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長峰已經找了藍欣桐很久,久到到了深夜也絲毫沒有停止下來的打算。
莫離已經來到他身邊,失了維森,冷鋒和韓夢還留在英國,司長峰此時身邊可以真正信任的人其實並不多。
而且他們心裡都清楚,這件事最好不要讓安瀾那個白癡攪合上,否則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孩子帶過去,你既然知道那個孩子是洛擎天的,爲什麼還在猶豫?他能做出這樣的事,我們爲什麼還要顧及他?”莫離實在對於司長峰的舉動感到不解,明明自己擔心藍欣桐擔心的要命,可是到了關鍵的時候,他卻還是放棄了用最簡單的方法來解決問題。
原本以爲在不知不覺中舉辦訂婚典禮足以擺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看來,他們還是晚了一步,又或者說其實洛擎天他們一直都在對他虎視眈眈。
也或者,如果魏家那個孩子不在這裡,也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畢竟洛擎天真正想要對付的是魏家,只要他司長峰不出手,這個時候暫時還不會惹禍上身。
然而,現在發生的一切實在是讓人感到猝不及防。彷彿之前一切的努力都已經白白浪費。
“我不是在顧及洛擎天。”司長峰的聲音帶着淡淡的焦躁和疲憊,“我只是不能讓洛萌傷心。”
“可是洛萌她畢竟已經不在了,如果我們不用那個孩子去換的話,藍欣桐她們又該怎麼辦?”莫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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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長峰卻始終保持着沉默。
無論如何,這種示弱的舉動,絕對不是他司長峰做得出來的事。
他仔細地將調查地址看了一遍,“我們帶人過去,實在不行,就強攻。”許久,他才緩緩開口。
“那裡確實沒有什麼人,但是畢竟有兩個女人在,我們並不能保證兩個女孩的安全,而且,你以爲洛擎天真的會在周圍什麼武力都不設置麼?擎天是個什麼樣的組織你我心裡都清楚,我們的人手即便是夠,也不一定可以對付的了他們。”莫離如實說道。
並不是他不信任自己的勢力,而是洛擎天的擎天組織幾乎是當今世界上第一大殺手組織,殺手,講究的往往不是明面上的對抗,也就是說,玩陰的沒人玩的過他們,他自然不會輕易拿自己的兄弟前去犯險。
“除此之外,我們別無她法。”司長峰說。
“你,你何必這麼固執!”莫離覺得有些無奈,“那孩子是他洛擎天的親生兒子,就算是他真的想要對一個孩子下手,他們之間也會有些許血緣上的親近,其實你完全沒有必要這麼擔心!”
“魏毅赫那個孩子身體不是很好,如果真的遭受這樣的折磨,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撐下去,我不可能拿一個孩子的生命去犯險,不然,以後我該如何面對洛萌對我的信任?”司長峰說。
“我們怎麼就用一個孩子去犯險了?”莫離就不明白了,“他洛擎天如果真的狠心對一個幼稚的孩子下手,那麼他還有什麼臉面面對道上的人?”
“既然如此,我們又怎麼可能用一個孩子去冒險?”司長峰一句話瞬間讓莫離失去所有的語言功能。
“就按照我說的辦,我們不一定需要硬碰硬,我會準備好交換的條件,儘量讓洛擎天他滿意的。”司長峰緩聲道。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們明天……”莫離話沒說完便被司長峰打斷,“我們明天下去。”
“好,我知道了,天色已經不早,你好好休息。”
司長峰沒搖頭也沒點頭,其實莫離可以感覺到司長峰內心的急迫感以及那濃濃的擔憂和焦躁,只是他一直都在忍耐,不知道是不是有朝一日可以練成忍者神龜。
司長峰依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夜未眠。
而被關起來的兩個女孩,也漸漸進入了夢中,至少,有一個人陪在自己身邊,還是讓人感到心中無比平靜。
但是,有兩個人,卻始終不曾休息。
“那個女人根本不可能是小晴。“洛擎天緊緊注視着維森的眼睛,”即便你這樣護着她,也不可能有任何意義。“
“這件事是我的事,與你無關。”維森的聲音無比冰冷,甚至沒有給洛擎天一個眼神。
“與我無關?你將一個不相干的女人當做我的親妹妹,這件事你竟然還不想讓我插手麼?”洛擎天說。
“我沒有把她當成小晴。”
“那你又何必那麼護着她?如果我現在派人對她下手,你會怎麼樣,和我拼命嗎?”洛擎天嘴角微微挑起一抹邪魅而狠辣的笑容。
“如果你這麼做的話,我一定會讓你後悔一輩子!”維森凌厲而充滿威脅的目光如同冰箭一般射向洛擎天,彷彿要瞬間將這個人挫骨揚灰一般。
然而洛擎天卻沒有絲毫的畏懼,他只是淡淡一笑,“我和你說這種事不過也是讓你不要因爲一個女人而亂了自己的腳步,你最好時時都記清楚,我和你纔是真正的同盟軍,我們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在目的還未來得及達成之前,我不會允許有任何意外狀況發生。”
“只要你不動她,就不會有任何意外狀況發生。”維森慢慢起身,只留下這樣一句話,便直接走開了,被留下的洛擎天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不自然的微笑。
司長峰手中拿着一顆菸捲,其實他平時是不抽菸的人,但是這一次,他卻需要用煙的味道讓自己好好平靜一下,也順便讓自己的頭腦更加清醒。
他有些記起自己曾經和洛萌相見相識的畫面,一切明明都還那麼清晰,仿若發生在昨天。
那是一個很讓人印象深刻的下午,那一天,他被一羣人圍攻。
五分鐘過去了,他周圍的人逐漸到下,直到一個不剩。
司長峰鬆了口氣,回別墅的路上,他被偷襲,於是將這羣人引到了小路上,逐個解決。這羣人,是專業的殺手,雖然配了槍,終究敵不過他。不過,他們確實是不那麼容易對付的,看了眼流血的手臂,他緩緩靠在樹幹上,閉目休息。
洛萌定定地望着他,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良久,才緩緩地走了過來。
司長峰滿臉戒備地看着她,他此時並不能確定這個女孩究竟會不會傷害他。
然而,她只是稍稍撇了撇嘴,不畏懼那令人發寒的眼神,走上前去,“你受傷了。”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司長峰不理會來人,起身離開。對他的冷漠,洛萌並不在意,無言的跟在他身後。
司長峰不清楚,爲什麼他到哪都能碰到這個人,莫名的,不想與她接近。
這個女孩很特別,從不害怕他的冰冷與冷漠,關心?她竟敢關心他嗎?
只是,爲什麼心裡有一種暖暖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司長峰洗了澡,用水衝了流血的傷口,血,他見得太多,傷,也受過不少,這點傷,不算什麼。欲上藥,才發現自己屋內並無藥箱。
“咚,咚”敲門的聲音傳來,司長峰眉頭微皺,這個時候,是誰?
“你好,”屋外傳來女孩的聲音,這個聲音,他很熟悉,明明只聽過兩次,卻莫名的熟悉。
受傷,他受過無數次的傷,人們只看到他無止境的征服,有誰看到他的傷呢。
“進來,”司長峰沉默了幾秒鐘,終究沒有拒絕。
洛萌拿了箱子,小心翼翼的走進。這間禁忌的屋子,她不曾走進,也不願招惹。
司長峰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假小子似的女孩。她並不慌張,確切的說是不畏懼,這個女孩,有膽識。
洛萌同樣注視着眼前未穿上衣的男子,健壯的身體,並非外表看起來那般瘦削。雖被冷水大量沖洗,可有一指長的傷口仍在流血。
洛萌利落的打開箱子,拿了藥和紗布。司長峰靜靜地伸了手臂,任眼前人默默上藥。
藥很快就上好了,應該說,洛萌似乎是上藥老手,麻利迅速。留了藥箱,洛萌未發一言走出房間,同樣不出聲的,還有司長峰。
他們明明是不熟悉的陌生人,可是他卻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女生如此固執地要跟着他一起回家,然後只是爲了幫助他治療傷口。
很可笑的女人,不是麼?
可就是這樣可笑的女人,卻給他帶來生命中第一絲溫暖。
他和洛萌之間,從來都不是愛情,這一點他自己看的十分清晰,只是有時候也會想,究竟什麼人會相信呢?他和她之間,只是那麼默契的惺惺相惜,他們似乎有着共同的命運一般,不用說話,只是一個眼神,就可以看透彼此之間的想法。
大概也無怪乎當時洛擎天的屢屢吃醋了,甚至在洛萌“死”後,這個人依舊將他狠狠地記在心中,誓要有一天超越他。
其實,他和他之間根本沒有是否超越一說,兩個不同而相同的男人,只是因爲一個女人有了莫名的聯繫,但是洛擎天恨他,不僅恨他沒能救的了洛晴,更恨他放走了洛萌。
只是他永遠都沒有發現過,真正讓洛萌離開的,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