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說，我發現只要是自己徹底習得的技能，不用化實之果也能帶到現實世界裡使用，不需要額外轉化呢？”莫蘭說。
“不……不需要額外轉化？”唐斯的聲音都有些變調，作爲資深冒險者，他太清楚莫蘭這句話的份量了。
冒險者想要在現實世界使用夢境能力，必須經歷繁瑣的轉化流程。
先用化實之果轉化種族核心，再轉化職業模板，接着是職業等級和法力值，這些全部轉化到現實世界後，每一項技能還都得單獨轉化。
正因如此，現實中冒險者的實力往往十不存一，且輕易不敢動用夢境世界的魔法技能，不僅因爲每次施法成本都非常高，更因爲很難湊到足夠的化實之果把利害的魔法技能轉化到現實。
這其中，轉化種族核心、職業模板需要的高品質化實之果，但是每個人只能轉化一個，需要的數量不多；法力值消耗了就要補充，轉化的需求量雖然大，但是隻需要低品質的化實之果就行；只有轉化技能既需要高品質的化實之果，每個人也不能就轉化一個技能，需求量也高。
“如果技能不需要額外轉化的話……”唐斯的大腦飛速計算着，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急促起來。
這就意味着以後，所有冒險者的轉化壓力都能大大降低，夢境世界的魔法技能，能更多的被帶到現實了！
即便徹底掌握技能需要耗費大量時間和精力，但比起化實之果，尤其是高品質化實之果的稀有程度，時間和精力反而是最廉價的成本。
莫蘭看唐斯的表情，就知道他明白這個方法的價值了，決定再添一份籌碼：
“而且，但凡是自己學會的技能……都可以不受技能書限制繼續提升。我的變形能力之所以能被夢民們大力稱讚，遠超技能書變形的效果，就是因爲我對技能的掌握程度已經超過技能書了。
或許從來都不是技能書無法升級，而是大家都習慣走捷徑，只把技能書當做便捷的‘技能’工具來使用，卻忽略了它作爲‘書’承載的知識。
工具的效果從製作出來時就固定了，但是知識卻是學無止境的。”
唐斯終於明白，爲什麼論壇上都說，莫蘭的變形技能效果比一般人的好了，原來她早已經靠學習，突破了技能限制。
他們的人已經查過了，莫蘭一年多前才第一次踏足翠木村轉成靈蛻族，看圖片，這麼短的時間她至少徹底習得了夢境語、垂絲蘭變形、幽靈貓變形這三個技能，或許“徹底習得”一項技能也沒有那麼難。
主要是額外技能點獲取、免轉化消耗、突破技能上限這三點加在一起，誘惑力足夠強。
就算是他，也心動了。
“現在，你覺得我們的交易可以完成了嗎？”莫蘭覺得自己已經證明了自己消息的價值，聯邦的人也是時候撤出這個倉庫了，讓她隨意處理裡面的東西了。
雖然這倉庫本來就是她租的，給出去的那個備用鑰匙，也可以隨時取消權限，但是他們的人在這裡，還是不方便她拿卡牌之書出來收這些東西。
唐斯識趣地點了點頭，帶着門口守衛離開了。
他也急着去報告今天得到的消息，然後親自試驗一下。
“總算都走了……”莫蘭將倉庫的門反鎖，解除了變形，召喚出卡牌之書，將倉庫裡所有的東西都收作了制卡素材，然後設計製作出了對應的卡牌。
這樣以後，她想什麼時候取用，想用多少都可以了。
不過她的植物變形魔法還缺一些火候，不急着學新弄到的這些魔法技能。做完這些，她就繼續去找導師上課了。
自這天之後，莫蘭再未與聯邦的人有過交集。
她依然每日往返於夢境世界與現實之間，全身心投入植物變形課程中。
當最後一個植物變形技能被莫蘭徹底掌握時，已是現實世界一年後。
那天她打開通訊手錶上夢境論壇，一條聯邦官方發佈的公告赫然置頂：《技能書使用新方式：“徹底習得技能”的好處》。
其中詳細闡述了“徹底習得技能”的好處，從技能點獎勵，不需轉化就能在現實世界中使用，到比技能書稍強一線的施法效果都有貼圖甚至視頻展示。
織夢聯邦甚至在公告中說，要高薪招募徹底掌握了夢境語等知識類通用技能的老師，將這類技能的教學納入聯邦青少年基礎教育體系，讓孩子們在進入夢境世界前，就積累幾個技能點。
這份姍姍來遲的“帖子”，正是她當初賣給唐斯的情報，如今被聯邦以重大研究成果公佈，想來是親自試驗過，確定有效了。
天色漸晚，窗外有淡粉色的月光透進來，莫蘭輕笑着關閉頁面，躺在了牀上，意識沉入了精神海。
此時夢境之匙已經變成了夢境之門。
夢境之門周圍懸浮着的技能書已經全部消失了，只剩下兩股夢境能量，一個連接着靈蛻族的種族結晶，一個連接着守林人的職業模板。
穿過夢境之門，夢境世界的窗外，正是朝陽初升之時。
莫蘭難得沒有馬上出門去上課，而是收拾起了旅館房間裡的東西。
她已經掌握了翠木村裡能學到的所有動植物變形魔法，並且據此整理出了自然變形魔法的本質。
翠木村裡的變形課導師們，已經沒有更多能教她的了。
她知道，是時候離開這個美麗的村子了。
昨天就已經跟村裡的夢民導師、同學還有村長一一告別過了，旅館的房間也只租到今天中午爲止。
把旅館房間恢復成剛住進來時的樣子後，莫蘭最後環視一圈，推開了窗戶。
下一秒，她的身體開始變化，雙臂化作寬大的羽翼，身軀覆蓋上鐵灰色的羽毛，轉眼間，一隻神駿的晴天鷹站在了窗臺上，振翅飛向了天空。
掠過村中間的花圃時，莫蘭看到蘇拉變成的垂絲蘭輕輕搖晃着花瓣，維希變作的彩紋鳳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樹洞教室裡，格妮溫導師在給新同學們演示蘭花的基本變形技巧，還有老格魯特站在樹屋門口，衝她揮舞着帽子。
乘風而行，翠木村在身下漸漸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