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看了路文軒一眼,凰絡接過茶抿了口,心想這路文軒似乎一直對良風有着那幾分注意,若是把他交出去,他這可是就少了個得力助手。於是只是當未看見路文軒投來的眼神,低頭剝了幾粒瓜子扔進嘴裡,細細嚼的滿嘴餘香。
不知,官華可喜歡這味道?按着他那個性子,該是喜歡沏壺茶坐着,然後擺着盤點心吧。
“我要買下官華,良風你去準備些銀兩,送去安陽樓。”
一語驚起千層浪,路文軒更是直接把剛剛送進嘴裡的瓜子仁噴了出來。
“當真?”
“主子,你——”
“當真。”凰絡擱下茶杯,認真的神色讓良風和路文軒都有些凌亂:“良風,銀兩送去後只說是給他的,多餘的再給樓裡。讓他們好生看着他,別出什麼岔子。”最後一句話,凰絡眼神冷了冷,對安陽樓將官華換成黃牌十分不滿。
“是。”良風終究只是張了張嘴,對自家主子突然要買下那個小倌,他是沒什麼可說的。良風便退下去辦置凰絡所說之事,很明白凰絡那說的“好生看着”是說什麼?聯想今日見他聽說掛黃牌便不再是清倌兒的冷臉,便是明瞭。
這良風,在情感一事上是有些愚鈍,但對主子的心思倒是摸得很透。因此,凰絡對他很是滿意。
“難得難得。”路文軒輕擊掌,看着凰絡笑的一臉曖昧。
“嗯。”凰絡垂下眼,看着掌心的瓜子仁慢慢開口:“事情調查的怎麼樣?”
一被問到這裡,路文軒立刻收了那副模樣,食指無意識蹭了拇指上的扳指:“有些阻力,那老狐狸狡猾着,一點漏洞不給。”眯了眯眸子,路文軒臉色不善。
“論他怎麼小心,總是有蛛絲馬跡。”凰絡冷笑一聲:“我倒是覺得,安陽樓是個不錯的去處
。”
一句話說的路文軒有些愣,隨後便見凰絡站起身整了整衣衫,看着他勾脣一笑:“今晚,再去安陽樓。”這句話比之前二人交談都大聲,或者說,是故意說給暗處的人聽得。
路文軒先是有些不理解怎的又說到了那安陽樓,莫不成被那小倌兒勾走了魂,一心一意只想着他?但卻在見了凰絡那極自信的模樣後,突然明瞭。
那揚州知府,似是喜歡男色。
“好啊!來了便好生玩着,那兒的公子都不錯。”路文軒附和着,活脫脫一個玩世不恭的公子爺:“阿福,去給凰公子備好熱水,想必他操勞一夜定是累了!”
看着凰絡一笑,路文軒配合的天衣無縫。那暗處之人,就慢慢被麻痹好了。
凰絡會心一笑,點頭道了聲謝,他倒是真的累了需要好好歇歇,泡個澡解解乏。
動動肩膀,凰絡想着安排在安陽樓裡的幾個佯裝嫖/客的手下打聽到,那揚州知府在哪兒有個相好的,隔三差五便來看看,常能給帶些上好的東西,疼愛的很。
今晚,倒是能去看看那小倌,能不能逃出些話來。
打定主意,凰絡日裡好好睡了覺,養足精神夜裡好去行動。
官華那一睡,又是一個白日過去,醒來只見窗外一片薄暮。
撐着身子起來,官華直覺後方疼的鑽心又腰背痠痛,只能咬着牙又躺下,緩了緩,官華還是喚來順子幫忙。
“已經酉時了?”由順子服侍着穿衣,官華看着外頭有些訝異,他這一睡,倒是又消耗了一日。
“是,酉時了。”順子給官華繫好腰帶點點頭:“公子要不要吃點什麼?順子煨了粥在爐子上,端過來?”
“好。”官華想着那傷,這幾日倒是隻能吃這些清淡了。好在他也不喜什麼口味偏重一類的食物,不會有什麼口舌之慾無法滿足。
簡單吃了些粥,官華撐着頭頗顯無聊
。順子在一旁也有些無聊,兩人一對上眼,官華就不禁笑了出來。
“後院裡去坐坐吧!老在屋裡待着悶的慌。”
說罷,官華起身出去,順子拿了件披風跟上,等着夜裡涼了給官華披着。
現在這夜裡都有些涼。
路上,順子告訴官華今日管事的突然撥來了許多銀兩,還有些補品和綢緞,讓他好好養着身子,有什麼需要的都和他說,那鞭刑免了,這幾日也不用再掛牌子。讓順子百般不解,嘀咕着,是不是管事的又找了什麼新招來折騰官華。
官華聽了只是一笑而過,未曾給順子解釋什麼?更沒提凰絡離開時說的三日後將買下他。
管事兒的這一改變,當是凰絡用了錢財疏通,才讓他免了鞭刑吧。至於那些用的,定是凰絡送來,管事的纔沒那麼豁達。
“去那邊亭子坐着,再晚些便可賞賞月。”既然說了這幾日不用再掛牌子,那麼官華便好好歇着。不接客,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
那三日後,若是凰絡真將他買下,他這接下來的日子倒是真不用接客了,只用專心服侍一人。可是?官華靜靜瞅着天邊暗下去,他心中想的卻是另一人。
求之不得,那邊死了那心。
順子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多言語,在一邊找了個地兒坐下,忽聽官華髮出一聲嘆。
“公子,怎了?”
“沒事。”搖搖頭,官華垂頭看着腰間帶的玉佩,這是那人贈與他,說是溫潤相配。可終究,他配的不是他,他有妻有兒,官華求不得的。
那凰絡,雖說蠻橫了,霸道了,但終究還是不錯的。官華心想,也許該試着接納。被買下後,自然是要好好待他,心中若有他人,對誰都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