既然咱們要和平共處,不分姐妹大小,你也別姐啊姐啊的叫我,叫我青兒吧!”
張小妹見青兒面色柔和,興許沒了戒備,便掏出了一個雞蛋大小青花瓷瓶,拔開紅色的蓋子,倒出一顆白色的藥丸。
道:“青兒姐,既然咱們關係好,那我不瞞你,這顆藥是我去送子觀音那兒求來的,我本想拜完堂我先吃,先生出兒子,到時候會母憑子貴,二牛哥多愛我一點。可是現在我覺得我太自私了,這顆藥我不吃了,給你吃吧,讓你先生出兒子。”
青兒接過藥丸,在鼻前聞了聞,有股淡淡的茉莉清香,卻是疑問道:“你給我了,你怎辦?”
“我明日再去求好了。”張小妹嘻嘻一笑,有種親近的俏皮感。
青兒看着張小妹心無城府的樣子,笑了,“那多謝小妹了。”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你快吃吧!”張小妹越發笑得開心。
青兒緩慢的放在嘴邊,看着張小妹眸子那即將得逞的神色……
她嘴角冷笑,快速的轉了手的方向,將藥丸兒塞進了還張着嘴開心張小妹口。
再是一拍張小妹的胸口,讓她一咳,藥丸兒嚥了進去。
故作坦然的說道:“我覺得我這樣做喧賓奪主,不好,還是物歸原主,給你吃吧!”
這張小妹馬要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不但嫉妒青兒的嫁衣她好看,長得她好看,更沒有即將拜堂的喜悅和緊張。
反而很鎮定的坐在這裡和青兒拉關係聊天,不是心有鬼是什麼?
還大方拿出送子藥丸兒給青兒吃,青兒怎會想不到這藥丸兒有問題?
張小妹一張笑臉僵住,並變得發白,“你,你把藥丸兒塞我嘴裡,讓我嚥下去了?”
“是啊,我覺得我還是不要奪你彩頭了,不然,你不能母憑子貴了,豈不是耽誤你的事兒?”青兒反問。
張小妹從青兒精明的表情明白對方早了解了她的意圖,瞬間覺得自己反被人算計了。
暴躁的蹦起來,“好啊你,這你知道這藥是讓女人懷不兒子的藥,你故意塞給我吃,你想讓我懷不兒子,你太可惡了!看我不撕爛你的臉!”
青兒躲過張小妹伸來的手,故作恍然大悟的說道:“哦~,原來不是送子藥,而是讓女人懷不兒子的藥啊,張小妹啊張小妹,我可是感激你才塞給你吃的啊,你這不是害人不成終害己嗎?怎麼反倒說我可惡?”
張小妹沒撕扯到青兒,再是從腰間掏出一把小刀,蹦起來想要戳到青兒的臉。
並罵道:“你是可惡,要不是你,二牛哥會只愛我一個人,我今日要劃爛你的臉,看你還怎麼美?”
二牛那日和她睡得時候叫的是“青兒~青兒~我喜歡你,我愛你”。
她做了替身,誰知道她的心裡是什麼滋味。
又怎能不嫉妒,不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