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女擡起手。兩指慢慢的伸向了她的眸子那兒。
就在千鈞一髮間,慕瀟瀟猛地一個退後,推開了信女,平淡的道:“實在抱歉,你打我可以,但是我不能夠讓你挖掉我的眼睛。”
“操!你剛剛還把話說得那麼大義凌然,現在就怕了?切!真不知道炎
臣怎麼會爲了你這種女人而付出。”
瀟瀟沒有表情道:“如果我也一起失去了光明,那樣就不能夠替他指明前方的道路。”
“他還有我!”
“不,你代替不了我。”瀟瀟堅決的說道。
信女眉頭皺起:“我從小和炎臣一起長大,你說我代替不了你?老孃好的和他穿同一條褲子,你說我代替不了你?!”
“對!”瀟瀟堅定的說着,一步走到信女的面前,她沒有躲避信女的眸光,而是用更加尖銳的眸子面對她:“或許你說的沒錯,你和炎臣認識的時間比我長,友誼也比我深,但是,你能夠反抗玖嵐染嗎?你能夠帶他離開這裡嗎?你能夠與玖嵐染爲敵嗎?你做不到。而我……做得到!”
她每一個字頭鏗鏘有力。
信女往後退了一步:“呵,哈哈哈哈,你竟然想與染大人爲敵?你簡直就是自尋死路。沒有人能夠贏過染大人。總有一天,染大人會統治世界。”
“既然你是玖嵐染的衷僕,還有什麼資格說要替炎臣指明前方的道路呢?沒錯,炎臣是因爲我得罪玖嵐染,可是如果不是玖嵐染他也不會失去雙目。信女,你好矛盾啊。”
信女眉頭皺的緊緊的:“切!算了!”她又坐回到石椅子上。不得不承認慕瀟瀟說的這句話是事實,她無法違背染大人,這輩子都是染大人的衷僕,所以也沒有辦法替炎臣指明道路。
沉默了一會兒,信女繼續說道:“那就姑且留着你這雙眼睛吧。如果你敢對炎臣不管不顧,如果當我發現你想要丟棄炎臣的時候,我不止會戳瞎你,甚至會殺了你。”
“謝謝。”瀟瀟平淡的說道。
信女大大的喝出一口氣,單手張開靠在椅靠上,另一隻手拿出煙盒,抽出一根菸放在嘴裡,點燃。
“來一根?”信女遞了一根菸給慕瀟瀟。
瀟瀟接了過來:“我不會抽。”卻如實說道。
“那你更應該嚐嚐煙的苦澀。”信女說道。
瀟瀟沒有反駁,只是把煙放到了自己的嘴裡。信女用火機替她點燃煙。
“咳咳咳咳……”第一口,慕瀟瀟被嗆得差點把肺都咳嗽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信女大笑起來,手裡拿着抽了半根的煙:“你還真是一個乖寶寶,竟然真的是第一次抽菸。”
瀟瀟拿下煙:“這東西,一點也不好吃。爲什麼要抽?”
“哼,等你真正迷戀上這個東西的時候,你就知道了。”信女靠在椅子上,半仰着頭,抽着煙,吐出一口又一口的煙雲。
瀟瀟只是站在旁邊,手裡拿着那隻吸了一口的菸草。
“慕瀟瀟,你知道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炎臣這麼固執的爲了一個人付出。”信女的聲音從粗暴變得柔軟。
瀟瀟乖乖的聽着。
信女繼續說道:“我和炎臣是一個孤兒院長大的,他一直就對莫名其妙的東西很敢興趣。後來我們跟了染大人。染大人對炎臣也是十分的寬鬆。是我們四個裡面,唯一一個被允許可以自由散漫在外遊玩的人。”
慕瀟瀟在這殿堂裡呆了這麼多天,雖然看似什麼都沒有做,但是也一直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
也聽到了不少的消息。
比如玖嵐染身邊有四大手下。她推測,信女,南瓜便是其中兩位。因爲好多時候看其它人和他們說話的態度都不同。
而現在聽信女的意思,炎臣也是玖嵐染四大手下之一了。
還有一位是誰,她就猜測不到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見過。
信女繼續說道:“炎臣很強,真的很強,我從沒有想過他今天會變成這樣,因爲他是那麼的厲害。無論頭腦還是身手。算了,和你說這些你也不會懂得。總之,我只想告訴你。於公,你若與玖嵐染大人爲敵,那你便是我的仇人。於私,我希望你能夠拯救炎臣。我一直覺得他並不屬於這個世界。或許帶他離開染大人的身邊,是正確的。”
“信女,你的意思我知道了。”瀟瀟點了點頭。
信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手拍了拍慕瀟瀟的肩膀:“如果真的有一天,你能夠帶着炎臣離開這裡,替我好好照顧他。”
“嗯。”
“當然,也有可能你也永遠離不開這裡。只能夠在染大人的身邊苟延殘喘。”信女聳了一下肩膀。
瀟瀟沒有說話,只是沉默,抿了抿脣道:“我在這裡向你發誓,如果離不開這裡,我也會用盡任何方法,讓炎臣離開這裡。”
“你自己都離不開,還能夠讓他離開嗎?”
“我性命起誓。”
“呵,就姑且相信你一下。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能夠讓炎臣離開的話,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情吧。炎臣一直無慾無求,我記得他小時候最大的渴望就是找到父母。”
瀟瀟盯着信女:“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對了,今天我找你談話的事情,你不許告訴別人啊。我和你還是最好劃清界限的好!”信女嚴肅的說道。
“嗯,我不會告訴別人,可是……如果是被別人看到的呢?”瀟瀟歪頭說道。
“別人看到?這裡是我的私人小花園,沒有任何人會進來,也不會聽到我剛剛和你說的那番話。”信女說着將抽完的菸頭泯滅。
瀟瀟眨了眨眼睛,眸子盯着遠方的一個大理石柱子那兒:“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兒,似乎一直站着一個人。”
“不可能!誰他媽的吃了雄心豹子膽敢進老孃的小花園!”信女站了起來,一腳踩在石子椅子上,猛地轉過身,朝瀟瀟指着的地方望了過去、
那是一個大理石柱子,是連接走廊的地方。
這時……從柱子後面緩緩走出來一個人,他穿着棕色圓頭皮鞋。穿着七分褲。穿着一件小西裝,裡面是一件紅色點點的t恤。可是西裝外套並不是整齊幹練的。而是鬆垮的斜着露出一半肩膀,穿的十分懶散
他的手裡還抱着一個破爛的木偶。他的身高並不高,一米七左右,看起來和慕瀟瀟差不多。
一頭暗紫色的頭髮。眸子裡散發出一種相當駭人的病態氣勢。他嘴角勾着一抹弧度,那是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笑容。
“小,小師。”信女顫抖的看着站在那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