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未時,劉敖飛告訴我,玉如楓雖然疫病已經祛除,但因爲從沒吃過苦,身體比較嬌貴,爲了尋找我,他一路長途跋涉來到這裡,不但感染上瘟疫,還感染了其他的疾病,現在他的身體還未康復,仍舊處於昏迷狀態。由於目桐村是個偏遠的小山村,各方面都很落後,即使所有的大夫都幫他診斷過病情,他的病情仍然不但不見好轉,反而逐漸惡化,生命垂危,很可能活不過幾日。
雖然我對於玉如楓沒有多少好感,但畢竟他是因我而生病,生命垂危,我怎麼也不能坐視不管,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徒。所以我對劉敖飛說,讓我幫他醫病,他雖然對我還有疑慮,但見我能祛除疫病,本事不小,不在敢小看我,同意讓我一試。
我走進玉如楓的房裡,蹙眉垂眼看着躺在牀上,一直昏迷不醒的玉如楓,腦海裡一直迴盪着方纔劉敖飛的話,久久揮散不去……
“九公主,玉如楓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無論他曾經對你做了什麼,那也是因爲他深愛着你,你爲什麼不肯給他一點機會呢?”
“他以前的確對你有些偏見,所才當聖上賜婚你與他時,纔會冒死以下犯上,進宮請求皇上收回呈命。但他拒婚那時,發現你和他印象中的人截然不同,你纔是他今生的真愛,可惜他明白得太遲了,你居然愛的是他以前愛慕的人,以女子身份長大的嶽公子。”
“我和他是八拜之交,對他的性格是瞭如指掌,我從來沒見過他會這麼深愛一個人。”
“自從在江南你拒絕他,逃走了之後,他爲了尋找你,叫我四處追查你的蹤跡,當聽到你獨身來玉龍雪山的時候,他不顧我的阻止,千里迢迢地趕來尋你,一路上吃盡了不少苦頭,身體逐漸虛弱,以至於感染了疫病。”
我坐在他身邊,邊仔細地幫他把脈診斷病情,邊看着他緊閉的雙眸,迷惑天下衆女人的俊儀容顏。
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心裡有千言萬語卻無法反駁劉敖飛的話。
我能說什麼呢?我從來沒有想過玉如楓居然會這麼愛我,他一個從沒有吃過苦,養尊處優並被衆人捧在手心裡的大少爺,四處奔波,不辭辛苦地來玉龍雪山尋找我,甚至爲了我差點送命。
他的愛太沉重了,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無論他怎麼對我一片癡情,我終究是要負他的。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我不可能因爲他很愛我,就拋棄嶽清寒選擇他。
我確定他的病情後,開了一個藥方,給劉敖飛拿去抓藥。
期間嶽清寒一直緊鎖眉頭,一句話都不說,我知道他一句話都不說,但不阻止我幫。
我知道自從他知道自己是男人,而玉如楓愛上我的時候,我們三人的感情糾結變成了他永遠揮之不去的心魔
。
玉如楓原本是他的心上人,卻轉眼之間變成了自己的情敵,任誰都受不了。
玉如楓的病情比較嚴重,又處於昏迷狀態,劉敖飛喂他喝藥的時候,藥水全部從他的嘴角溢了出來。
怎麼辦?他無法喝藥,病就更加好不了。
我驀然想起,既然他一直昏迷不醒,不如我對他使用鍼灸,刺激他的大腦神經,讓他清醒過來再喝藥。
半晌後,玉如楓四肢有了反應,接着他終於緩緩睜開了雙眼,逐漸清醒了過來。
他眼神濛濛籠籠地看着我,眼中掩飾不住的驚喜,嘴裡喃喃叫喚着我的名字:“溪兒……是你嗎……”
我柳眉一擰,抿着嘴脣,心有千絲萬縷凝結成一團。
他現在已經清醒過來,他的病我也替他開了藥方,沒有必要在留下來了。
我心一橫,站起來轉身正要出去叫劉敖飛進來喂他喝藥,誰知道他一手撐着牀坐了起來,一手猛地抓住我的手,那雙漆黑俊眸悽楚地凝視着我,虛弱地哀求道:“溪兒,真的是你,求求你,別離開我!”
玉如楓,對不起,我們兩人永遠也沒有交集的那一天,對於你的感情,我無法迴應半分。你真的是個好男人,但卻不是我愛的人,你以後會遇到一個真心愛你的女人,我希望你能獲得真正的幸福。
我一咬牙,狠心地抽回手,回頭冷然地一字一句說:“玉如楓,你的病本公主已經幫你診斷過了,也開了藥方,你只要按時服藥,不出三日,定能痊癒。現在我已經不欠你什麼了,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別過。”
看着他悲痛的眼神,我心沉到谷底。我知道自己的話,字字都像刀刃一般,把他傷得遍體鱗傷。
但我又有什麼辦法呢?我根本就不愛他,不可能接受他的感情,以其讓他這麼痛苦,長痛不如短痛,狠心的回絕他的一番情義。
我一轉身,就要離開玉如楓的房間,誰知道他艱難地站起來,拖着沉重的身子撲到我身後,一把把我緊緊地擁入懷中,悽然地低吼着:“爲什麼?!爲什麼你一點機會都不肯給我?爲什麼你就是無法接受我的感情呢?爲什麼你如此狠心我還是這麼愛你?”
他一連串說了四個爲什麼,每一個問題都讓我無從回答,因爲感情的事是沒有任何原因的。
“你快放開我!”我猛地把他推倒在地,背對着他,冷冷地說,語言猶如刺骨的寒霜,冰凍了他的心,“我愛的是嶽清寒,對於你的感情,我只能說對不起……”
玉如楓艱難地站起來,再一次把我擁入懷中,痛苦地大吼着打斷我的話:“我不要聽對不起這三個字,爲什麼你對我如此無情?”說着,他緊緊地擁着我,溫柔地眸子深情地凝視着我,在我耳邊輕道,“溪兒,我知道以前對你不好,曾經還看不起你,你是那麼的好,那麼可愛,你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深深地吸引着我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當初我不該向皇上拒婚。我發誓,以後一定會好好待你,不讓你受半點委屈,嫁給我,好嗎?”
“對不起!”我再一次推開他,冷着一雙眸子,良久才緩緩開口,“玉如楓,你怎麼還不明白?本公主愛的是嶽清寒,我已經嫁給爲妻了,而且我已非完壁之身,是不可能再嫁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