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他就是那些個商人中的異類?有些商人明明精明狡詐,看着卻是一派儒雅氣息;有些商人明明看着憨厚老實,實際卻是一肚子壞水。沒準,這弘毅就是這一類人了。
不過弘毅這唯一和綢緞生意有關連的,在白漣看來,大致就是他的穿着了,大氣華貴,令他整個人好似有着貴族的氣質。
這麼一想,白漣忽然想起來,凰絡也是這樣,一身衣裳無論是華貴是奢侈,總是有股渾然天成的貴氣遮掩不住。
這弘毅,給了白漣同樣的感受。
微微皺眉,白漣想着,似乎沒聽說這皇親貴族中,有哪個叫弘毅的。
“想些什麼?喝點溫酒吧,暖身子。”
弘毅的聲音將白漣拉回現實,然後白漣一看就看見弘毅端着杯酒遞到跟前,淡淡的白霧騰起。
“多謝。”白漣伸手接過,觸手溫暖,淡淡的溫暖頓時暖了白漣那雙冰涼的手。
“喝些。”弘毅笑着將他自己手裡的酒喝下,然後躺下側身看着白漣,“倒是好奇,白公子這夜裡出來,可是家中出了什麼事?”
白漣一愣,溫暖的液體滑進食管進入胃裡,感受着那股暖流,隨後輕輕眨了眨眼,輕聲道:“嗯,和家裡人,鬧了。”
算是“家裡人”吧?那個將他買下的男人,他是他的人,可能算作“他家”的人?不過,白漣自嘲笑了笑,那可是皇家,他算得什麼?若是平常人家,他到能說是誰家的人,可他是王爺,誰人說起都是“王爺的人”,斷然不會加個“家”。
“這樣……萬事和爲貴,好好睡一夜,明兒起來什麼事就都過了。”弘毅伸手拍了拍白漣搭在膝上的一隻手。
“嗯。”白漣點點頭,心想,若是被凰絡發現帶回去,可不是會被簡單放過,“明兒早起,公子就將我放下去吧,你是要去京城,而我則是出去。”
“哦?白公子不打算回去?”弘毅輕輕挑眉,開口說話時,脣角微翹,讓人分不清他是在笑還是沒笑。
若是平時,和這樣的人說話斷然是覺得是極舒服的,可是此時,白漣看着他這樣的神情,只覺得他的那些心思和要遮掩的東西,全被他看透了,只差說出來。
“嗯,我打算去許鎮的表哥那兒住一段時間。”
既然說了一個謊,那麼就要在編一個謊言圓上一個。
“唔……如此一來,那定然是要遵循白公子你的意見了。不過,這些事,還是明兒醒了再說不是?”弘毅輕笑開口,又拿起一旁在溫水裡燙着的酒壺給白漣已經空了的酒杯斟滿,“今朝有酒今朝醉啊……”
白漣點點頭,不去看弘毅的臉色,看着手裡透徹清明的酒液,拿起又往嘴裡倒去。
他有些煩躁了,因爲方纔的想法。他竟然在爲只能是凰絡的人,而不能有一個名分時傷神。捏緊了酒杯,白漣想,興許他就是爲了那個名分吧。他不再甘心,只是當一個男寵。有些事一旦相通,那麼就是要麼徹底放手,要麼死死拽緊。
他不可能以一個男寵的身份和哪個男人長相廝守,那麼就只能放手離開,一個人過的瀟灑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