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已經暗得看不清小樹的形狀,只知道風依舊很大,蘇一一天沒吃飯,終於餓了,撿起手機給秦木深發信息——
“你今晚回來吃飯嗎?”
蘇一耐住性子等了幾秒,沒見動靜,脾氣便又上來了——
“不回來你就再也別回來了!”
撂完狠話,手機往牀上一扔,又自欺欺人的蒙上了被子,打算裝死。
手機是靜音的,剛過兩分鐘,她擔心錯過消息,又忍不住拿起來看。
依舊一條新信息都沒有,往上滑了滑對話框,都是她發一大段,秦木深三個字、一個字的回——
“嗯”
“好”
“知道了”
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有。
昨晚被連拖帶拽操了一晚上,她現在腰還酸呢,人家倒好,天一亮就又人模狗樣兒的上班了,連個“你還好嗎?”的問候都沒有。
渣得不能再渣了!
蘇一越想越不服氣,摸了摸發酸的大腿根,暗自發誓下次一定不能被人一抱就腿軟。
夜色漸晚,早已到了下班時間,但決策性的會議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這場會議,將決定幾個金額以“億”爲單位的項目去留,集團各區的高層都來了。
幾個項目經理爲了今天的會議準備了許久,此刻正脣槍舌戰輪翻佐證着自己的觀點。
直到秦木深放置在桌面的手機震動了幾下,會議室這才識相地安靜了幾秒,見到自己的boss沒有打算看的意思,又恢復了討論。
秦木深從不三心二意的工作,他覺得這樣會讓打擾到他的思緒,從而影響工作效率。
他最討厭工作效率低下的人。
又過了半小時,“那個......先停一下。”
連夜從紐約總部飛回來的業務部副總,實在扛不住這高強度的工作,他感覺再不叫停,這一會議室的人都得餓暈過去。
他從公司創業初期就跟在秦木深身邊,這些年幫助秦木深搞定了大大小小的項目,算得上能和他說得上話的一號人物。
可好幾年過去了,這位副總卻仍然無法摸透秦木深的性格,不時感到心驚。
“老闆,不早了,我們要不先一起吃個飯,回來繼續開?”
副總說這句話時帶着半開玩笑的意思,怎知秦木深一聽,眉眼間的嫌棄瞬間展露無遺。
秦木深不喜歡和一羣人吃飯,這讓他感覺自己身處90年代紡織廠的食堂上。
秦木深沒回話,一時間,副總的嘴角還停留在要笑不笑的尷尬弧度。
整個會議室都靜悄悄的,一衆高管眼巴巴地期待着坐在中心區的那個男人能大發慈悲點頭,好來拯救他們空空蕩蕩的肚子。
雖然在他們的印象裡,秦木深從未以任何理由中止過進行到一半的會議。
他們看着秦木深伸出食指,點了點手機屏幕,低頭看了一眼,緊接着居然拿起了手機,似乎在打字。
這都不重要,很快他們就聽到了秦木深說——
“先到這。”
副總自我感動,差點給秦木深哭出來。
蘇一放置在牀上的手機終於亮了,裡面提示有新信息:“秦金主———現在回去。”
但他沒看到。
蘇一坐在長長的餐桌上,眼神呆滯地望着冒着熱氣的方便麪。
海鮮味的還加了一根火腿腸,這是她今天的第一頓飯,可卻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蘇一無意識地旋轉着手中的塑料刀叉,期盼早點結束這冷清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