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啊？”有男人問道。
“哪個部門的？以前從來沒見過啊！”
“快！去問問是哪個部門的！”
“你傻啊？沒看到她旁邊有個男人？”
這些議論都很小聲，以雷楓的聽力自然能聽到，可惜宋媛媛聽不見，她只知道有無數人盯着自己看。
無地自容！
就在這時，雷楓很輕的聲音傳來：“說過今天聽我的，所以……你不能這樣走路，擡頭挺胸別弓着腰，要有自信，當那些人全都不存在——你今天要是做不好，就當我們的約定沒完成，明天還得重來一次。”
於是，已經被快逼瘋了的宋媛媛，只能咬着牙按照他的意思做，她不想明天繼續丟臉了。
兩人很快到了設計部。
由於任命上午才下達，熊德利的辦公室還沒騰出來，所以宋媛媛暫時還只能，在之前工作的集體辦公室上班。
雷楓當然是在設計部巡邏，他沒有進辦公室，而是站在走廊上，遠遠看着宋媛媛走進去。
“小姐，你找……”
一個職員正準備詢問，眼睛突然瞪得老大，半晌才驚呼出聲：“你……你是宋媛媛！不不不……宋經理……”
同在一個辦公室上班，即便宋媛媛的變化非常大，那些同事還是認出來了。
“宋經理，你怎麼……怎麼能這麼漂亮？”
“天啊！差點認不出來了！”
“快來看美女啊！”
各種各樣的讚美不絕於耳，聽在宋媛媛耳中卻不是那麼回事：她認定了自己現在很難看，至於這些人的讚美之詞，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阿諛奉承——現在的自己不是設計助理而是副經理。
她想哭。
她真的好想哭。
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他出手相助，她以爲他是個好人，可是……他爲什麼要這樣對自己呢？
她想着忍受完這一天，就跟他再無瓜葛，也不欠他什麼了，可惜她發現做不到：那些陌生人的異樣目光，她還能硬着頭皮承受，但這些同事卻讓她無法忍受，她們心裡明明在譏嘲，卻因爲自己是副經理而違心的讚美，這讓她覺得快要瘋掉了。
不能哭！
至少不能當着同事的面
哭，於是她表面上平靜地應付，然後飛快朝洗手間跑去，她快忍不住眼淚了。
蓬！
洗手間的門被關上，眼淚幾乎立馬就要流出來，她擡頭看向面前的儀容鏡，她想看看那個混蛋把自己弄成了什麼鬼樣子，纔會招來那麼多人的嘲笑。
這……
眼淚就那麼停在眼眶裡，竟然沒有滾落下來。
她驚呆了。
鏡子裡的女人是誰？
她不看時裝雜誌，她不看美女評選，但不表示連基本的審美觀都沒有，可是……
她寧願相信有一個鬼魂，附着在鏡子裡代替了自己的投影，也不願意相信那裡面的人是自己！
眼淚最終還是流下來了，卻不是因爲羞憤。
她終於知道，那些人看自己的目光，根本不是譏嘲和諷刺——無論男人還是女人，看到美麗的東西都會多看幾眼。
她終於知道，那些同事並非因爲自己的身份，而心口不一的恭維，因爲他們說的是心裡話。
她還知道，他不是故意整自己。
“不好意思……不小心掉了，又被我踩了一腳！”
“除了手機和錢包這些小物件，其他的都被我扔垃圾桶了。
“你不能這樣走路，擡頭挺胸別弓着腰……”
他的話彷彿依然在耳邊迴盪，他從一開始就在設計一個‘陰謀’，她以爲他是在整自己，可事實上呢？
“這次聽我的，就當是對我的報答，以後咱們兩清了。”
兩清了嗎？
突然間，她心裡充滿了無以復加的歉意，因爲對他的誤會，同時也覺得欠的東西更多了……
她在流淚，然後哭着哭着，笑了。
吱呀……
洗手間的門打開，宋媛媛從裡面走了出來，不再弓着腰像只受驚的兔子，而是昂頭挺胸充滿自信。
感受到那些不久前，還被她當做是表裡不一阿諛奉承的目光時，她再也沒有羞怒和難過。
只因，他們理應如此，她受之無愧！
站在外面遠遠觀望的雷楓，在看到宋媛媛衝進洗手間時，還擔心她會接受不了，當看到她擡頭挺胸走出來時，他嘴角浮現出輕鬆的笑容，哼着小調繼續他的工作——
他暫時還沒意識到，副經理不需要巡邏。
葉傾城在酒店裡待了一整天，幸好酒店有電腦，倒也不會覺得悶，雷楓下班後就把她接走了。
當她聽說要去別人家暫住，剛開始是極力反對的。
不過，得知不是住在蘇莜莜家，她的反對情緒就沒那麼強烈了，因爲她知道目前沒得選擇。
別墅豪宅。
隨着房門打開，秦可卿出現在門內。
她穿着一套淺紫色家居服，腰上還繫着圍裙，但這絲毫不影響她的美貌，像她這樣的女人從來都不需要衣服承託，反倒是任何一種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會化腐朽爲神奇變得光彩奪目。
一個大女人，一個小女人。
當兩個女人看到彼此的瞬間，眼神中同時閃過一抹驚豔。
“歡迎。”秦可卿露出優雅笑容。
“打擾了。”
葉傾城輕輕點頭，這種客氣的語氣讓雷楓一愣：他記憶中的葉傾城，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儘管賓主都表現出足夠的禮貌，不過雷楓注意到，她們倆都隱隱在審視對方。
當然，這種審視沒辦法持續，因爲秦可卿在做飯。
大約半個小時後，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大餐擺在桌上，解下圍裙的秦可卿，對葉傾城微笑道：“不好意思，時間倉促不能好好招待，只能將就一點了。”
“這麼多菜都快達到滿漢全席級別了好吧？”雷楓搞不明白，秦可卿怎麼會這麼的謙虛。
“很豐盛，辛苦了。”葉傾城微笑。
“喝酒嗎？”
“小孩子喝什麼酒？”
秦可卿的詢問被雷楓拒絕，在他眼裡葉傾城還是個小姑娘，酒精這種東西當然不碰爲妙。
可惜，葉傾城顯然不這麼認爲，她對秦可卿輕輕一笑：“謝謝。”
不一會，秦可卿拿着一瓶紅酒走過來，很熟練的打開酒瓶，就連開酒瓶的動作都那麼好看。
可是……這兩個女人搞什麼鬼啊？
雷楓懶得去猜心思，一個人埋頭苦吃，當兩個女人還是品酒時，他已經吃完了站起來說道：“丫頭，明天早上秦董會帶你去學校報名……喏，這張卡你拿着，用這裡面的錢繳學費，我先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