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曉天面對黑衣人,目光迅速掃視全場,敏捷瀟灑的給汽車來了個掃尾漂移,任由汽車如碾壓機器般朝着你那些殺手碾壓過去,自己則如游魚般,靈巧而迅速的跳出汽車。
他披着浴袍,動作之間,浴袍的衣角隨風獵獵作響,十分霸氣飄逸。
廢棄工廠周圍是無人羣,那些黑衣人也頗爲猖狂,端着各式槍械就是一陣攢射。易曉天斜拖着軍刺,呈一種古怪的形狀移動走位,躲閃着子彈,迅速向着黑衣人們靠近。
被拉近至低於十米範圍時,黑衣人們齊齊收好槍,拔出了各自的近戰武器。不過可惜的是,易曉天根本沒有給他們施展近戰武器實力的機會,在那些人收槍的剎那,再次爆發出那種風騷撩人的速度,身體幾乎幻化爲一個影子,閃電般穿過衆多黑衣人。
從那些黑衣人間穿過後,他甩甩軍刺上的血漬,繼續向着工廠內衝去。
他的身後,那些黑衣人身體先是停頓片刻,隨後脖子處裂開個可怕的傷口,噴涌出水柱般的鮮血。鮮血狂涌而出的同時,他們一個個有如泄氣的氣球般,無力的癱軟了下去。
工廠內,黑衣殺手們也不斷的倒下。
秀才、悍馬雖然中毒了,可是戰鬥力依舊十分強悍,根本不是這些所謂的頂級殺手所能力敵的。
如果不是爲了保護愛麗絲,他們始終蜷縮在一個位置,黑衣人死亡的速度肯定會大幅提升。
愛麗絲由於身上的傷勢,完全被悍馬和秀才撐出了戰鬥區域外。
“你們快走吧,我不想連累你們。”愛麗絲看着悍馬、秀才身上越來越多的傷口,眼眶溼潤。她握着手術刀,緩緩逼近自己的脖子,以顫抖的聲音道:“如果害死了你們,我會良心不安的,槍炮師肯定也會責怪我,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秀才覺察到她的動作,大驚失色的轉過頭,大吼道:“愛麗絲,別做蠢事,我們的強援馬上就來了!”
他說話時,稍微分散了些注意力,背後立馬又多出了幾道深可見骨的恐怖傷口。
愛麗絲見狀,心裡猛地一陣,手中的手術刀狠狠抖動了下,雪白光華的脖頸上,馬上多出了一道傷痕。鮮紅色迅速順着傷口蔓延出來。
“愛麗絲,你要害死我們麼!”悍馬怒容滿面。
愛麗絲眼角有淚滴劃過,她有些茫然。
做殺手這麼多年,她見了太多的背叛:爲了利益兄弟反目,爲了生命插隊友兩刀,殺人越貨,無所不爲。總而言之,在昔日的印象中,殺手是個眼中只有利益的羣體。直到某一次遇上了槍炮師,那個傳言中殺人狂魔,讓她第一次意識到,殺手中還是有溫暖的血液存在。她當時還很好奇,爲何這樣一個有溫度的殺手會存活至今。直到兩人發展爲情侶關係,她都沒能弄明白這個問題。
她總以爲自己瞭解槍炮師,又總以爲自己不瞭解槍炮師。以爲了解槍炮師的時候,是槍炮師對她千依百順,百般呵護時;以爲不瞭解槍炮師時,是槍炮師爲了兄弟和自己翻臉,因爲自己冒犯那個叫易曉天的男人而揚言要親手殺掉自己時。弄得在來到明珠後,她就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中。
她意識到槍炮師的心目中,自己並不能排到第一名,甚至排不到第二名。這種突然的意識讓她憤怒,迷茫。這種憤怒、迷茫一直持續到剛纔。所以她纔會說出哦那種“如果害死你們,我會良心不安,槍炮師也會責怪我,我還不如死了算了”這樣悲觀的話來。
直到秀才爲說服自己寧願多捱上兩刀,悍馬於刀口舔血的戰鬥中怒吼時,她才恍然大悟。
這羣兄弟之間的羈絆太深了,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換句話來說,於槍炮師而言,自己纔是個外來者,而他們兄弟是一體的。
明白這些,愛麗絲眼眶中的淚水情不自禁的溢了出來。
眼淚溢出的同時,秀才鬆了口氣,悍馬的怒火也平息了些。
“好好活下去,別讓我們的努力浪費!”秀才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說完這句話,他的身上已經又多了兩道傷口。
對面畢竟都是頂尖殺手,每一個拿出去都是頂尖高手,此時面對秀才雖然不算強者,但是卻也只是老虎與狼的區別罷了。老虎雖然爲萬獸之王,但是也架不住狼羣圍攻。
秀才也是如此,他的反擊與防守雖然強烈,但每次殺死敵人時,都是要付出相應帶價的,尤其是當他還要兼顧愛麗絲時。
他臉色露出凝重時,是因爲他覺察到身上的傷口太多,而毒藥的藥性又開始擴散,雙重作用下,他的狀態開始迅速下滑,
他非常清楚,自己能夠支撐的時間不多了。
感覺到凝重時,他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眼悍馬,才發現精壯的悍馬周身已經沒有一塊好肉,而且他原本兇悍的攻擊也開始變得有些力不從心。
天哥,希望兄弟還能撐到你趕來前一秒。秀才心裡暗暗嘀咕,隨即打起十二分精神,一手握着軍刺防守對方的擊殺,另一手則迅速刺激幾個獨特的穴道,用易曉天以前傳授過的提神方法爲自己提神。
憑藉着超人的毅力,他繼續堅持了半分鐘。
但是半分鐘後,瘋狂的倦意忽而如潮水般涌來,猝不及防之間,險些讓他癱軟在地。
“悍馬,我好像撐不下去了。”他的臉上滿是鮮血,張開眼只能看清一片血紅,只能靠着悍馬的方向小聲說了句,可是卻毫無迴應,正要加大聲音再問一聲時,忽覺腹部一陣冰涼,隨即耳邊響起刺耳的奸笑聲:“哈哈,秀才,你剛剛不是很囂張麼,不是罵我孬種麼,怎麼現在弱成這樣了?”
尖叫聲傳出的剎那,秀才覺得肚子涼颼颼的,擡手摸了下,才悲哀的發現,自己的腹部居然被劃開了。
他想反擊,可是卻有些無力。
愛麗絲都要瘋掉了,秀才被開腹,悍馬強壯的身體傷痕彌補,胳膊有處肌肉幾乎都要被割掉了,懸吊在胳膊上,看上去都讓人覺得心臟抽搐。
她很想上去幫忙,哪怕是撲上去咬上那些殺手一口,可是她的身體卻失去了全部的力量。
“秀才、悍馬,你們不是說強援快來了麼,堅持住!”愛麗絲咬着牙,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有力量。
就在她吶喊時,秀才和悍馬身上又增傷口,身
體都有些踉蹌了,可即使這樣,他們還用自己的身體,將愛麗絲緊緊的護在身後。
眼見兩人傷勢不斷加重,愛麗絲萬念俱灰,眼看秀才和悍馬身體快要倒下時,她終於按捺不住,凝聚最後一絲力氣,向着折磨秀才的火撲殺了過去。
她撲殺出去時,帶着一往無前的決心,凌厲的殺機刺得火如墜冰窟。瞬間之後,火的身體被整個劃開,從腦袋至胯下,鮮血噴涌,內臟器官以及其中的分泌物都同時彪飛出來。
只是一擊過後,她就失去了全部的力量,身體迅速癱軟了下去。
她的身體倒下時,金木水土睚眥欲裂,齊齊施展出了最強的殺招,向着她斬殺了過去。
千鈞一髮之際,一股凌厲的勁風閃過,四人覺得胳膊一寒,而後便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胳膊已經被齊根斷掉了。驚恐的情緒萌生後一剎那,他們便又失去了全部的意識。
愛麗絲本以爲必死無疑,正閉上眼睛坐以待斃,可等待片刻後都沒有遭受攻擊不由有些好奇,睜眼一看,才驚訝的發現:自己的面前多了道披着浴袍的身影,他的面前,是方纔想要擊殺自己的幾個特級理事,他們都已經成爲斷臂的屍體了。
“你來了。”秀才已經癱在了地上,眼見那道背影,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珠中爆發出強烈的光芒,似乎劃破黑暗的曙光。
易曉天頭也沒回,將昨晚才製造出來的加速癒合藥水丟了過去,沒好氣道:“每人喝兩滴,自己處理下傷口,我來清掃下這些找死的老鼠屎!”
“槍炮師告訴你的?”秀才接過藥水,首先分出兩滴給愛麗絲,又分出兩滴給悍馬,最後才爲自己分出兩滴,服用下去。
易曉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殺神一般鑽入頂級殺手中。
他一手軍刺,一手手術刀,鬼魅移動間,大片殺手的性命似乎稻草一般被收割。
秀才還未處理好傷口,原本的幾十個殺手就已經所剩無幾了。
愛麗絲有了速愈藥水,狀態快速恢復着,眼見披着浴袍的男人收割稻草般迅速收割那些行內頂級殺手的性命,覺得大腦有點缺氧。
“這就是你們的強援?”她覺得喉嚨有些乾澀。
秀才抹去臉上的鮮血,露出慣有的邪魅笑容:“當然,這個 世界上,他就是我們最大的倚仗,最大的強援。”
“他是誰?”愛麗絲問。
秀才沒有回答,易曉天已經解決了剩餘的幾個殺手。
他依舊沒有回頭,只是麻利的甩掉了軍刺和手術刀上的鮮血。
“大老爺們兒的,別搞得這麼煽情?速愈藥水用完了就還我,這東西我弄了好幾天才弄出來的。”甩幹武器上的鮮血後,也不見他如何動作,武器便已經從他手中消失了。
愛麗絲認出了那把熟悉的手術刀,目瞪口呆。
秀才將速愈藥水丟向易曉天,隨口問:“怎麼樣,比賽得冠軍了沒?”
“比賽?”易曉天背影迅速震動了下,這纔想起來自己還在比賽,大罵一聲:“靠,忘記自己還在比賽了!”
說完,身體一閃,便消失在衆人眼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