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獨孤雁的建議
佘龍走了。
嘴裡不停地罵罵咧咧。
恭喜戈龍，恭喜他在佘龍回來之前，又能安穩的多睡幾個好覺。
看一眼躺在沙發上補覺的古遊，刺血對千仞雪好奇問道：“少主，這小子怎麼來了？”
他剛從武魂聖殿趕來，接替回武魂城的佘龍繼續保護千仞雪，所以暫不清楚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千仞雪擡起頭：“刺血長老。”
“在，少主。”
“你對殺戮之都瞭解多少？”
“殺戮之都？”刺血眉頭一皺，下意識反問道：“少主，這個地方是誰告訴您的？”
千仞雪沉默，眼神往沙發的位置一撇。
見狀，刺血苦惱地捏了捏眉心。
對於武魂殿的真正核心、天使之神的直系後裔、命中註定要繼承教皇寶座的千仞雪而言，殺戮之都的存在從來都不是秘密。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如今用作墮落者監獄的殺戮之都，是千家先祖留給後人的一處寶地。
將殺戮之都稱作寶地，聽上去屬實有些奇怪。
即便是珍貴的殺神領域，那也是魂師在接連戰勝地獄殺戮場、暗金三頭蝙蝠、九首烈陽蛇後，由自身的殺氣凝聚而來，而非殺戮之都主人賜下的“獎品”。
可站在千家的角度，殺戮之都確實是寶地。
畢竟放眼全大陸，有且只有他們的六翼天使武魂，能通過淨化邪惡等行爲，無副作用的去提升修爲。
假如未來某一天，千家不幸陷入衰敗，只剩下一位天賦比密室斗羅千尋疾還差的後裔。
那麼手握殺戮之都座標的千家後裔，將親自進入殺戮之都，把所有生活/生存在裡面的墮落者統統變成六翼天使成長的食糧，直至成長爲封號斗羅。
在自帶神聖屬性、有翅膀能飛的六翼天使面前，限制使用魂技說實話可算不上限制。
千仞雪先天二十級，無疑不需要用這種方式提升修爲。刺血只是在擔心，六翼天使的正義感是否會影響少主的判斷。
舉全武魂殿之力，去炸名爲殺戮之都的糞坑無所謂。主要是盤踞在糞坑的殺戮之王，應付起來相當棘手。
說到底，古遊這臭小子，到底是在哪個角落翻出來的殺戮之都？
千仞雪不說話，只是默默地盯着刺血。而少了佘龍幫忙分擔，刺血一個人扛不住壓力，無奈只能說出實情。
“少主，所謂殺戮之都，是我們用來關押墮落者的監獄。”
刺血沉聲道：“上古時期，墮落者間流傳着一則傳說。具體內容已無法考究，大致的意思是在大陸的某一處角落，存在一座通體漆黑的偉大樂園。樂園裡面衆生平等，世界上一切的好與壞、對與錯、生與死、善與惡都失去意義，每一處角落都充滿了生命誕生之初，最爲原始的本能衝動。”
“本能衝動？”
不知爲何，千仞雪突然感覺有些不適。
厭煩、噁心、令人作嘔，濃濃的排斥感在心中不斷翻涌。她垂下眼眸，試圖壓制這股發自內心的不適。正是因爲這一舉動，近在咫尺的刺血沒有發現，自家少主眼底有一個淡淡的金色小人，像是剛從睡夢中甦醒，伸懶腰似的舒展開隱藏在背後的翅膀。
三對美麗又華貴的翅膀。
“鬥爭，少主，這股本能衝動的名字叫鬥爭。”
開弓沒有回頭箭，即便千仞雪表現出肉眼可見的不適，刺血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往下說：“您的先祖經過不斷追查，最終在一個既沒有村落、也沒有魂獸森林的地方，發現了墮落者口口相傳的夢中樂土——殺戮之都。”
“殺戮.之都”
此前從未聽聞的名稱，用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姿態，深深嵌入千仞雪大腦，並隨着刺血的講述愈發清晰。
“傳說是對的，殺戮之都通體漆黑，在某種程度上也確實貫徹了衆生平等。那裡沒有規則，唯一的規則就是沒有規則。不管是誰，只要實力足夠強大，就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在這個基礎上，所有魂技在殺戮之都都會變得無法施展，魂師只能憑藉本能和技巧進行戰鬥。強如我等封號斗羅，失去魂技的加持，實力也不可避免會降低三成。”
千仞雪捂着頭，漆黑的城門和鮮紅的血池在腦海深處交替閃爍。盡全力控制自己不露出痛苦的表情，她低聲問道：“殺戮之都內部也有超大型魂導器法陣？”
她會這麼想實屬正常，畢竟，天斗城城牆裡埋着魂導器法陣這件事她已經在古遊有意無意地透露下知曉了。
既然天斗城能借助魂導器法陣提高防禦力，殺戮之都自然也能借助魂導器法陣限制魂師使用魂技。
千仞雪對此很有信心，卻見刺血微微搖頭：“殺戮之都內有沒有埋着魂導器法陣我不清楚，但在傳說裡，殺戮之都是遠古時期一名絕世強者突破百級的地方。他在突破時逸散的力量強大無比，最終形成奇特的領域，限制所有魂師在範圍內使用魂技。”
“殺戮之都的統治者叫殺戮之王，擁有能無視殺戮之都規則使用魂技的能力。而且他能將這項能力分享給別人，使得所有宣誓效忠於他的人，全都能在殺戮之都的範圍內使用魂技。”
“所以在他手下有一支絕對忠誠的執法隊，其中最強者更是一名封號斗羅。殺戮之王藉此徹底掌控殺戮之都，外人一旦踏入其中，無論是否樂意，就會強制成爲殺戮之都的一員，從生命到靈魂全部變成殺戮之王的所有物。”
聽到“所有物”一詞，千仞雪瞬間理解了當初發現殺戮之都的先祖有多欣喜若狂。
“原來如此，”她說：“殺戮之王受限於殺戮之都，和我們沒有任何衝突。只需要和殺戮之王達成協議，通過免費提供食物、飲用水的方式換來殺戮之王的友誼，我們就能將難以看管的墮落者扔進殺戮之都，借殺戮之王的手解決他們。”
恍惚間，千仞雪彷彿看見一個身材高大、臉色蒼白、全身包裹着一件巨大猩紅色披風的男人，站在漆黑之城的巔峰，一個響指就把大量狂熱的墮落者炸成一片血霧。
“別想太多，幹掉墮落者壓根就用不上殺戮之王。”
兩人猛一回頭，只見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過窗簾，恰好照在擺放沙發的位置。
被迫早起的古遊坐在沙發上，擡手遮擋刺眼的陽光，一邊打呵欠一邊說：“內驅力，夥計，想想支配墮落者行動的內驅力。像他們那種控制不住自己行爲的殺人狂，不需要殺戮之王動手，就會按耐不住體內暴漲的嗜血衝動，用所謂“同胞”的生命滿足自己的慾望。”
“就像.沒腦子的野獸一樣。” 說完他從沙發上起身，離開房間直奔距離不遠的皇家廁所。
刺血轉過頭：“沒錯，就是這樣。”
千仞雪無奈扶額：“刺血長老，如果您能在他開口之前說出這句話，相信我一定會更高興。”
短暫而兇猛的幻痛憑空消失，就好像它從未出現過。但直覺告訴千仞雪，剛纔所看見的一切都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誰都無法理解，無人與之共情。素未謀面的殺戮之都，和她似乎有着超乎想象的深層聯繫。
默默把剛纔發生的一切記在心裡，不準備告訴其他任何人。她計劃在斗羅大陸完成統一後，親自前往殺戮之都探尋真相。
刷牙、漱口、洗臉，等古遊回到書房，話題已經從殺戮之都轉回到聖靈教本身。
刺血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千仞雪很好剋制住她旺盛的正義感。和原著唐三所處的小人物視角不同，千仞雪的位置令她能輕易看透殺戮之都存在的價值。
或許，墮落者扎堆的殺戮之都確實是一個大糞坑。
可問題是夷平糞坑簡單，夷平之後她上哪找一個不需要人手的新墮落者監獄？
集中人手清剿聖靈教，纔是現階段的最優解。
見古遊回來，千仞雪突然想起一件事：“小遊，小三最近有沒有去見唐月華？”
“唐月華？”
古遊一愣，然後纔想起這是唐三便宜姑姑的名字。
雖然唐月華是在衆多同人裡有不少戲份的原著大美女，昊天錘變異後的貴族領域也很有意思。可由於她的強度實在過於拉胯，即便是古遊這種研究狂魔，也絲毫提不起和她見上一面的興致。
至於說唐三，他對唐月華的看法比古遊還要糟糕。
“沒有。”古遊回答：“小三不喜歡她，覺得她是一個識人不明的蠢貨。你知道的，要不是唐月華信任唐桂，他媽媽的真實身份也不會暴露在你們面前。”
“額抱歉。”
儘管唐三明確表示過這件事已經翻篇，但每一次不經意提及，千仞雪都會表示歉意。
古遊擺擺手，示意千仞雪不用在意。
“這就有點難辦了。”千仞雪摸着下巴：“唐月華現在被軟禁在月軒，說實話在我這裡派不上用場。如果小三想念他姑姑，我準備順水推舟把唐月華放了，省得她佔着月軒不辦事。”
古遊驚訝於千仞雪身上的“黑心老闆”天賦：“她都成階下囚了，你竟然還想讓她每天上班？”
“你想哪去了？”千仞雪氣得直翻白眼：“我想要的不是唐月華，是月軒！”
說着她遞給古遊一份文件：“前些天，獨孤雁向我提交了一份報告。內容除了常規的日常訓練進度，還提到一個我認爲值得關注的問題。”
千仞雪頓了一下：“那就是【緘默者】的身份。”
“你也知道，除馬紅俊和奧斯卡，其餘【緘默者】都是各大高級魂師學院的當家王牌，在魂師界有一定知名度。可【緘默者】是暗殺部隊，他們明面上的身份我們很難一次性抹去。”
“獨孤博性情孤僻，在魂師界沒幾個朋友，獨孤雁畢業後“消失”不會有太多人在意。但風笑天和火舞不同，前者是凌霄塵的親傳弟子，後者是火源烈的親閨女，註定做不到憑空消失。”
“而且你也說過，帝國的戶籍系統需要完善，例如鐵路修好後坐火車買票一定要實名制。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的【緘默者】很難徹底隱去真實身份。”
古遊接過報告翻開，發現細節隱約帶點唐三的風格：“所以雁子姐有好主意？”
“差不多，她建議我爲所有【緘默者】都準備一個明面上的身份，一個任何人都猜不到和【緘默者】有關的身份。”
她深深地注視着古遊：“是不是很熟悉，我親愛的“古遊大師”。”
“獨孤雁說她和其他人交流過，大家都認可她這個想法。風笑天表示，他計劃未來留在神風學院，以學院招生老師的身份行動，用“尋找有潛力的學生”的名義，暗中對目標展開調查。”
“至於火舞，她準備畢業後直接入職你建立的那個《學院聯合早報》。她告訴獨孤雁，奧斯卡向她承諾過報紙未來會覆蓋到帝國所有的初級、中級魂師學院。她可以利用這一點，以“調查學生想在報紙看到什麼內容”的名義，出現在每一個有魂師學院的城市。”
“至於馬紅俊和奧斯卡，馬紅俊說他沒什麼想幹的，全聽我安排。而奧斯卡說他想開一家烤腸店，專門賣各種各樣的香腸。”
腦子靈光一閃，古遊恍然大悟：“懂了，你準備把月軒改成烤腸店。”
“滾！當然是正經餐廳！”
千仞雪差點氣得七竅生煙：“史萊克學院的那位食物型魂聖副職業是廚師，我準備聘請他做主廚，開一家遍及帝國所有城市的大型連鎖頂級餐廳。至於奧斯卡，他就充當副手，處理做菜外的一切事務。”
“原來如此，集麥門、瘋狂星期四、地獄○房爲一體麼”
古遊琢磨了一下：“以後知名度上來，他們既可以在餐廳的包間裡監聽目標對話，也可以趁目標舉辦宴會邀請他們上門做菜時開展調查。很有意思的操作，完全有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獲取重要情報。”
千仞雪：“.”
說不出口，自己沒想這麼深的真相完全說不出口啊。
“只不過，雁子姐的計劃能更完善一點。”
古遊眉毛一挑，笑着說：“下午邀請各學院的院長過來皇宮，告訴他們——古遊大師親自編寫的新教材接近完成，想在正式發佈前和他們友好交流一下。”
“順便提一句，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討厭別人叫我“古遊大師”。”
——
ps：前面第二百六十章提過，千仞雪不瞭解殺戮之都，只知道武魂殿有一個專門關押和處理墮落者的監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