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浚雙眼一開,登時爆出一股洶天之氣,驚入虛空,其人卻是身軀一蕩,憑空消失了,那一掌擦着他的發跡落下,餘威轟轟,粉碎了平臺三丈!
崑崙首席一怔,老嫗也是一怔,臺下,衆人也是驀然一愣,便是那些守在平臺邊緣的崑崙修士也是忍不住回頭看向平臺!
平臺廣闊,卻再見男子蹤影!
老嫗眉頭一蹙,暗道:“消失了?”她神念橫掃平臺,層層波瀾出去,將方圓數萬裡都籠罩其中,卻也沒有發現杜浚的蹤影!
便在衆人錯愕失措之下,平臺上的虛空驀然一震,旋即杜浚凝現而出,目光冷漠,殘破的身軀之上爆發出一股強悍的氣勢,修復了骨骼,卻沒有餘力在修復殘缺破損的身軀。
他道:“再來過!”
“我不信!”崑崙首席目光一閃,踏上虛空,雙拳如錘轟然砸向杜浚!
“天道之境!”老嫗一眼看到杜浚,色變,忍不住失聲一聲。衆人聞言,皆是對視一眼,心中駭然,誰能料到,在這危機的拼殺之下,這男子居然突破了修羅道,步入天道!
天道!最爲接近洞虛的所在,一入洞虛,天地之內,再無一絲可束縛!
虛空中,崑崙首席雙拳雪光滔天,轟隆砸來,杜浚目光一閃,一步邁入,周身之上登時散發出一股煌煌宛如天威的氣息,駭人!
“這是……陣法之道!”老嫗心頭一震,忍不住失聲叫道:“一身五道!這怎麼可能!”
下方,無論散派修士,還是崑崙修士莫不是一臉震驚的看着老嫗,少頃,數萬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了杜浚的身上,雙眸驚駭!
此一刻,男子在空,亦在衆人眼中,宛若天人!
忽而,那瀰漫天地的陣道氣息一蕩,凝現一抹血紅,瞬間,這一抹血紅便刺破天地,散漫萬丈,凝現血霧,將整個平臺上的虛空都籠罩在了其中!
衆人大驚,紛自爆退,便是那老嫗都是後退萬丈,目光閃動,看着遠處的血霧!在血霧的上方,杜浚冷漠而立,沉聲道:“邪陣!”
數百丈的血霧登時激盪,驀然一聲爆響,一道雷霆轟然刺破長空,宛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消失在蒼彎之上,下一刻,天地震動,但見一道黑影宛如來自域外一般,帶着讓人發狂的詭異氣息,轟然投入了血霧之中!
黑影入霧,血霧中登時傳來一陣砰砰之聲,夾帶着崑崙首席的怒吼,不多時,但聞一聲淒厲的嘶叫,濃霧登時散佈崩析開來!
杜浚目光一閃,悄然臨近血霧,便在此刻,血霧之中宛如爆發出了一股滔天氣浪,將無盡血霧掀上天際,罡風怒嘯,吹散了血霧!
崑崙首席狼狽的衝出血霧,一掃,目光定在杜浚身上,狂吼一聲:“我要殺了你!”雙拳在前,帶着滔天怒火,轟殺向杜浚!
“給我鎮!”杜浚大袖一掄,蕩起無盡血光,天地轟隆,一股浩蕩的禁錮之氣宛如山嶽一般壓下,那血光入空,登時一分,化爲四道,投下,佔據四合,此一刻,宛如天地靜止,宛如時間都被鎮住了一般!
禁錮大陣之中,崑崙首席爆吼連連,一雙拳頭連連轟砸,揚起漫天雪光,他怒吼:“這便能困住我麼?”一拳砸出,四合震動,禁錮大陣幾欲崩析!再一拳,天地轟隆,生生震碎了一道血光!
遠處,老嫗送了口氣,止住了欲要上前的身勢,其目光卻是死死的盯着杜浚兩人,唯恐崑崙首席有變!
“今日,我便讓你看看,什麼纔是真正的至虛天道!”杜浚陰怒一聲,左手入空,手掌之中轟然燃起了滔天熾火。右手之上卻是凝現無盡霧氣!
兩道入空,宛如兩道風眼一般,攪動天地,霎時間,狂霧蜂涌,火光滔天,天地之間色變,神鬼退避!
杜浚張口一噴,一道七彩之光入空,萬象沉淪,鬼哭狼嚎,更爲這洶涌的天地之間,平添了幾分的兇歷。他卻依舊不止,天靈之上,血色雷霆轟入長空,五道同出,天昏地暗,神驚鬼駭!
崑崙首席見狀,轟轟幾拳,在破開禁錮,神色瘋狂,轟殺向杜浚。遠處,老嫗神色一變,失聲道:“不好!”一步踏出,轟然掠向兩人!
便在此刻,杜浚目光一凝,吼:“五道天合!”
虛空之中,轟轟幾聲,陣道再現,再現虛空,四方震動,凝現四道血光。火道轟隆投入西方血光中,雷霆撕破長空,沒入南方血光中,霧道蜂涌,灌入北方血光中,僅剩的東方血光,那七彩之光轟然一動,投入其中!
五道之合,登時撕破了虛空,轟轟隆隆,宛如天地欲要崩塌一般,五道摻雜,那火之紅,霧之黑,欲七彩,再加上雷霆血紅,攪動在一起,登時宛如染缸一般,化爲一道,洶涌向崑崙首席!
衆人色變,五道同出,一身五道,這天下,也僅有眼前這男子能做到!五道同出,宛如天威!
五道未到,已然驚起漫天氣浪,轟隆吹動崑崙首席的衣衫,讓其面色一變,一掃衆人,再次狂吼一聲:我不信,身如兇獸,雙拳擡起,轟隆迎去,沒入五道之中!
在這一刻,老嫗趕到,神色暴怒,轟然一掌將杜浚砸飛,怒道:“你想死麼!”
杜浚大笑:“爾等崑崙修士是人,我等便不是人麼?只許你崑崙殺人,不許我等反擊,這又是何道理!?”
老嫗面色陰沉至極,一步臨近杜浚,擡掌便要砸向杜浚,便在此刻,虛空中,忽聞一聲驚徹天地的轟隆之聲,旋即五道轟隆破碎,崑崙首席破出五道之氣,轟然襲向杜浚!
衆人變色,誰能想到,在五道之氣下,他居然活了下來!定睛看去,心中又是一駭,這崑崙首席驚然毫髮無傷!
不但是衆人,便是老嫗都是一怔,卻聞那崑崙首席狂笑道:“不過是虛張聲勢,好看有什麼用!?”
他臨近杜浚,探手挽住杜浚,寒聲道:“在我面前,你永遠都只是一個跳樑小醜,永遠也不可能翻身!”
話語之中,轟然一拳,再次在杜浚的胸膛之上,砸出一個窟窿,血肉噴灑,再一拳,徹底將杜浚胸膛砸爛,血肉模糊!
此刻,杜浚便是連哼都哼不出來了,他面色困惑,望着虛空,心中吶喊:“不對,一定不對,石路的至虛天道,衆道之下,定然有變!”
“怎麼,怎麼和尋常修士一般,縱然衆道同出,卻還是不能找到天道之變,衆道同出,本應幻化天道!”
崑崙首席探手握住杜浚的手臂,一拉,扯下,譏諷道:“一身衆道又如何?衆道同出又如何?卻不如我窺破的一絲真源!”
老嫗見狀,確定了杜浚再無戰力,身形一退,退出了平臺,立於虛空,淡然的望着崑崙首席折磨杜浚!
崑崙首席鬆手,將杜浚丟在地上,擡腳,踏在杜浚的臉上,聲聲譏諷:“你方纔不是說,要讓我看看真正的天道之威麼?來啦!我等着!”擡腳,狠狠的踏在了杜浚的另一條手臂之上,一聲骨骼爆響,生生踏碎了杜浚手臂的骨頭!
杜浚面色失神,那劇痛也沒有將他喚醒,雙眸流露出一絲的迷茫之色。崑崙首席見此,冷笑一聲,道:“來啊,我等着呢,等着你的天道之威呢!天道本有六道,五道?有種你在給我祭出一道來!”
衆人皆是嘆息,五道已然驚若天人了,六道?“不可能!”衆人搖頭,有人道:“六道?兩道已然罕見,三道逆天,這漢龍修士卻祭出了五道,已然是妖邪一般的所在,恐怕他也是藉着分身之道,才踏入天道的!第六道?絕不可能!”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便在此刻,杜浚目光一凝,周身轟隆,在生死之下,他冷靜的捕捉到了一絲缺憾,便是他的土道!
一道入餓鬼,兩道入畜生,三道入地獄,四道入人間,五道入修羅,六道方纔踏入天道之中,而此刻,他除了方纔的五道,卻還有土道未出!
土道來自他人,雖然杜浚將其完全煉化,卻並不如自身感悟的深刻,更,以他的自傲,卻也不屑借他人之道,有意也罷,無意也好,他卻是將這土道忘卻了!
此一刻,驀然想起,天道不是五道,而是六道,六道同出,或可有異變突生!
平臺之上,崑崙首席色變,但覺一股不可抵擋的危機從杜浚身上涌上他的心頭,來不及作想,便是急身爆退,登然引起了衆人的詫異,便是那老嫗都是側目看去,卻也看不出是什麼能讓崑崙首席如此驚慌!
便在此刻,杜浚低吼一聲,周身之上,一股浩天之威轟然傾瀉而出,在其天靈之上,火道凝現,陣道凝現……五道同出,映照在其臉上!
此刻,崑崙首席驀然頂住身形,面色稍作困惑,宛如不知他方纔爲何要退下,平白的落了顏面,不禁暗自責怪,仿若要找回顏面一般,冷笑一聲:“再一次?”
他揮動雙拳,道:“即便是百次,我也能將一拳砸破!便是你真的凝現出了第六道,我也能一拳砸破!”
老嫗望着崑崙首席露出一絲不屑,收回目光,暗道:“首席雖然資質天縱,其神智……卻不及這漢龍修士百一!”
杜浚望着叫囂的崑崙首席,驀然露出一絲冷漠的笑意,道:“是麼?那便如你所願!”
一句話畢,其人張口,一噴,一道土黃之氣登時噴涌而出,土道!土道入空,六道齊出,宛如遠古兇獸臨世一般!
六道震動,撕破虛空,化作六道蒼龍,轟然轟砸向崑崙首席,臨近這首席百丈之時,六道轟隆一折,相互融合,竟然化爲一道灰光!滔天!
此一刻,虛空破碎,大地轟隆龜裂,那宛如浩水一般的威勢,入狂風,讓人難以睜開雙眼,心如悶鼓,幾欲撐破一般!
蒼彎轟隆,烏雲滾滾,雷霆轟轟,卻讓杜浚心中一動:“劫雲初現!”
“不要!”感受着那滔天灰光散發出的曠世凶氣,讓崑崙首席心中大駭,他如何也想不到,杜浚怎麼能夠掌握真源!
話音剛落,那滔天灰光便轟隆撞在了他的胸膛之上,一聲慘呼,其人甩落萬丈,不待其落地,漫天灰光驀然一震,化爲一掌,一撈,將其抓在了手中!
死寂!
在這一刻,所有的人都說不出了話,面色或失神,或呆滯,更多的卻是駭人,望着平臺之上的男子,此一刻,他們方纔深深的知曉了,什麼叫做震撼!
六道!這簡直便是天神降世,試問,六道之下,誰能抵擋!
此一刻,便是一旁監戰的老嫗都是一臉的震撼,望着杜浚,失聲道:“六道,六道,一身六道,不借分身,一身六道,步入天道,還可同時祭出……這,這,恐怕便是高祖見到,都會爲之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