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省,一座巨大而豪華的別墅之中,一個年輕男人默默的站在陽臺之上,放眼望去,這裡,能夠看到大部分的景色。在九十年代初,在這個還沒有那麼多高樓林立的D省,絕對是一處風水寶地!
紫楓別墅,是葉正凌送給自己兒子葉河圖的結婚禮物,與此同時,也將整個華夏大部分的集團管理權徹底交託給了這個‘不務正業’的兒子。
“哥,你真的就這麼決定了?”
一個身材嬌美,聲音甜潤的少女,緩緩地從房間之中走了出來,站在了這個男人的身後,輕聲說道。語氣之中,帶着一絲猶豫與責怪。
“呵呵。決定了,就是決定了,難不成還能反悔不成?現在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年輕男人回過身,靠在陽臺的橫欄之上,笑着說道。臉上洋溢着淡淡的幸福,但是嘴角的苦澀卻是逃不過少女那雙充滿睿智的雙眼,要知道,她可是智商超過200的天才少女。
“我不喜歡她。哥。”葉晴歌臉色冷然的說道,對於楊凝冰那個任性的嫂子,他還沒見面,但是光聽哥哥的訴說,就已經瞭解了一個大概,這還是哥哥在極度維護的情況下,她才愈加了解的。
葉河圖笑而不語。
樓下客廳之中,兩個年過半百,卻全都身材硬朗的老人對視而坐,兩人的氣場,都不是一般的大,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令人心神震顫,如果還有第三個人在這裡的話,恐怕定然會被驚出一身的冷汗。
“葉正凌!”
“楊望真!”
“我們,該有二十多年沒見了吧。”
葉正凌的臉上驀然間露出一絲笑容,輕聲說道。今天是楊望真的主場,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將對方的氣勢壓下去,兒子結婚,葉正凌不得不低頭。儘管二十多年前那股叱吒京城的威風依舊在,但是楊望真卻也不甘示弱,戰場上積累的威武雄風,那股軍人的冷傲,絕對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有氣勢上位者的姿態,氣勢懾人,若非遇到葉正凌這樣勢均力敵的對手,結局還真難預料。
“沒想到啊,世事弄人。呵呵,我們居然會成爲親家,還記得嗎?老東西,二十多年前,我離開北京的時候,是生生被你們那羣老傢伙逼走的。”
葉河圖笑着說道。楊望真依舊是那樣的一絲不苟。
“什麼意思?嘲弄我?還是想從當年的失敗中找回一點自我安慰的心情?”
楊望真冷笑一聲,一本正經的說道,絲毫不似玩笑。
“哎,老傢伙,這麼多年,連我都不記得,你還放不下?你敗就敗在迂腐上,我敗了,我可以東山再起,你敗了?你還有什麼?政治跟商業跟黑-道都不一樣,一旦敗了,那麼想要重新標新立異的樹立起自己的政權,難如上青天。整個華夏,哪怕整個炎黃曆史,能夠如的鄧公般三起三落之人,也只有他一個,僅此而已。我敗得坦坦蕩蕩,沒有絲毫的怨言,即便是進了棺材板,也可以放心而去,贏要贏得漂亮,輸,也要輸得無愧於心。這樣子,即便是再過二十年,你也依舊解不開心中的心結。”
葉正凌搖搖頭笑道。
“哼。我的事情要你管?我楊望真一生秉公無私,正氣長存,沒什麼愧對國家,愧對家人的事情。”楊望真依舊不買葉正凌的帳,氣鼓鼓的說道,雖然葉正凌的話卻也在理,但是於他而言,卻是無論如何也拉不下這個臉應承一個是字。
“老東西,狗咬呂洞賓。哈哈。”葉正凌吃了閉門羹,對楊望真的顏色,也是不甚好看。
兩個人談了將近一個多小時,爲了安排明天的婚禮,你一嘴我一嘴,從始至終,都是針尖對麥芒,一直無論是大小問題,都是老將牙不對齒,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也不肯退後一步,最終也是不歡而散,但是大致的方向上卻也研究的相差無幾。
次日,天朗氣清,風和日麗。
葉氏集團整整包下了全市三分之一的酒店,滿座親朋,高官,幾乎整個D省的所有官員,全都前來祝賀,其中更是收到了ZY十數份大佬的慶賀電報,婚禮舉行的異常火爆,幾乎點燃了整個D省的氣氛,誰都知道,葉家第一敗家子葉河圖大婚,其奢侈程度,絕對令人咂舌。
數百輛法拉利,勞斯萊斯,蘭博基尼,整整環繞着市區走了一圈,造成了不小的交通阻塞。就連楊望真也沒有想到,葉家會將婚禮辦得如此之大,雖然昨天跟葉正凌那個老傢伙吵嘴不輕,但是畢竟是兒子結婚,葉正凌又豈能不做的周全?
老首長更是派了特派員前來祝賀,這份厚禮不可謂不重。孫老,姜老,昆老全都是送來了祝賀。整個ZY也是再度恢復了平靜。幾位大佬依舊各司其職,不過姜老跟昆老的力量確實被完全的削弱,昆老更是將葉河圖寫給他的連帶着臨離京之前給他的第七封信,總共七封信,全都貼在了D校之中,七封信,震驚整個中央D校,無人不爲之驚歎!
婚禮辦的有聲有色,葉河圖的臉上也是一直掛着淡淡的笑容,只是楊凝冰的情緒卻不高,極爲的不高。一臉的冷漠,說不出的冷意。
夜晚,當葉河圖手捧着一塊精美絕倫的玉璧,緩緩的走進新房之時,楊凝冰默默的站在窗口,凝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麼。葉河圖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這塊玉璧,是葉家,也是他親手挑選的送給楊凝冰的一份禮物,價值連城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它的美,以及那種動人心絃的溫玉感,纔是最爲珍貴的。
“凝冰。”葉河圖淡淡的叫了一聲。
“這塊玉臂,是葉家給你的。”說着葉河圖將玉璧放在了牀上,緩緩的走到了楊凝冰的身後。她的身體,在輕輕的顫抖着,他知道,也能夠感覺到,她在默默的流着眼淚。
“難道,嫁給我,就真的讓你這麼痛苦嗎?”葉河圖苦笑着說道。
楊凝冰沒有說話。
“如果……如果你要是實在不願意的話,今天,你就可以從這裡走出去。”
楊凝冰依舊沒有說話。
半晌,葉河圖緩緩道:
“既然如此,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凝冰,不管以後如何,有着什麼樣的坎坷,我都希望能夠跟你一起度過。我知道你恨我,你覺得我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了你,我將你逼入絕境。讓你走投無路之下才選擇了我,但是,你要知道,一切,都是因爲我愛你。”
“能給我一次機會,一次讓你恨我一輩子的機會嗎?你的,我都懂。我的,你有太多的不懂。你不懂,不等於我沒有付出。不想你知道是因爲我承諾過要讓你幸福,活的沒有半點牽掛,所以希望你哪怕是恨我,也恨的沒有半點猶豫!”
葉河圖緩緩的伸出雙臂,環在楊凝冰細膩溫柔的身上。
“嘶——”
葉河圖輕嘶一聲,手臂之上,楊凝冰死死的咬住葉河圖,漸漸的,出現牙印,出現鮮血,最終,一滴滴苦澀的淚水,滴在被楊凝冰咬破的胳膊上,猛然間轉身,推開了葉河圖,抓起創傷的那塊價值連城的精美玉璧,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炸開了六七瓣,徹底的粉碎。
“有錢就了不起?我要的不是錢,我要的是愛情。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的,葉河圖。我恨你,滾!”
楊凝冰已經泣不成聲,蹲在地上嗚嗚嗚的哭泣着。
葉河圖漠然,點點頭,蹲下身子,想要去拍拍楊凝冰的後背,幾次伸出手,卻又拿了回來,轉身,再度蹲下,去拾起地上的每一塊玉片,碎屑,最後,悄無聲息的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