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破碎,就宛如世間的崩潰一般,無聲,那景緻落在眼中,卻是猶如烏江奔息一般,宛如可以聽見那轟然之聲。
杜浚步入其中,探手便將那一尺玫瑰抓在了手中,旋即,卻不折返,再一步,便被那破碎的虛空所湮滅在其中,皆因先前,有那麼一眼,杜浚在破碎虛空之後,看到了含笑的花匠!
鬼州之中,萬人退避,速度稍慢者,便會被虛空破碎之勢吞噬,屍骨無存,萬餘人,存活逃出的不過數千人!
虛空破碎至鬼州邊緣,便嘎然而止,旋即無數宛如鏡子的虛空碎片轟然崩析,此一刻,鬼州再無一絲天地,化作宛如虛空一般的所在!
於此同時,在神州某一處,一道凌厲的目光忽而刺破長空,遙望鬼州,聲音嘶啞:“數千萬年了,數千萬年了……”
杜浚就宛如行走在虛無之中一般,只是此地類似虛無,卻煞氣滔天,靈氣遊離,隨着他漸漸深入,忽而錯愕的發現,自己的身軀竟然不見了,此刻,他竟然化神爲一道元嬰之氣!
片刻之後,花匠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一笑,旋即張口噴出一個一尺元嬰,漲大,化爲百丈,宛如巨聲,聲音宏大:“先前我許下你一場機緣,眼下便是應諾之時了!”
※※※
中原禹州,一處凡塵酒館之中,落座客滿,有一江湖藝人口水橫飛,卻是在述說一個悲壯的故事,直聽的酒館之中衆人靜默!
老者身側有一個少女,垂着頭,默默的彈奏着一柄琵琶。
“到此,這杜浚終於獲得魔君稱號!”這藝人老者端起酒水,喝上一口,一掃聽的聚精會神的衆人,暗自得意,放下酒杯,高聲道:“鬼州,鬼州方纔是魔君名聲大噪之地,想當年,魔君隱藏在數千修士之中,並不出奇,卻讓十方老祖不下迷陣,引其現身!”
“能被十方老祖如此重視,魔君便不愧魔君了!”老者說的興高采烈,道:“誰曾想,到最後,杜浚竟然一舉誅殺了荒州一個老祖,更是一聲喝退了九個老祖!”
“那可是老祖!還是九個!被魔君一句話喝的舉步不前,那可是在數千碎丹修士面前吶!”
老者聲音一沉,道:“諸位可知老祖代表着什麼?”
衆人一怔,搖頭。
“遁地宗知道不?”老者忽而問道。
“知道,那可是我們這一郡的仙府,傳說其中有仙人居住,我二姨夫的姑表哥的奶媽的堂兄的結義兄弟的大舅家的小孩,便在千年被選中了!”一人衣着鮮亮的人忽而站身來,自豪的得意說道!
“仙人啊,那可是不得了,你看二狗他,本來不過是一個吃了上頓兒沒下頓兒的主,卻因爲他二姨夫……的大舅家的小孩被選入遁地宗,先前在我們紅塔城,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了!”
“對對對,據說,當年魔君還曾來過我們紅塔城呢!”
“諸位!”老者忽而振臂一揮,道:“看來大家都是知道仙人如何了得,但是我卻要告訴大家,便是那遁地宗掌門,見了老祖的徒子徒孫,都要跪下參拜,可見老祖如何了!”
“什麼?遁地掌門見了老祖都要跪下?”衆人譁然。
老者一笑,道:“老祖那是什麼?那可是仙人中的仙人,平素打個噴嚏,這天下都要顫動不知,恐怕便是老祖隨便的一個眼神,都能嚇破遁地掌門的膽子!”
衆人倒吸涼氣。
“但是,當年在鬼州,堂堂十方老祖,卻依舊沒能誅殺魔君,更是被魔君一句話駭住了腳步!”老者沉聲道:“那時,在場的數千碎丹修士,隨便抓出一個來,都是百個遁地掌門都不能比的,便是這數千僅次老祖的修士,當時莫不是被嚇傻了!”
“試想,堂堂的老祖,足足九個老祖,居然被魔君一句話嚇傻了,可見魔君當時如何不可一世,又是何等的不世之才!”老者高聲說道,配合着激昂的琵琶之聲,端是讓人心臟功能激盪不止。
“只是,便是這等不可一世,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蓋世、
通天之人,卻損落在了鬼州之中!”老者說到此處,神情之中,分明流露出一絲的哀傷,他道:“但,魔君的損落,乃自願,他若不想死,試問天下,誰又能奈何得了他?”
“你又是如何知曉,看你說、好像當時你就在身旁一般!”有人忍不住問道。
老者一笑,忽而低語一聲:“我哪裡能不知道,當時,我都被嚇傻了,那可是老祖啊,堂堂十方老祖,不但被師尊輕易誅殺了其中一個,更是一句駭退了九個!”
“那一刻,恐怕數千碎丹之中有人都忍不住要哭泣,因爲他們終於明白,明白他們與師尊的差距,雖然師尊修爲與他們一般,但是其狂傲,其威勢,卻是他們只能仰望,只能羨慕,而不能攀比的!”
低沉的話語逐漸消失,衆人看去,卻哪裡還有那祖孫二人的蹤影!
紅塔城外,老者眺望虛空,忽而嘆道:“師尊,小七明白了,小七終於明白師尊當年爲什麼會生氣!”
他看了一眼身側的少女,驀然握緊雙拳,高聲道:“師尊,小七明白了,明白了這世間有些東西、是不能同等交換的!師尊……小七悔吶!師尊,你若是回來,便是打死小七,小七也再無怨言!”
“小七哥哥,我們什麼時候能找到杜浚叔叔?”少女忽然問道:“你看,這些年來,我努力修煉,都結丹了,叔叔看到,一定會高興的!”
小七溺愛的望着女孩,輕聲道:“快了,惠兒莫急,快了,我們就快找到師尊了!”
言語之間,兩人緩步而去,只是小七不時眺望西方,哪裡是鳳音閣的方向,他心中苦澀,暗道:“師尊,你到底在哪裡?你可知道,蒼韻師伯已經支撐不住,半年了,這六個月裡,師伯苦苦支撐,爲的就是等你回來!”
“可是,可是現在,那五行宗已然上門提親,明日,明日便是迎親之日……”想到此處,他忽而停下了腳步,凝望惠兒,沉聲道:“惠兒,若是有朝一日,我要去辦一件事情,可能,可能一去、便不能回來,你、你……你可願隨我同去?”
“恩!”惠兒毫不猶豫的點頭道,話鋒一轉,道:“只是,只是叔叔若是回來了,見不到我們,怎麼辦呢?”
“不管如何,三日,我都要去鳳音閣,縱然一死,我也要喚起衆人對師尊的記憶!”小七望着惠兒,驀然握緊了雙拳!
鬼州。
杜浚靜默許久,沉聲道:“舅舅,難道當真要這麼做麼?”
“對,不然你此生再難凝嬰!”花匠肉身已然不知飄蕩何處,百丈元嬰嘆息一聲,道:“舅舅我的壽元已然不多,便是不這麼做,也難以活過兩年,倒不如成全了你!”
“以我元嬰,爲你重塑元嬰……你莫要心中負擔,在我看來,倒也是一種慰藉了!”
花匠言罷,不待杜浚作態,探手便抓過了杜浚化身的一道元嬰之氣,身軀氣勢暴漲,其一半佛光刺眼,一半卻是陰森駭人!
杜浚被花匠握在手中,登時覺得一股澎湃的元嬰之氣轟然涌入體內,一股讓人忍不住嘶聲痛呼的刺痛傳來,宛如此一刻,身軀都被撕裂了,而在這劇痛之中,他一道元嬰之氣,竟然漸漸鼓盪起來,緩緩的生出手腳!
而隨着他凝現身軀,面前的花匠的百丈元嬰卻是逐漸融化,此刻,他將這元嬰之行渡給了杜浚!
鳳音閣。
在這通天樓閣之前,虛空中,此刻一片喜氣的景緻,五行宗數萬弟子百人一排,蜿蜒數百里,當首赫然是五行宗僅有的八個老祖,其後便是掌門等碎丹修士,而後乃是金丹……如此排列。
此刻,在八個老祖面前卻是有一架百丈大車,車身竟然乃是由東海玄鐵打造而成,其上更是點綴着金玉數萬,更有九塊帝王玉做引領在其中!
車前,乃是九條蛟龍,百丈的身軀,宛如蒼龍一般,橫擺在虛空之中,透着一股駭人的氣勢。
在馬車之前更是有着數千五行宗金丹女弟子,這些弟子忍受一個檀木托盤,其上紛自放着一個須彌袋,想來便是聘禮了!
在前,便是此次盛典的主角——五行宗不世之才,浩重!
此子身懷仙鶴靈根,修行更是一日千里,此刻已然是修爲碎丹巔峰,距離元嬰老祖,也僅差一線,據說隨時都可突破!
平素裡,被五行宗視若天人,藏着掖着,修真一世,卻是從未涉世,難免就有些不通世事了,此刻等待數日,不免心中氣憤,扭頭道:“諸位師尊,不過就是一個女子,不要也罷,不如,我們回去吧!”
“胡說!”八個老祖登時大怒,呵斥道:“此事關係到我門顏面,不許忽來!”
鳳音閣中,那山谷中,蒼韻靜默的望着潭水,許久,她回望一旁的鬱香,慘笑一聲,道:“來日,五行宗山門之前,還望你能將我屍首帶回,葬於玄陰之中。”
“若是,他回來了呢?”鬱香心中一動,嘆道。
蒼韻靜默,許久道:“那便讓他上我墳前,憑弔一番……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不能再等了,你知道半年以來我是如何過來的麼?”
“我明白……有些事情,並非一死便可了事,有些恩情在某些時候,卻會變成舒服,比如……這師徒恩惠!”鬱香嘆息一聲,目光閃動,若有所思。
而此刻,鬼州之中,杜浚元嬰凝現,驀然睜開雙眼,迸射出兩道浩蕩的氣息,轟隆奔息千萬裡!
元嬰第一重:雙眸開!
(這個高潮要是不爽,你拿板磚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