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流螢擡頭望向面前的瞿秋寒,疑道,“秋寒,你不同意?”
瞿秋寒眉頭微微擰着,“葉流螢,我們之間,好像我的身家更大,南縣治安這麼不好,我更需要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
“你”
葉流螢瞬間明白,原來瞿秋寒是捨不得孫莉莉,或者說,懾於季以宸的淫威,他根本不敢答應。
好吧,她再一次被現實打擊了。
“莉莉,那個公安民警什麼的,應該在南縣各處地方排查吧,那個歹徒,根本無處可逃呀。不可能這麼久,一點信息都沒有吧。”
孫莉莉面色凝重,沉聲說道,“問題就在這裡,這般歹徒可不是一般的歹徒,不然那天他也不會公然挑釁。”
季以宸眉頭微微擰着,望向孫莉莉,輕聲問道,“孫警官,上次綁架流螢的那些歹徒,從他們嘴裡撬出點什麼來沒有?”
“沒有。那些人只是社會上的一些慣犯,拿錢辦事,甚至連對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一知道他們出了事,對方早就無影無蹤了。”
“這是和梁氏集團的樑治偌有關。”季以宸眼底生了寒氣,冷聲說道。
“季總,就算你說的沒錯,但是現在找不出丁點和梁氏集團有關的證據,無從下手。唯一知道的,這些慣犯確實來自陽城,所以說,幕後之人一定來自陽城。”
“小宇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暫時還沒有動靜,不過,據小宇回報,昨夜,樑治偌帶着樑雨琪到了你們所住的醫院樓層裡。”
“啊!”
葉流螢失聲叫了出來,一把攬住了季以宸的胳膊,這個樑雨琪真的是瘋了嗎?
行爲也太不正常了。
“他們來這裡作什麼?”季以宸輕輕覆住葉流螢冰冷的手背,冷聲問道。
“什麼也沒有做,就在那了靜靜地待了會,不過走的時候,聽說樑雨琪極爲憤怒,樑治偌差點攆不上她。”
“誒~~”
瞿秋寒低嘆了聲,“樑治偌精明瞭一輩子,只怕要葬送在她寶貝女兒的手上了。”
就昨夜的事情來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樑治偌雖然帶着樑雨琪來到醫院看季以宸和葉流螢,目的絕對不是親自對他們下手,而是讓樑雨琪看清楚,季以宸真的不喜歡她。
讓她放棄算了。
可惜的是,未能取得預期的效果,樑雨琪根本沒有買他的賬,鐵了心,吊死在季以宸這棵樹上了。
聽到孫莉莉的話,季以宸沉着臉,未曾說話,樑雨琪的性子他自然清楚,沒有達到目的,絕對不會罷休。
只是他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纏着又有什麼用?
“我們現在去哪裡?”葉流螢現在完全慌了神。
“找個地方吃飯再說。”季以宸輕言說道。
離醫院不遠的餐廳裡,葉流螢一行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等着服務員上菜。
正對着他們的餐廳牆壁上,正在放着一則新聞,背景是陽城飛機場。
電視屏幕上,一個熟悉的身影引起了葉流螢的注意。
徐偉、徐安,還有一個穿戴着精緻的婦人,戴着黑紗從飛機上走了下來,徐偉滿臉沉痛,捧着徐曼的骨灰盒,以楚東帶着幾個年輕人正在現場接機,葉流螢並不認識。
現場圍滿了記者,鏡頭劃過,楚東溫潤如玉的臉上隱過一絲慌亂,這是他始料未及的。而徐安的眼神不經意流過楚安時,眼底那抹恨意卻是真真切切地。
鏡頭的遠處隱約可見一些不明來歷的人向着在場的人靠近。
葉流螢的心不由地揪了起來。
這是一場陰謀,一場針對楚東的陰謀,一場讓他身敗名裂的陰謀。
現場氣氛極其沉悶,記者們的提問異常尖銳。
“楚天王,請問你對你未婚妻徐小姐遇害一事,有什麼看法?”
“楚天王,聽說你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徐小姐的功勞,是這樣嗎?”
“楚天王,聽說你們快結婚了,徐小姐怎麼會一個人去那麼偏遠的山區?難道你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
“楚天王,現在報紙上都在評價你忘恩負義,對此,你有什麼看法?”
尖銳的問題一個個無情地拋向措手不及的楚東,一直在娛樂圈,以謙謙君子形象示人的他,此時有了一絲狼狽,望向鏡頭極力掩飾着自己的慌亂。
但是葉流螢明白,這時候的他,確實有點措手不及,以前遇到這樣的問題時,總有經紀人及時地將記者們擋了回去。
而此時,作爲他經紀人徐安,正冷冷地站在一旁,看他的笑話。
場面如此激烈,他再回避已經是不可能了。
楚東深吸了口氣,望向鏡頭,一字一句地說道,“對於徐曼的死,我非常痛心。我們在一起三年多了,中間有過矛盾,有過爭執,但是從未想過有這麼一天。這一次,徐曼爲何去南縣,具體原因我不清楚。”
現場靜了下來,只有熒光燈閃爍的聲音。
楚東頓了頓,繼續說道,“在徐曼出事前,我們已經有十多天沒有聯繫了,我們已經分手了。”
話音剛落,徐安怒不可遏地跑上前來,衝着楚安臉上就是一拳,大聲說道,“楚安,你這個小人,我姐爲何去南縣,你最清楚。她說要在結婚前看一眼你們,曾經唸叨過無數次的地方。你不陪他去,反而在這裡說這種話,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你這個小人。”
現場一片混亂,楚東鼻青臉腫。
先前圍觀的那些不明來歷的人,已經跑了過來,一個個手裡拿着雞蛋、青菜什麼的,直接扔向了楚東。
“砰”地一聲,葉流螢手端着茶杯掉落在地,這是什麼情況?
這些人是從哪裡來的?怎麼會變成這樣?
徐曼骨灰那一班機送回陽城,理論上講,這樣的事情怎麼會大張旗鼓的宣揚出去,就算有記者知道,不可能次序良好的機場平白無故會出現這些人。
望着徐家一張張冷漠的臉孔,葉流螢鼻翼一張一合,怒不可遏。
是他們,一定是他們。
徐曼去了,他們怎能讓楚東依舊享受楚天王的榮耀?
季以宸緊攥着葉流螢顫抖着的雙手,輕言安慰道,“流螢,別急,沒事的。至少他是安全的。”說罷,拿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輕點了幾下。
手機通了。
那頭傳來羅曼極爲恭敬的聲音,“季總。”
“馬上查一下楚東最近的情況,需要寧仲碩配合的地方,及時告訴他。”季以宸的聲音低沉有力,帶着一股不可忤逆的威嚴。
楚東的事情,他管定了。
“是的,季總。”
放下手機,葉流螢已經淚流滿面,望向季以宸,哽咽道,“以宸,謝謝你。”
雖然她知道,楚東在她的心裡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變得沒有以前那麼重要了,但是看到他被冤枉的這一刻,她仍然覺得心底某處疼痛不已。
楚東於她而言,已經成了親人,生命裡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季以宸望着淚流滿面的葉流螢,心底某處有了絲絲酸意,仍舊裝作若無其事的,嘴角勾起一抹暖暖的笑意,“流螢,再哭,就難看了。”
葉流螢吸了吸鼻子,接過季以宸手裡遞過來的紙巾,擦拭了眼角的淚痕,狠狠地瞪了眼季以宸,輕聲說道,“我剛纔是風吹了眼睛,所以才這樣。”
孫莉莉輕笑了聲,“流螢,真不知道你平時是怎麼演戲的?謊話水平這麼低,你的粉絲不說你?”
葉流螢給了孫莉莉一記白眼,“演戲的時候都有編劇的。人家給什麼就念什麼。”
孫莉莉撇了撇嘴,“難怪,早知道當演員這麼簡單,我也去了,瞧你這水平,我估計比你還厲害。我們平時當個什麼臥底之類的,要是戲演不好,直接命都沒了。”
瞿秋寒向着一旁神情裡若有所思的季以宸說道,“季以宸,聽到沒有?我家莉莉說想演戲呢,你要不要給這個新人,一個機會呀。”
季以宸冷冷地睨了眼瞿秋寒,“秋寒,你腦子秀逗了?瞿家少奶奶出來演戲,你覺得你爸媽會同意嗎?估計,和你在一起,首先她的這份工作就得沒了。”
現場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孫莉莉臉上的笑容僵在了原地。
瞿秋寒擰眉怒道,“季以宸,老子欠你錢不還呀。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們之間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在這裡指指點點?”
季以宸斜睨了眼一驚失態的瞿秋寒,輕聲說道,“秋寒,你看莉莉這麼高興,這麼幸福,作爲朋友,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免得你們去了陽城,到時候,你爸媽來個什麼招數,你們措手不及。”
葉流螢怔怔地望向孫莉莉,見她臉上燦爛的笑容唰的一聲,下來了。
望向季以宸,嘴角微勾帶起一抹勉強的笑容,“謝謝季總的提醒,其實這兩天,我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瞿家家大業大,怎麼會允許自家兒媳婦在外從事這麼危險的工作,就算現在選擇逃避,終有一天會面對的。是吧?秋寒。”
瞿秋寒伸手握住了孫莉莉的手,面上是少有的凝重之色,“莉莉,其實我們家的情況沒有季以宸說的那麼糟,不管以後會遇到什麼情況和困難,我都會陪着你,尊重你。知道嗎?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