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如梭,冷然在冷玉山已經度過了三個春秋。
“還不睡嗎?”雲軒溫文的聲音在醫毒洞內響起。
桌案邊,掌大的夜明珠散發着耀眼光芒,一身白色男裝,身材纖瘦的人坐在桌邊,如凝脂白皙的手裡捧着一本書籍,書籍遮住了此人的容顏,只能看見他的髮束,銀冠高高束起三千髮絲,光潔的額上有幾絲墨發垂落。
“我再看一會兒書,軒,你先睡吧。”清潤的嗓音,卻帶着幾絲稚氣和魅惑。
雲軒走到桌案邊,奪下白衣人手中的書籍,一張絕色的容顏,瞬間揭露,白衣人擡眸與雲軒對視。
垂落的幾絲墨發疊於眉舒柳葉之上,如星璀璨的眸子散發的光芒,省直比夜明珠來的更耀眼,間於鳳目和杏目之間,有着鳳目上翹勾魂的眼尾,卻不似鳳目那般狹窄,如杏目飽滿圓透出淡淡的蠱惑,長長彎彎的上睫毛與濃密的下睫毛,爲如星眸光,添上了朦朧的神秘墨簾,對視間,如深陷一簾幽夢,讓人不由深陷朦朧之中,似夢似幻。
冷然已是豆蔻年華,容貌已經從最初的稚氣,慢慢蛻變,現在恐怕冷衍峰也很難一眼就認出這白衣人就是冷然。
雲軒不由失神,許久後,他微微嘆氣,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每次與冷然對視,他總會失神許久。
“然兒,再不睡,明日一早,你又會賴牀了!”雲軒的聲音沒有一絲指責,反而帶着寵溺的口氣。
“現在我已經煉成冷玉山內功心法的九層了,不需要再寅時起牀了,只要不荒廢,賴牀就賴牀吧,活的自在又什麼不好的呢?”冷然嘴角微勾,帶着幾絲邪魅,似乎可以看出花千醉的身影。
也許是在冷玉山生活的時間太久了,現在的冷然總會在不知不覺中,透出他們六人的影子。
“哎,好吧,那我先睡了。”雲軒微嘆了口氣,這些日子冷然都是等自己睡着了,才上牀休息,很久沒有抱着冷然一起睡了,心下多少有些落寞。
雲軒離開後,冷然伸手撫上胸前,眉宇緊蹙,滿面愁容,她不知道能瞞多久,胸前已經在慢慢長大,現在是因爲寬鬆的外袍遮擋,而看不出,但是時間再長點,衣服就難以遮擋了。
睏意席上,她打了個哈欠,但是雲軒沒睡,她不敢上牀睡覺,她現在只能躲一日是一日,如果不等雲軒睡着再睡,雲軒必然會抱着自己入睡,當他平坦的胸肌與自己的柔軟相觸,一定會發現端疑。
洞內傳來雲軒均勻的呼吸聲,她微微嘆了口氣,好在今日沒有等太久。
小心翼翼的爬上牀後,冷然面朝石壁,身子緊靠在裡面,這才安心的閉上雙眸。
突然小腹一陣抽搐,酸楚的疼痛襲上心頭,揪心的痛,冷然蜷曲起身子,手牢牢按着小腹。
額角冷汗溢出,嬌紅的薄脣被死死咬着,手心緊緊攥着被角。雙腿間有些溼溼粘粘的,冷然摸了摸,藉着微光,手指竟然是鮮紅色的。
冷然驚恐的看向身下,一片奪目的鮮血染紅了白色的內衣。
“軒……”冷然顫抖的喚道。
雲軒微微張開眸子,朦朧的眸子尋聲望向身後,對上冷然慘白的小臉,眸光一瞬揮去睡意。
雲軒上前摸了摸冷然的額頭,眉宇微微粗氣,擔憂問道:“然兒,哪裡痛嗎?”
冷然緊咬脣瓣,原本嬌紅的脣瓣已經蒼白,唯有的紅色,也是那皓齒間咬破的血跡。
冷然眼珠示意雲軒看向她身下。
雲軒隨着冷然示意的方向看去,眼神一滯,卻又在瞬間冷靜了下來。
他抿緊脣,屏住呼吸,拿起冷然的手,仔細爲其號脈,眸光隨着心中的瞭然而驚訝。
他快速起身,拿來一盒銀針,在冷然的手心扎入。
“然兒…你…”雲軒**言又止,眸光心疼不已。
疼痛慢慢消失,冷然抹去額上的汗水,長長的舒了口氣。
見雲軒**言又止,冷然爲自己把了把脈,眸中閃過一絲疑惑,茫然問道:“軒,我的脈象好奇怪,你好像沒有教過我?我到底得了什麼病?”
雲軒雙眸緊盯冷然,大手輕輕撫上冷然的小臉,不由好笑道:“然兒,我可被你騙了整整三年!”
“什麼意思!”冷然警惕的躲開他的手,眉宇緊蹙。
雲軒苦笑搖頭道:“然兒,還想再瞞我嗎?”
“我瞞你什麼了?”冷然別過頭,不去看他的眼睛。
雲軒輕輕躬下身子,湊到冷然耳邊,柔聲道:“然兒,你是女子!”
“你!”冷然慌忙後退,直到背靠在石壁上無路可退,蹙眉厲聲道:“你別亂說!”
雲軒起身在書櫥的暗格內,拿出一本醫書遞給冷然,苦笑道:“看完這個,再否認也不遲。”
冷然木納的接過醫書,這本書是她過去沒有看過的,當看到‘女子七歲,腎氣盛,歲更髮長,二七而天癸至,月事以時下,故有子。’時,面色一紅,快速合上書,垂頭不語。
“然兒,你比書中記載的年歲,還要早上一年,一定很痛吧?”
冷然垂着頭,手上的針效已經慢慢失去,抽痛又一次襲上,她緊緊咬着脣,用力的搖頭否定。
雲軒將冷然的頭埋在自己懷裡,一隻手溫柔的摸着她的頭,一隻手輕柔的爲她揉着小腹,輕嘆道:“傻丫頭,明明很痛,爲什麼要搖頭,在我面前,你可以柔弱!”
冷然從他的懷裡擡起頭,雙眸帶着淡淡水氣,嘟嘴道:“軒,月事很痛,我不想做女子!”
雲軒不由笑出了聲,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溫柔道:“柔弱的然兒比白辰還會撒嬌呢!是女子天生的嗎?如果是,那我很喜歡女子的然兒!”
“知道我一直在騙你,你不生氣嗎?”冷然雙眸緊盯雲軒,緊張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不喜歡別人騙我,可是這件事情,沒有讓我覺得生氣,反而莫名高興,其實你是男是女,又有什麼不一樣的呢?在冷玉山我依然是你的男僕和師父,一樣會很疼你!”雲軒目光真摯,溫柔笑道。
“現在世上除了爺爺,只有你知道我是女子,你能不能幫我保守秘密?如果被別人知道,會辜負爺爺的期望!”冷然聲音很輕。
雲軒點頭問道:“然兒,你裝的很累吧?”
“其實已經習慣了,只是…”冷然突然頓住,面色緋紅。
“只是什麼?”雲軒茫然問道。
冷然擡起頭,深吸了一口氣,手指着自己的胸口,苦惱道:“只是這裡不斷的長大,我怕被其他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