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局?
“好。”於宏也有些驚訝,對方能和他打成平手。
雖然他的第一層恐懼之影是最弱的一個,但對手是誰?正明只是道脈邊緣門派的弟子,雖然是精英,但這在他之上的高手可是還有很多很多.
這個世界,或許真能擋住黑災的侵襲
這麼一看,於宏似乎心裡又有了一絲信心。
如果真能擋住,他打算帶人過來定居,好好過過正常人的生活。
畢竟自從來到這裡後,他就沒過過一天正常生活。
第二輪。
正明雙手急速捏動手決,太陽穴微微跳動,徒手對着怨沙一指。
嗤!
剎那間,一道銀色煙霧升騰而起,在他身前凝聚出一道彷彿燃燒着的半透明人形。
人形生有四臂,頭髮沖天跳動,面孔模糊不清,身高約有兩米多,飄在正明身前。
“上!”
正明直接下令,同時擡頭朝對面看去。
這一看,頓時他面色一滯。
對面於宏身前同樣站立着一道人形,那是一道身材嬌小,黑髮披散而下的詭異女子。
女子面孔被黑髮垂下遮掩,無法看清,但僅僅從她身上穿着的白裙,裙襬上沾染的點點血跡,就能看出,這傢伙絕不是善茬兒。
當然,真正讓正明有些愕然的,不是其他,而是於宏的恐懼之影,怎麼又是和之前一樣的怪異風格玩意兒?
他這是受小時候看的木偶戲陰影影響,對方這又是從哪受的影響?
嗤!
四臂人形和剛出現的枯女同時靠近,兩者一個靠着四條手臂不斷揮打進攻,速度極快。
另一個身形閃爍,一下出現一下又消失,揮手觸摸便會讓觸摸處乾枯發黑。
十數息後。
枯女單手一把抓住四臂人形面部,將其硬生生變得枯萎乾癟,然後徹底消散。
正明面色難看。
“看來是我太大意了.這一次,我直接動用最後的最強恐懼之影.如果”
“正明師兄,夠了。”正霞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身後。“你沒動用真正底牌,可正柔又何嘗不是?同爲師兄弟,沒必要爭到最後,最高層次的恐懼之影消耗太大,還容易反噬,慎用。”
這話頓時讓正明沉默了。
是的。
他很清楚,其實比試到這裡,他已經輸了。
因爲他修煉了多少年?於宏才修煉多少年?兩者之間的積累天差地別。
但就這樣,他居然都不能壓制對方,還反而略輸一籌。
沉默了下,他擠出一絲笑容。
“是我輸了,正柔師弟”
“只是門內比試而已,真正實戰起來,我必遠不如師兄你纔是。”於宏真誠道。
“.”雖然知道對方是在安慰自己,但聽到這話,正明臉色多少還是好看了些。
他迴轉身,看向正霞。
“你來幹什麼?”
“師傅接到消息,怨痕陰氣天柱爆發,各地出現小規模騷亂,官方組織隊伍鎮壓封印,調查實情,我們需要出人加入。”正霞道。
“我明白了,正盈呢?”
“她帶人蔘加另一項任務了。這次是我們自己周邊的麻煩。師傅的意思是,正好周邊頻繁出現怨痕,讓我們帶正柔去試試看。”
“苔州附近麼我明白了。”正明點頭。
他同時目光看向於宏,後者點點頭。
“那就出發。”
“不用準備什麼麼?”於宏連忙問。
“準備?大白天的不會有什麼東西。”正明搖頭。
大白天?
於宏有些疑惑。
但這個疑惑,很快便隨着他半小時後,抵達一處位於山林裡的小別墅消失了。
別墅內窗戶被深色窗簾遮掩得嚴嚴實實,一張潔白大牀上,躺着一個被鐵鏈死死捆住的紅毛少年。
少年面目猙獰,被堵住的嘴巴不斷髮出吼叫咆哮,他四肢被捆綁在鋼結構的牀上,但儘管如此,整個人也宛如泡泡糖般,不斷鼓起又砸下,鼓起又砸下。
“我家孩子自從上個星期開始,就突然半夜偷偷的拿廚房裡的生肉吃,晚上保姆發現了還被他咬傷了脖子,我和我老婆請了不少醫生過來,都沒法看好這次是實在沒辦法了,只能”
男主人是個氣質儒雅的中年成功人士,戴着眼鏡,身着類似唐裝的紫黑長袍,手裡杵着一根木質龍頭柺杖。
“是沾染了陰氣,不.應該是更強一些的怨氣。”
正明帶隊,正霞和於宏跟着在後面,看他出聲。
“不算大事。”
他走近大牀,在周圍一票人的注視下,忽地出手如電,眨眼在少年額頭一拍。
剎那間,一道銀色飛鳥從他身後凝聚而出,撲在少年身上,從其肩上啄起一縷淡淡灰黑氣息。
氣息一出,那少年一下便安靜下來,雙眼猛地上翻,隨即昏迷過去,不動了。
“可以了。”正明沉聲道。
“這就結束了。”男主人有點傻眼。他可是請了不知道多少名醫和法師過來看,結果都一個個表示無能爲力,最後才聽人推薦,找了本地的道脈清塵觀。
結果
“是啊,只是沾了點氣息費用二十萬,轉給後面的人就好。”正明淡淡道。
“額好,好的。”男主人連連點頭。他準備觀察了等確定沒事了,再付錢。
於宏在後面看得很清楚。
那一縷氣息,普通人根本看不見,他們也看不見銀色飛鳥。
他倒是沒想到,那些被他輕鬆擊潰的銀色飛鳥,居然這麼好用。
“你來一樣輕鬆。但肯定不如正明師兄的這一手便捷省力。”正霞在一旁小聲道。“他的銀雀術可以拆分成很多小術式單獨使用,單用小術式消耗非常少,只有我們使用術式的幾十分之一。”
“原來如此。”於宏點頭。
很快,三人離開,去往第二家。
第二處是個有些陳舊的公寓樓。
出事的是一個面容憔悴,眼窩深陷的年輕上班族女生。
她每晚都會睡不着覺,一旦睡着就會感覺有大石頭壓在她胸膛,讓其喘不上氣。
正明給了她一道自己畫的符籙,然後讓其焚燒後混入水裡喝下去,便徹底了事。
公寓裡的一絲絲陰森氣息迅速消散。
接着,於宏跟着正明來來回回跑了四個案子,有的是配合警方解決,有的是道觀香客請求,也有富人花大錢請他們上門。
但這些案子,無一例外,都沒有看到真正的怨痕出現,不要說黑災那樣的凝聚成實體,就連黃鬆島上的胖子那種,都看不到一個。
於宏越是跟隨,便越是疑惑,快要天黑時,他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怨痕太弱??”正霞一臉愕然。坐在回去的車裡,她看着臉色真誠,不像是在嘲諷的於宏,忽然眼裡流露出深深的無力。
“這就是頂級天才的世界麼”她低聲喃喃,看着於宏,一下感覺到,自己和他們,或許從一開始就不處於一個世界。
“不弱麼?都只是清除陰氣,怨氣,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有點動靜的,結果被師兄一隻銀飛鳥就衝散了。”於宏認真道。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不是它們弱”正霞看着於宏,也看到在無奈低頭的正明,只能開口解釋。
“你是說,是我們太強了?”於宏接話道。
“對的.這世界要是天天都有你說的那種程度的怨痕出沒,那民間早就大亂了。黃鬆島那種情況,已經是傳說中的大凶之地,是非常難得出現的惡劣情況,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遇到的。”
正霞一臉無奈的解釋。
“正常時間,基本都是這些驅逐陰氣怨氣,解決小怨痕的小案子否則你讓那些普通弟子們怎麼活??”
於宏瞭然點頭。
“原來如此,受教了。”
“等你以後經歷多了,就知道了。這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危險。”正霞無力道。
“明白。”於宏再度點頭。
接下來的幾天,便是他嘗試着自己出手解決案子。
*
*
*
一棟兩側黃牆海邊別墅內。
白色臥房內。
正明,正霞,於宏,三人都在。
此時於宏站在右側牆邊,注視着牆上懸掛的一副兒童畫。
畫上是一個渾身漆黑,雙眼血紅,嘴角同樣流出鮮血的猙獰怪人。
怪人沒有頭髮,站在一棟雙層別墅前,回頭望向畫外。
“雖然知道是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畫的。但不得不說”於宏伸手輕輕觸摸畫布。“畫得還真挺好。”
“現在我該怎麼處理?”他回頭看向兩人。
“運轉道法,感受氣息,然後找出關鍵點,控制你的恐懼之影出手,抓出來。”正明沉聲道。
“明白了。”於宏點頭,收回手,眨眼捏出服損手印。
嗤!
最弱的詭影白衣人出現在他身後,和他一起擡手,觸摸在畫布的怪人面部位置。
嗤!
剎那間,一種燒焦肉質的臭味從畫布裡飄散出來。
於宏的手指尖,彷彿膠布一般,黏出了一縷灰黑色煙霧。
那煙霧在他手上還試圖瘋狂扭動,掙扎,想要掙脫束縛。
噗。
於宏單手一捏詭影和他一起握拳,將這一縷煙霧徹底捏碎。
“接下來就是其他人的事了,他們負責調查這裡的怨氣是從哪來的,我們只需要最後關頭過來露個面,解決麻煩就行。”正霞說明道。
“這麼一下,就是二十萬.我頭一次感覺,賺錢真簡單。”於宏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