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胡亂,你看,我打到獵物了!”果然,槍聲過後沒多久,徐婕就抓着一隻野雞跑了過來,一臉高興的對胡亂說道。
胡亂也神色一喜,不過讓他無語的是,徐婕頭上居然帶着一個草帽,草帽上插着幾根灌木枝,身上也差不多,應該是僞裝用的。
“我躲在灌木叢裡,這隻雞不知道我在那,然後就走到我面前來了,我只開了一槍就打中了它!”徐婕得意的說道。
“姐姐真聰明。”胡亂眉頭一挑,心裡暗自好笑,不過嘴上卻還是誇了一句。
徐婕這麼個打獵的辦法,能打到獵物根本就是全靠運氣,要不是這隻野雞好死不死的撞上來,他們兩個今天晚上就只能喝西北風了。
“那是!”徐婕嘻嘻一笑道,“而且我剛纔找獵物的時候,還在附近看到了一條小溪,你等等我,我去把雞收拾一下,很快就回來。”
“好。”胡亂點了點頭,目送徐婕出去之後過了一會,便生了堆火,等徐婕回來烤雞。
沒過多久,徐婕就拿着拔好了毛,掏乾淨了內臟的雞回來了,胡亂把雞串起來,架在火上烤。
太陽已經開始漸漸落下,天色開始變暗,胡亂和徐婕一時之間找不到什麼好聊的話題,便都看着那團火發呆。
沉默了好一會,直到天色完全暗下去,徐婕這才忽然開口說道:“胡亂。”
“嗯?”胡亂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一邊用樹枝撥弄着火堆,好讓火燒的更旺一些。
“你上次去漳州幹嘛了,怎麼回來的時候會那樣?”徐婕看了一眼胡亂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
胡亂一愣,遲疑半晌,最後苦笑一聲,隨手拿起一旁的幹樹枝放進火堆裡,道:“我最愛的女人和我最恨的男人訂婚了。”
說就說吧,這種情況下,找點事情分散徐婕的注意力也好,免得她害怕。而且,說出來了胡亂或許也會好受一些,堵在心裡也沒用。
徐婕聞言一愣,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低着頭,也不知道要怎麼接茬。
“那,你打算怎麼辦?”良久之後,徐婕這才又問道。
“不知道。”胡亂搖頭,嘆了口氣,“我這幾天心裡一團亂麻。”
“那個男人是王瑜嗎?”徐婕追問道。
“嗯。”胡亂點了點頭,“她不知道王瑜陷害了我,王瑜一定是用了花言巧語,把她騙過去了。”
胡亂不知道該怎麼說,提起這件事,胡亂就感覺自己的語言功底全部都還給語文老師了,甚至連基本的遣詞用句都不會,只能說林初雪一定是被王瑜騙了。
“那你可以去向她揭穿王瑜的真面目啊!”徐婕馬上說道,“只要讓她知道王瑜是什麼人,她就不會再喜歡王瑜了。”
胡亂沒說話,撥弄着火堆發呆。這時,雞已經快烤熟了,油脂被烤的滴落在火上,使火苗不時呼哧呼哧的往上竄。雞肉的香味瀰漫在周圍,引得人食指大動。
其實,胡亂最初的想法也是想要向林初雪揭穿王瑜,讓林初雪知道自己還活着,從而回心轉意。但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胡亂又放棄了自己的這個想法,開始有些迷茫。
胡亂是大年初一“死”的,雖然已經是兩個多月了,但卻仍舊還算“屍骨未寒”,甚至連墳墓都是衣冠冢,林初雪卻已經愛上了別人。這讓胡亂心裡有些懷疑,林初雪是真的喜歡他嗎?還是說,只是因爲胡亂最初救了她,後來幫了她,讓她心裡有了一些好感?
如果是這樣,胡亂適合去打擾林初雪現在的生活嗎?他有些害怕。而且,萬一她……
胡亂不敢繼續再想下去,抹了把臉,露出一個笑容,把烤好的雞從火上拿下來,扯下一個雞腿,遞給徐婕:“雞烤熟了,吃吧。”
“嚐嚐,自己親手打的,看味道有沒有更好一點。”胡亂把話題岔開。
“纔怪,吃的時候總有一種負罪感。”徐婕吐吐舌頭,不過還是接過了那個雞腿。
“那你就心懷感恩的吃吧。”胡亂笑道,“不過弱肉強食是大自然的法則,別說是動物,就算是人,也有被強者吞食的時候,不用想太多。不然的話,你吃個野菜都還要想想野菜有靈呢,累不累?”
“也是。”徐婕善良歸善良,卻也不是矯情的白蓮花,聽到歐胡亂這麼說,便點了點頭,拿着雞腿吃了起來。
胡亂也有點餓了,扯下一個雞翅膀,自己也吃了起來。
“那你還對付王瑜嗎?”吃着雞腿,徐婕還是繞回了剛纔的話題。
“當然。”胡亂點了點頭,“現在的情勢已經不是我不對付他就可以結束的,王瑜已經不會放過我了,我就算不對付他,他也要來找我麻煩。”
“那如果她很愛王瑜怎麼辦?”徐婕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殺了王瑜,她恨你怎麼辦?”
胡亂沉默了一下,道:“大不了,不殺王瑜就行了。”
要胡亂躲着王瑜走是不可能的,這是尊嚴問題,胡亂有他自己的傲氣,堂堂胡家大少爺,中華首富胡開山的兒子,怎麼能躲着一個陰險小人?要是傳出去,胡亂顏面何在!胡開山又顏面何在!
“你很愛她嗎?那個女孩。”徐婕突然擡起頭,認真的看着胡亂問道。
胡亂一愣,沉默半晌,最後扔掉手裡的雞翅骨頭,擦乾淨手說道:“不知道。不說這個了,快吃吧。”
徐婕見胡亂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便沒有再說,兩個人吃完烤雞之後,又各自在身上噴了一些花露水。
雖然春天已經快要過去一半了,但晚上仍舊有點冷,胡亂還好,比較耐寒。但徐婕不行,她身上就只穿了一件薄的快要透明的小馬褂,衣服撕成繃帶了,隨着夜色漸深,徐婕漸漸開始覺得有點冷,不由往火堆靠了靠,但還是抱着雙臂。
“過來。”胡亂見狀,便對徐婕招了招手。
徐婕一愣,以爲胡亂叫她有事,便站起來走到胡亂旁邊:“怎麼了?”
胡亂猿臂一舒,直接把徐婕拉進了懷中,抱着她輕聲說道:“睡會吧,明天估計還得靠你養活我呢。”
徐婕一愣,整個人都僵了,擡起頭來看着胡亂。
胡亂乾咳一聲,道:“這樣暖和一點,這深山老林的,你要是感冒就糟了。”
“吃豆腐還說的這麼義正言辭。”徐婕撲哧一笑,嘴裡說着,手卻環住了胡亂的腰,閉上眼睛輕輕枕在胡亂寬闊溫暖的胸膛上。
徐婕能夠清晰聽到胡亂心臟跳動的聲音,噗通,噗通的,平穩,有力,像是鼓點一樣,敲在徐婕心頭。
她忽然莫名的希望時間在這一刻停下,好讓她能在這溫暖的懷抱中多呆片刻。
“是啊,你長得這麼漂亮,是個男人都想吃你豆腐。”胡亂知道徐婕是在開玩笑,於是便也笑着說道。
“色狼!”徐婕聞言輕輕在胡亂腰上掐了一把,不過聽到胡亂誇自己,心裡卻感覺有些高興。
胡亂並沒有在意,下巴枕在徐婕頭頂上,閉上眼睛假寐起來。他後背一碰就疼,不能靠在崖壁上,只能枕着徐婕的頭了。
聽着胡亂的心跳聲,徐婕慢慢的睡了過去,好像這一刻,什麼都不用再害怕了一樣,徐婕忘了自己被困在懸崖底,忘了明天很有可能要面臨打不到獵物餓一天肚子,忘了一切,她只知道,這一秒,這一瞬間,有這個溫暖的懷抱就夠了。
胡亂沒有睡着,也睡不着,一來是現在的處境雖然不算很糟,卻也不容樂觀,二來更是因爲徐婕那一番話,更是讓胡亂心亂如麻,
他現在迫切的想要看到林初雪,告訴林初雪,自己還活着,告訴她王瑜的真面目,告訴她一切。可是胡亂害怕,害怕林初雪真的愛上了王瑜,害怕林初雪對他只是女孩子的一時興起,害怕自己或許在林初雪的心目中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重要。
如果他擊垮王瑜,即便不殺王瑜,只是奪回王瑜用陰險手段得來的那一切,林初雪會恨他嗎?
胡亂現在不敢確定。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這山谷的夜晚靜的可怕,連蟲鳴也聽不見,只有幾聲滲人的鳥叫不時響起。在這樣的寂靜下,時間似乎被拉長了一樣,胡亂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火堆漸漸開始熄滅了,僅剩下一簇微弱的火苗輕輕跳動。
胡亂睜開眼睛,想要添點乾柴,卻發現徐婕下午撿來的乾柴已經所剩無幾。爲了保險起見,胡亂只添了兩根,剩下的用來以防萬一,如果有野獸出沒的話,可以嚇嚇它們。
“吼……”
突然!外面傳來一聲低吼!
胡亂眉頭一皺,連忙警惕的看了一眼。
“沙沙沙……”
一陣樹葉晃動的聲音,不是風吹的。胡亂臉色微微一變,是野獸!媽的,怕什麼來什麼!
從聲音來判斷,似乎數量還不少,可能是聞到了血腥味聚過來的。胡亂現在只能暗暗祈禱,希望這些野獸不要撥開擋在外面的樹枝鑽進來,不然就麻煩了!以胡亂現在的狀態,對付一兩隻狼或許沒問題,但是對付狼羣或者是獸羣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吼!”
這時,外面傳來一聲更加響亮的獸吼,這吼聲聽起來應該不是狼,有點像老虎或者獅子,但是又稍微有些不一樣,可是聽起來卻更加嚇人。
“怎麼了?”徐婕被這吼聲一驚,猛地睜開眼睛,有些慌張的問道。
“噓!”胡亂連忙捂住她的嘴巴,心道姑奶奶啊,我都快要屏住呼吸來躲外面的野獸了,你還說話。
可惜胡亂還是捂得遲了,山中野獸耳朵靈敏,徐婕一說話,它們就聽到了,並且開始拱擋在外面的樹枝。
“是野獸。”胡亂無奈的嘆了口氣,一邊解釋,一邊迅速往火裡扔了幾根乾柴,加大火勢想要嚇退那些野獸。
“那怎麼辦?對了,槍!”徐婕慌亂的拿出手槍,遞給胡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