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兵士們都學聰明瞭,再也不敢讓人接近樑毅,還沒等兩名婦人衝到跟前,已有幾名兵士衝了過去,將兩名婦人給攔住!
樑毅獰笑着說:“想救這個女孩子很簡單,把小虞仙給我交出來!否則…”一把抓過小女孩的頭髮,讓她的小臉仰起來,另一隻手捏着她的下巴說:“我可以再等幾年,至於到了樓子裡,別人有沒有喜歡雛兒的興趣,我可就不知道了,哈哈哈!”
“奶奶!奶奶!”杏兒驚恐的叫着,她的病剛剛好,身體還很虛弱,此刻已經是搖搖欲墜,張開手對着奶奶叫喊着。
正屋裡,一聲令人心悸的慘叫傳來,洪海右手上的皮膚已經被剝下了大半,除了五根手指頭,整個手掌都已經鮮血淋漓,骨肉都暴露在外面!
“海哥!”洪瑾悲叫一聲,突然從地上奮力一掙!到底是數十萬人的將軍,曾經的悍勇雖然不復,卻也沒有完全耗盡,這一掙之下還真的爆發出了一膀子力氣,把上面的幾個兵士頂開,然後飛跑到洪海的身邊,一拳砸在那小頭目的腮幫子上,又是三拳兩腳,把壓在洪海身上的那幾名兵士打跑!
看着洪海那慘不忍睹的右手,洪瑾心中悲憤莫名,一個忠僕,軍中猛將,竟然落得如此下場,被一幫無法無天的後背給剝了手皮,天理何在!
洪海疼的渾身顫抖,眼睛卻突然變得晶亮,對着洪瑾大喝一聲:“老爺,小心!”一個縱身,撲到了洪瑾的身旁,“噗!”的一聲,一把匕首深深的插進了他的胸口!
小頭目拿着匕首兇狠的看着洪瑾,嘴裡罵着:“你他媽敢打我?我要把你碎屍萬段!死老頭子,我看你是嫌命長了!”
手中抓着匕首就想拔出來,可是雙手卻被洪海死死抱住!小頭目眼中兇光一閃,鬆開匕首,抽出了腰間佩刀,一刀就砍在了洪海的脖子上!
洪海慘叫一聲,刀鋒已經切近頸部兩寸,卻雙手抓住刀鋒,一時微死,看着洪瑾說:“老、老爺、阿海不、不能伺候、伺候您了!”
他每說幾個字,嘴裡就噴出一股鮮血,等一句話說完,左手一把將匕首拔了出來,然後“唰”的一下,向小頭目拋來!
小頭目嚇的魂飛魄散,眼看匕首分來,竟然忘記了躲閃,“噗”的一下,匕首也插進了他的胸口,他只覺得胸口一陣刺痛,緊接着看到了洪海那得意的笑臉,兩人同時跌倒,當場斃命!
數十年的部下,一輩子的兄弟,就這樣慘死在了面前,洪瑾簡直目眥欲裂!看着樑毅的臉色也變得鐵青,雙拳緊握,他已經做好了拼命的準備!
樑毅也沒想到事情鬧得這麼大,倒不是怕這被削了軍職的沒落將軍,而是怕人多嘴雜,被自己的對頭,諸如黃律奇那些人知道這件事,會上報朝廷,給他家帶來不利的影響!
這小子雖然是個紈絝,但是卻也不是蠢貨,這賤民死多少都無所謂,只要手腳做的乾淨,就算上面知道了,他也會睜一眼閉一眼!
就怕被小人舉報,那可是要禍及九族的!眼前這洪瑾就是個例子!所以今晚要麼不做,既然做了
,就要做利索,一個都不要留!
樑毅的眼中浮現出一抹狠色,對着衆人說:“都給我聽好了!收好門口,一個都不要放進來也不能放出去,把這些人全給我綁起來,塞住嘴巴,其他人給我搜,徹底找一遍,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
聽他的安排,洪瑾心裡一沉,這傢伙是要殺人滅口了!他已經是老頭子一個,死不足惜,可是杏兒才只有八歲!
“杏兒快跑!”洪瑾大喝一聲,搶先發動,往杏兒衝去!可是他畢竟是老了,衝開了一個人衝不開第二個,被幾名兵士一擁而上,然後撕裂長衫,用布條將他綁了起來!
兩個婦人也是手無縛雞之力,被一幫如狼似虎的兵士給止住,全都捆綁起來,動彈不得!
杏兒被樑毅給死死抓住,想跑也跑不了,只是望着自己的爺爺和奶奶放聲大哭!
幾名兵士從側房裡跑出來,手裡拿着一根卷軸,走到樑毅面前,打開卷軸說:“公子,請看!”
“作戰地圖?”樑毅的眼睛亮了,普通人家是不能擁有這個東西的,就算洪瑾以前是將軍,可是他現在只是一個賤民,擁有作戰地圖,那就是有謀反之意,是死罪!
正愁着沒有什麼藉口掩飾今晚,天賜良機,給了這麼一個東西!現在就算把這裡夷爲平地都沒關係了,樑毅看了看地上的兩句屍體,冷哼一聲,對衆人說:“把這些人全部綁到裡面去,綁結實點,一個都不許逃脫!”
轉身看着老鴇,臉上露出陰晴不定的神色。老鴇是什麼人,察言觀色可是她的強項,一看樑毅這個樣子,就知道已經對她動了殺心,“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對樑毅說:“公子爺,我只是一個生意人,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看不見,以後杏花樓只要有出色的,必定給公子爺留着,求公子爺放過小的!”
這杏花樓名氣也不小,凡是開青樓的,多少都跟官府有點關係,所以真要是把老鴇給殺了,很可能給自己帶來麻煩!
樑毅也就哼了一聲,壓低聲音對老鴇說:“紅媽媽,你知道我的手段,今晚的事若是走漏了半點風聲,小心你的項上人頭!”
“奴婢知道!謝公子爺開恩!”撿過一條小命的老鴇頓時滿頭大汗的對着樑毅叩頭。
樑毅也不理她,把身旁的杏兒往前一推,對幾名兵士說:“把這個女孩子也捆好了,跟他爺爺奶奶在一起,讓他們一家團圓!可惜了,挺好的坯子…”
正在被人擡到裡面的洪瑾雖然嘴巴被堵住了,可是耳朵卻聽到了樑毅的說話,也知道這個畜生是要趕盡殺絕了,眼睛裡露出憤怒的目光,最後終於落在紅姑的臉上!
紅姑感受到了洪瑾那犀利的目光,嚇的打了個哆嗦,可是很快,那眼神又變成了無限哀求的神色。
紅姑當然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想狠心不管,可是卻想到自己已經對不起寧家了,這洪家雖然和她沒什麼交情,卻也畢竟是寅朝名將,如今沒落至斯,實在是令人唏噓,心中一關,對樑毅說:“公子爺,這小丫頭片子什麼都不懂,
如果就這樣做了,也太可惜了!不如就按剛纔公子爺所說,讓我把她領回去,過上幾年,出落的秀氣了,再來伺候公子爺,豈不是美事一樁?”
原本樑毅就覺得這樣殺了這小丫頭有些可惜,被紅姑這麼一說,更是猶豫,卻還是一臉戒備的看着她說:“斬草不除根,日後必是大患!你如何保證她以後不會成爲我的心頭刺?”
“公子爺多慮了!”紅姑媚笑着對他說:“想我杏花樓是什麼地方?能到我那裡去的女子,哪個背後沒有點故事?開始還不是個個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可是後來呢,哪個不是服服帖帖的?我乾的就是這樣的買賣,自然有一套方法讓這些人忘掉以前的事情,乖乖的給我掙錢,更何況這還是個小丫頭,最是容易哄,不出兩年,就能讓她忘記所有的事!”
這倒也是實話,樑毅自己就看到了許多青樓女子想從樓子裡逃出來,卻被打的遍體鱗傷的又被擡回去,久而久之,她們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哪裡還想着以前的事!
“如此甚好!人我就交給你了,你給我好生養着,莫讓人搶了頭籌!也莫讓她跑了,否則,我的手段你可是知道的!”樑毅皮笑肉不笑的對老鴇說着。
老鴇嚇的連連磕頭,趕緊把杏兒藏在了身後,卻聽樑毅對着衆人大喝:“去割些荒草,砍些柴禾,全部堆到房子裡面!”
城西老林,這裡距離洪家比較遠,不只是看不到那邊的情況,甚至還聽不見。跑着跑着,洪昇突然停了下來,洪梅拉着小虞仙的手在前面轉過身問他:“哥,你怎麼了?”
洪昇皺着眉頭說:“不知道爲什麼,我右眼皮總是在跳!難道是家裡出事了?”
洪梅一聽,也有些擔心,看看家中的情況,卻什麼都看不見,心中更是忐忑。
旁邊的寧仙兒安慰他們說:“洪昇哥哥,洪梅姐姐,你們莫怕!想洪伯伯終究是跟那樑毅的父親是同級朋友,雖然現在已經不在軍中,可是交情還在吧,樑毅應該會給他面子的,不敢胡來!”
“你太不瞭解樑毅這個人了!”洪昇一臉的擔憂,嘆息着說:“此人心狠手辣,而且薄情寡義,就算是對待對他有恩的人,只要惹了他不高興,他就想盡辦法要整死對付!我爹雖然跟梁平曾經都是將軍,但是並沒有任何私交,頂多都是效忠的一個朝廷,樑毅是不可能顧及這點交情的!”
大漢一臉不屑的說:“就算他再橫,這衆目睽睽之下,他還敢胡來不成?他就不怕王法拿他的罪?”
洪梅憤憤的說:“在虞城,他樑家就是王法!草菅人命的事情他辦的多了,什麼時候怕過王法!”
玄寶一直沒有說話,他心中也在擔心着洪瑾他們,真想着怎麼找個藉口離開,騎上赤虹流雲回頭去看看情況,眼睛卻看到東面的一絲亮光,心中驟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老林並不是遮天蔽日,只是人工林,樹木比較稀疏,透過枝葉之間,他分明看到東面天空越來越紅,顧不得叫赤虹流雲下來,口中驚叫一聲:“不好!”往就近的大樹跑去,三兩下就爬上了高高的樹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