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急着邁步，石小樂耐心等待。
在他的心跳聲中，一卷羊皮紙飄然落下，被他快速收入手中，攤開，果然完美續接了上一張羊皮紙的內容。
兩相對照，石小樂確定，自己得到了完整的下品靈兵鑄造之法！
暫時沒有細看，收起兩張羊皮紙，石小樂邁步走入被分割的狹小空間內。
幾乎是一瞬間，上下足足九道劍氣朝他襲來。每一道的威力都達到了玄氣九重巔峰劍客的全力一擊。
憑着奪命十四劍，石小樂擊潰劍氣，迅速閃入第二個狹小空間，這次劍氣達到了十八道。
第三個狹小空間，劍氣達到了驚人的三十六道，僅僅堅持了一招，石小樂全身被洞穿，意識陷入黑暗中。
再度醒來時，他回到了銀牛角首層。
“想要闖過第六層，除非我的劍心境界，或者意境領悟達到更高的層次，可惜，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短期內能提高的。”
回想剛纔的一幕，以石小樂的心性都忍不住心驚。沒記錯的話，狹窄空間共有五個，難道說，最後要同時承受一百四十四道劍氣攻擊嗎？
跨五重境界的前提下，這幾乎是非人的難度，光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回頭看了首層入口一眼，石小樂壓下悸動的心靈，走出銀牛角。
刷刷刷。
無數道目光，如同黑夜裡的探照燈，看向石小樂，震驚者有之，歎服者有之，嫉妒者亦有之。
“怎麼是他？”
張思樓身旁，那幾位縹緲派的女子全都傻眼。
尤其是那位師姐，更是尷尬得要命。她之前還嘲諷過石小樂，說他和神風公子比起來，不值一提。
現在事實俱在，活生生扇了她的臉。
“恭喜兄臺，完成我大涼州千年以來的奇蹟，不知高姓大名，可否見告？”
有人搶先上前，抱拳問道。
見這陣勢，石小樂也猜到，定是自己登樓引起了銀牛角的反應，心內不由苦笑，道：“客氣了，在下石小樂。”
拾小樂？每天拾點小樂趣？
還真是簡單別緻，不過越讀越有味道，是個好名字。
“今日之後，石兄定然名揚大涼州，不知仙鄉何處？”
人們對石小樂太好奇了。
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如果籠罩上某層光環，也會變得神秘無比，更不用說橫空出世的石小樂。
當三大天才還在竭力登第五層的時候，人家不聲不響到了第六層，這份資質簡直駭人聽聞。
“我來自青雪州。”
石小樂沒有隱瞞，隱瞞也沒用，遲早會被人查出來。
“青雪州？”
不少人面面相覷，以爲聽錯了。那個武道水準低下，靈關境五重修爲就能排入風塵榜的青雪州？
“諸位，在下有些累了，告辭。”
不想被人當成猴子圍觀，說了一句，石小樂準備離開。
“石兄且慢！”
一道聲音在人羣中響起，笑道：“石兄莫急，江湖曾有傳聞，誰能登上銀牛角第五層，就能得到一份獎勵，不知石兄可有收穫？”
此話一出，很多還處在震驚當中的俊傑們倏然醒悟過來，奇異地看向石小樂。
石小樂心中一凜。
剛纔那人聲音遊移，而且故意躲在人羣裡，很難發現。不過石小樂是誰，心神循着對方的聲音，還是輕易找到了對方。
那是一個隨意扎着馬尾的年輕人，身穿褐衣，模樣有些放蕩不羈，正氣豪邁，嘴邊卻掛着一縷與氣質不符的冷笑。
石小樂無疑陷入了兩難境地。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他若說沒有，幾人會相信，反而會引得更多人探究。
而若是爲了避免麻煩，將東西拿出，別人更不相信，只會認爲你在混淆視聽。否則真有好東西，誰會甘願拿出來？
除非亮出下品靈兵鑄造之法，不過石小樂怎麼可能拿出，動輒會有殺生大禍。
扎馬尾的年輕人，分明是居心叵測。
“石兄不用太在意，這只是江湖先賢的說法而已，流傳了千年，或許是一句笑言吧。我也就是隨便一說。”
扎馬尾的年輕人動用了一種奇異武功，明明是他在說話，嘴脣卻不動，而且聲音還是從對面傳出，惹得很多人暗中窺視，卻一無所獲。
若非石小樂的心神超越普通靈關境高手，還真要被他糊弄過去。
石小樂心中罕見地騰起了冷意。
此人一副隨便說說的樣子，偏偏點出是先賢的話，還流傳了千年，根本是在暗中提醒其他人，可信度極高！
果然，不少人的眼光閃爍起來。
“兄臺何必藏頭露尾，有話不妨當面說吧。”
石小樂道。
“沒必要，石兄天資絕世，在下卻不過一介草莽中人，如何敢污了你。”
這又是在拉仇恨了。
看着石小樂，扎馬尾的年輕人陣陣冷笑。他最討厭那些萬衆矚目的人，憑什麼風光都要被他們奪去，而要其他人淪爲陪襯。
姓石的，你不是很能嗎？嘿嘿，我一句話，就能將你推到風口浪尖上，看你得意到幾時。
“兄臺哪裡會污了我，出來和大家見見面吧。”
身形一閃，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石小樂已到了扎馬尾的年輕人面前，伸手就抓向對手。
“縱猿步。”
扎馬尾的年輕人大駭，來不及細想石小樂是如何發現他的，身體以奇異的姿勢弓起，朝着側邊飛射。
玄氣七重的內力加持，加上全力爆發，使他一下子掙脫了石小樂的掌勁範圍，心頭一鬆，高聲大喊道：“莫非你被我說中……”
話還未說完，只見石小樂雙指一點。
噗噗兩聲，扎馬尾的年輕人話音截止，身體從半空摔落，被石小樂一手提住，活像是拎在手中的狗。
“這樣就好多了，兄臺剛纔爲何要跑？”
石小樂淡淡道。
扎馬尾的年輕人驚駭交加。
早知道石小樂能登上第六層，必定戰力驚人，但自己在對方手中居然過不了兩招，還是深深打擊到了他。
四周衆人亦是面色大變。
有人認出，扎馬尾的年輕人名叫許生泉，人稱‘昊陽劍客’，據說斬殺過一位玄氣九重初期的高手，實力十分不俗。
“你放開我！”
穴道被封，又被人以羞辱的姿勢提着，許生泉臉色漲紅，不由大吼道。
“石兄，許兄天性多嘴，但沒有惡意，大家都是正道中人，不妨先放下他吧。”
有人開口求情，是許生泉的一位朋友。
“是啊石兄，有話好好說。”
“不要傷了和氣。”
一些人紛紛開口。
在場的誰都不是傻子，許生泉攪弄是非的心思昭然若揭。但不可否認，即便沒有許生泉，日後還是會有人懷疑石小樂得到了獎勵。
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石小樂當然也明白。但是，如果有人惡意害你，你能視而不見嗎？
“石兄，剛纔是我言語有欠妥當，希望你不要介意。”
見很多人爲自己求情，許生泉恢復了從容，他相信石小樂絕不敢當着衆人的面，對自己如何。不過該有的態度還是要有，算是給個臺階。
不過，今日的恥辱他記住了，日後若有機會，定要十倍奉還對方！
許生泉惡狠狠地想道。
咔！
一聲脆響，令場中聲音頓止。
“呃，呃……”
許生泉臉色慘白，劇痛從他的脖子處蔓延，使他意識到了什麼，眼睛瞪大，心中頭一次產生了無邊的悔恨。
“你想令我萬劫不復，一句有欠妥當，就過去了？”
石小樂鬆開手，許生泉摔在地上，喘着粗氣，而後聲息漸無。
石小樂絕不是嗜殺之人。
如果是無意冒犯，他會選擇原諒。但如果有的人本身心思險惡，想要迫害他，他也會以雷霆手段還擊，沒有任何情面可講。
“你……”
所有人都被石小樂狠辣果決的手段驚住了。
這還是正道中人嗎，不應該寬宏大量地放過對方，然後一笑泯恩仇嗎？
今日石小樂的出場，從長相，氣質，再到完成的壯舉，無不契合了江湖中最完美的少俠形象。
甚至很多少女已經怦然心動。
但是就在剛剛，他親手打碎了所有的美好印象。
“石兄，你這樣做，是不是太過了，好歹是一條人命！”
許生泉的朋友大聲斥道。
“我沒有留着敵人，讓他再害我一次的習慣。”
石小樂的話，讓對方啞口無言，話全部堵在了喉嚨裡。
亦有很多人心中一動。
這種被人再害一次的遭遇，他們可體會過不少。但是正道，不正應該得饒人處且饒人，給對方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沒有理會衆人，石小樂轉身離去，這次再沒有人敢攔。
至於五百米外的武林高手，常年盤踞在白山城，有閒工夫看玄氣境年輕人闖蕩銀牛角的，有幾個厲害人物？
有也不會動手，衆目睽睽之下，就算搶到東西也會成爲衆矢之的，還不如等石小樂一個人了，再弄掉他。
但是讓尾隨石小樂回到白山城的高手們傻眼的是，他們竟然失去了石小樂的蹤跡。
ps：感謝書友‘瘋玩的我’、‘洗心海’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