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船長,您修煉結束了?”赤霄果斷擠出笑臉,丟下牌迎上去問。
“嗯,告一段落了,正好外面來人了。也要去招待下。”於宏掃了眼三人桌上的紙牌。又看了看一邊縮成一團的加菲莉卡白龍。
“枯禪呢?”
“枯禪還在修煉呢,那孩子您又不是不知道。”赤霄笑道。
於宏點點頭,再度來到窗前,嘩啦一下拉開窗戶擋板。
外面依舊是一片陰暗陰沉的城市廢墟。
但不同於以往的是,男孩巴達卡已經提前到了。正等在窗外。
和上次來這裡時不同,現在的巴達卡,衣着打扮都完全不一樣了。
他身上是鑲嵌了彩色寶石和碎鑽的華麗短衣長褲。戴着有金色字跡修飾的鴨舌帽,手腕上脖子上,全戴着華麗彩色的水晶寶石鏈子。
再沒有之前的骯髒和一身破爛狼狽。
“尊敬的船長先生,感謝您的慷慨贈禮。”男孩巴達卡走到窗口,先鞠了一躬,表示感謝。
“我來履行之前的承諾了。”
他拍拍手。
頓時身後四個壯漢嗨哧嘿哧的擡着一個大箱子過來。
箱子用銀色金屬外殼製作,表面還有一些看不懂的文字標記。
嘭。
箱子被放到安全屋窗口下面。
“這是我能找到的聯合體強度最高的材料——紅蔓金屬,以一些合金塊的形狀放在這裡。”巴達卡解釋道。
他注視着這個自稱是船長的高大男人。心裡不自覺的回想起前天那個投奔自己,幫助自己迅速找到最強金屬的研究所所長所說話語。
‘無論怎麼研究分析,這種特殊能力都更像是您體內自然融合的,並不像任何外界植入,也沒有任何外來痕跡。’
所長沉吟了下。
“所以我可以肯定,你身上的變化強化,是源自於你自身的能力,他們本就是你天生的,而並非任何外力所增幅。”
“也就是說,這力量其實本就是我自己的,只是被那人激發出來了?”巴達卡驚訝道。
“是這樣。現在你已經在聯合體內有了不少聲望,連續擊潰幾隻緊急反應部隊,讓很多勢力都開始調查你。這種時候,萬一再讓人接觸了船長,那人能激發一個你,就有可能激發第二個,第三個。所以,我們得想辦法,杜絕這個可能。否則,萬一再有類似的力量出現,你新建的團體也會瞬間分崩離析。”所長認真道。
“那我該怎麼辦?”巴達卡一聽可能還會有其他類似自己的力量出現,頓時握緊拳頭。
享受了這些天力量帶來的優勢和便利,他不想,也不願失去這些。
姐姐那邊的腿也得到正式治療了,他才建立的這個小團體勢力,絕對不能半途而廢!
“很簡單,只要斷掉這個人的交易,讓他消失.一切就只有你獨享了”所長的言語,宛如惡魔的誘導,讓巴達卡心頭狠狠跳動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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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他看着箱子緩緩放下,壓在地上,陷入地面。
“我盡我所能,只能找到這些了。”巴達卡沉聲道。
“不錯。”於宏看着箱子,點頭。伸出手,將箱子遙遙一抓。
頓時一股無形力量將箱子擡了起來,漂浮到窗戶口。
嘩啦一下,窗戶打開,箱子飄了進去。
“那麼先生,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男孩巴達卡再度鞠躬,出聲道。
“可以。”於宏笑了笑。“不過在你回去之前,我要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巴達卡沉默了下,慢慢往後退了一步。
“我自問給了你改變命運的力量,爲什麼,你要做這種事?”於宏道。
男孩面色一變,但還是強自擠出一絲笑容。
“您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算了。人總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於宏打開箱子,撥開紅色的一堆金屬塊,露出下方隱藏着的銀色小盒子。
盒子上綁着一個計時器,這是一個定時炸彈,此時計時器已經倒數到了十三。
下一秒便是十二。
“看看,一個定時炸彈。”於宏將其拿起來,放在手上打量。
炸彈和他的一隻手掌差不多大。剛好躺在掌心裡。
巴達卡面色瞬間一片煞白,極速往後退去。
他不知道爲什麼於宏能這麼簡單就發現情況,但現在一切暴露了,已經容不得他遲疑。
那炸彈的威力,他很清楚,用的是現有技術中威力最大的特殊液體炸彈,小小的那麼一塊,足以瞬間炸燬一棟摩天大樓。
他之前在展現實力時,就是被這種炸彈炸傷過手臂。那還是距離十米外的餘波。
而現在這東西就拿在對方手上。
就在他後退的下一秒。
於宏手上的液體炸彈,瞬間倒計時歸零。
明明還有十二秒,但這一刻卻直接全部跳過,直達引爆。
下一瞬。
箱子急速變紅,一股刺目金色火焰從內部迸發而出,炸裂箱體外殼。
火焰繼續涌出,千分之一秒內徹底摧毀箱體。朝着四面八方爆裂衝出。
轟!!!!
金色火焰在於宏手中爆開,但詭異的事發生了。
火焰彷彿被一層無形力量強行囚禁起來,只在一個小巧的圓球內爆炸。
遠遠看去,就像是他手裡託着一個臉盆大小的金色火球。
火球瘋狂的往外衝刺着,似乎衝破無形束縛,但無濟於事。
所有火焰都被於宏單手託着,強行開始壓縮,反而越來越小,從臉盆大小,迅速縮小至人頭大小。
再然後。
於宏用手一捏。
噗。
火球直接黯淡,潰散,熄滅,消失。
“可悲。”赤霄在後面看到這一幕,搖頭嘆道。這一幕,讓他想起了當初仙將的手握核彈。
“人類總是重複同樣的悲劇。”菲斯娜說了一句很經典的話。
“明明是我們幫了他,爲什麼他要這麼做?”依依無法理解。
“因爲貪婪。”菲斯娜教導道,“擁有過了便不會再想失去。人就是這樣一種貪婪的生物。”
依依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隔着窗戶看向不斷往後倒退的巴達卡。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那不是我放的,肯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我!”巴達卡面色慘白,邊退邊大聲哀嚎着。
“你說的沒錯,確實有人在提醒我。”於宏點頭,“我纔打開箱子,裡面就有人畫了一張簡筆畫,提醒我底部藏着炸彈。”
他笑了笑。“是不是很有意思?你送的東西里面,有人還悄悄想着法子提醒我注意危險。”
不用想也知道這孩子被人坑了。
但這些和於宏已經沒關係了。
“既然做了,便付出代價吧。”
他心念一動,植入巴達卡身上的靈光,頓時飛速抽離。
短短兩秒。
大量白光便從巴達卡身上滲透升起。
他彷彿受到了某種難以言喻的巨大痛苦,開始停在原地慘叫起來。
片刻後,這個原本普通的男孩,身體迅速開始脫水,乾枯,不過幾秒便徹底化爲一具黑色乾屍,倒在地上。
他身上飛出的白光,飛速回到於宏身上,消失不見。
看着巴達卡的屍體,於宏搖搖頭,就要拉上窗。
馬上便看到另外一隊人正快速朝這裡趕來。
“請等等!我是悄悄給您提醒炸彈的德瑞斯!”
跑在最前面的,是個留着小鬍子的金髮中年男人。
他穿着有些發舊的黑色袍子,身後帶着一些看上去似乎是保鏢的持槍士兵。
於宏沒有理會他們。
“故意蠱惑一個孩子,讓我對其失望,然後自己跳出來做好人,佔據那孩子之前的位置。這樣的謀劃,你覺得很高明?”
這話一出,頓時那中年男人面色微變。
“您誤會我了!我對這些並不知情,只是之前看到巴達卡悄悄往裡面放炸彈.”
“無聊的把戲。”於宏懶得多看。
此時忽地一聲尖銳的哭叫,從外面響起。
後方黑暗中,忽然衝出來一個穿着病號服的年輕漂亮女人。
女人長髮散亂着,一頭跑到巴達卡屍體邊上,跪倒在地。
她雙手顫抖着,抱起乾屍。
“不不要!”
“你弟弟罪有應得!他得了船長先生的饋贈,卻反過來設計想用炸彈謀害船長!恩將仇報,死在這裡算是對他的仁慈了!!”一邊的德瑞斯趁機大聲訓斥。
“爲什麼.”女子低着頭,眼淚斷了線般滴在乾屍臉上。
“爲什麼不能原諒他一次.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什麼都不懂”
“他只是個孩子.我們也只是爲了自己能過得好一點,這有錯嗎!!有錯嗎!!?”
她擡頭,露出滿臉淚痕的扭曲面容。
“沒救了。”赤霄在後面看到這些,搖着頭揹着手走開。
於宏看了看女子,猜到是巴達卡的姐姐,也沒再說什麼。
他拿起箱子裡的一塊紅色金屬。
用力一捏。
確實硬度很高,以他此時的肉身力量,居然都捏不碎。
“走吧,這個地方,沒必要再待了。”
他不再理會窗外說着話的德瑞斯和那哭泣的女人。
唰的拉上擋板。心中控制黑黑靈號,再度啓程。
“爲什麼?”依依忍不住問出聲,“爲什麼他們明明做了不好的事,卻還要質問別人爲什麼不原諒自己?”
“因爲自私。”菲斯娜回答。“這個世界,不是你對人善良,別人就一定會回報善良給你。”
“走了。”於宏回到主控室,看着環形窗外不斷涌現的彩色線條。
整個安全屋緩緩衝入風災洪流,朝着更深處駛去。
而同一時間,大片房屋大小的灰色人臉,忽然流星般和安全屋擦身而過,朝着他們剛剛離開的那個世界飛去。
於宏看着這一幕,嘆息一聲,轉身盤膝坐下,等待安全屋的強化時間結束。
這一次的嘗試,證明了他之前的想法,行不通。
沒有掌握力量之人,貿然得到太多,太容易迷失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