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雒靈那番模樣,饒是白長老和蕭晨早有準備也是有些吃驚。看向歸塵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怪異。感覺到旁邊二人那怪異的笑容,又看了看那恍若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的歸塵,雒靈的臉不由得更紅了,咬了咬嘴脣道
“師尊,既然歸塵已經過來了,就試試打開那結界吧。”
聞言歸塵也是看向了白長老,而蕭晨和白長老對視一眼之後突然笑了起來,看着旁邊一頭霧水的二人,蕭晨這才解釋道
“其實就在你去找歸塵之後沒多久,那結界大門就自己打開了。如今裡邊的弟子已經全都出來了。不過他們出來的時候一個個的看上去好像都筋疲力盡的樣子,想必現在應該在各自的住所中睡覺呢吧。”
“什麼?”
聽到蕭晨的話雒靈呆了一呆,這豈不是說自己白跑了一趟嗎?而且若是隻是白跑了一趟也就罷了,可是……
想到此處,雒靈銀牙不禁咬得緊緊的。狠狠地瞪着坐在自己對面的歸塵。而歸塵聽到蕭晨此言也是一愣,隨即暗自笑了起來,看向雒靈的眼神中充滿了幸災樂禍的意味。歸塵放下手中的茶杯,突然看向白長老,猶豫片刻之後問道
“白長老,弟子有一事不明,想請教一下白長老。”
白長老點了點頭
“今日在那大比之處的那名男子究竟是何人?爲何這四大勢力的四方大比卻是要聽他的安排?”
此言一出,蕭晨和雒靈皆是看向了白長老,顯然他們也是不知道這一點。而白長老也是臉色突然凝重起來,半晌之後,白長老嘆了一口氣,大手一揮一道屏障便是將四人與周圍隔離開來。看到白長老這個動作歸塵眉頭便是一皺,心中便隱約感覺這件事似乎並不簡單,否則白長老也不必要特地這般了。
“其實老夫也不知那人究竟是誰,只是四大勢力一向便是在他的安排下進行的所謂的四方大比。而四大勢力中卻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誰,在他安排下進行四方大比也是四大勢力的先輩們所傳下來的。”
頓了一頓,白長老的眉頭也是皺了起來道
“那名男子只有在四方大比時纔會出現,而平日裡皆是無人可尋其蹤跡。我四大勢力也曾與其動手,可是最後竟是無人能在其手中走過三招。”
白長老此言一出,在場的三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白長老從未說明過自己的修爲究竟在怎樣的階段,但是憑藉這四大勢力在南域的地位以及白長老在這風華閣中的地位,怎麼想也不會太低,而那傳聞中的閣主更是深不可測。但是即便是這般的強者竟然無人能在那名看似平凡的男子手中走過三招。而白長老接下來的一番話卻是讓三人徹底驚呆了
“老夫當年還只是像你們這樣只是風華閣的普通的弟子的時候便參加過四方大比,而那時候主持大比的便已是他了。這麼多年來,老夫已是遲暮之年,可是那人卻是沒有半點變化。”
三人只感覺腦海中一陣麻木感,修武者的壽命會隨着修爲的提升而增長,以白長老來講,至少也是能活一百多年的存在,而當白長老還是個如同他們這般年紀的普通弟子的時候那名男子竟然便已是主持着四方大比,並且看白長老的語氣,那名男子顯然不是從那個時候纔開始存在的。也就是說,那名男子竟然有可能在百年間一點變化也沒有。這怎能讓人不震驚?要知道,就算是修爲提升而使得人的壽命延長,但是衰老也依舊是無法避免的。不論你的壽命有多長,也只是將衰老的過程放慢了而已,但是依舊是會發生變化。更何況是近百年長的時光?
“好了,跟你們幾個小子說了這麼多已經是不應該了。你們回去好好準備準備一個月之後的內閣考覈吧。雖說你們已經內定爲了主閣弟子,但是這外閣和內閣的修煉還是不能捨棄的。”
聽到白長老這話,雒靈和蕭晨皆是點了點頭,歸塵卻是一愣,指着自己道
“白長老,那我呢?”
白長老笑了笑,捋着鬍鬚,雙眼微眯地道
“呵呵,你當然是和他們一樣了。從現在開始你也算是主閣弟子了,不過鑑於你們現在的實力,也只能在外閣和內閣修煉。待日後再進入主閣吧。當然了,如果你想要功法武技,老夫倒是可以從主閣中取一些高階的來。”
歸塵尷尬地笑了笑,眼光掃過雒靈和蕭晨,想起蕭晨所說的龍徒和凰徒被打壓的事情,突然凝重地道
“白長老,請問龍徒和凰徒爲何會被其他勢力所打壓?”
“這個我來告訴你吧。”
還不等白長老有所反應,雒靈便是突然出聲道,隨即看着歸塵,凝重地道
“龍徒和凰徒之所以會被打壓的原因便是在於兩點。第一點,潛力。龍徒和凰徒,也就是像我們三人這樣的存在潛力究竟有多大誰也說不清楚。而這種潛力也導致了大部分人都畏懼龍徒和凰徒,他們害怕自己所培養起來的龍徒或者凰徒日後會將自己取而代之。所以儘管龍徒和凰徒的存在幾乎是屈指可數,仍舊是被打壓得很慘。”
歸塵點了點頭,龍徒所具備的潛力歸塵自己倒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單單是當日自己的血脈封印解除的時候所散發出來的能量便是直接將自己的修爲從一無所有直接拔升到了三階武宗的層次,甚至於這種拔升竟然沒有讓自己體內的武氣產生任何的虛浮的狀況。儘管不知道這是不是由於自己體內那不知道是何物的珠子代替掉了他人體內的氣海的緣故,但是這種情況仍舊是不可小覷。畢竟如果是身處一座足夠強橫的勢力之中,並且有足夠的修煉資源的情況下,一般人連續突破的時候總會造成自身的修爲虛浮,無法很好地掌控而導致戰力遠低於其表面的修爲。而若是具備這樣體內武氣不會虛浮的體質的話,便等於是在修煉資源足夠的情況下將修煉的速度無限制地放大。對於一些小勢力或是散修來講這或許並沒有什麼,但是對於一些底蘊豐厚的大勢力來講卻是十分可怕的事情。
雒靈停了一會兒,又繼續道
“第二點便是因爲血脈。龍族和鳳凰本就是幾乎只存在於傳說中的種族,據說龍族和鳳凰便是這天地之間最早的生靈。它們的血脈也是這天地之間最具備威懾力的,說是可以震懾一切血脈也不爲過。有傳言說凡是體內具有特殊的血脈例如妖獸的血脈的修武者,在其實力足夠強大時有可能會無限逼近,甚至肉體有可能會變成其血脈來源的妖獸的模樣。這種被稱爲‘返祖’的情況若是出現在龍徒和凰徒身上的話……”
歸塵心中不由得一顫,皺着眉頭道
“龍和鳳凰便有可能會以這種方式重現人間……”
“不僅如此,”
蕭晨突然開口,臉色卻是一片鐵青,彷彿想到了什麼很可怕的事情一般。略微有些木然地看向歸塵,蕭晨嘆了一口氣道
“有人擔心,像我們這樣的存在會毀掉這整個人族的世界……”
……………………
躺在自己的小屋內的牀上,歸塵一隻胳膊擋住雙眼,蕭晨他們所說的話仍舊迴響在耳邊
“有人擔心,像我們這樣的存在會毀掉這整個人族的世界……”
“就是因爲這兩點,我們龍徒和凰徒在這世間是幾乎無法生存的。”
重重地吐出一口氣,直到感到胸口有些悶痛,歸塵這才又深吸了一口氣,喃喃道
“我們真的是這樣的一種存在嗎……”
想到這裡,白長老所說的話又浮上腦海
“據說我風華閣的第一代閣主便是一位龍徒,也正因如此,我風華閣纔會暗中收留龍徒和凰徒,但是這也是極具危險性的,若是讓其他勢力知道了就有着數不盡的危險。所以你們務必要牢記,切不可在外人面前暴露了自己龍徒和凰徒的身份。”
苦笑一聲,歸塵無力地自嘲道
“竟然還要這樣像是生活在陰影一樣地把自己給藏起來活下去嗎……呵呵……”
“但是他們不也說了嗎,你們的潛力是十分巨大的。”
清脆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歸塵輕輕搖了搖頭,心中喃喃道
“龍徒的身份所帶來的麻煩實在是太超出我的想象了,呵呵。我本來計劃着在這風華閣中構築出一個屬於自己的天地,現在看來卻是根本不可能。那些人如果知道我是龍徒的話,說不定我連命都保不住。”
沉默片刻,帝鸞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卻是十分的鄭重
“其實,我已經在你的魂境中等了你十五年了。”
不等歸塵說些什麼,帝鸞便是繼續說道
“我們帝界境與那所謂的九大界境不同。能否溝通到我們帝界境是從出生起便已經決定了。也就是說,你的血脈便決定了你是否能夠溝通到我們帝界境。而我乃是和你同日降生,從出生那一刻開始,便註定只有你能夠溝通到我,而我也只會響應你的契約。即便在龍徒中,你也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你明白嗎?”
歸塵呆呆地聽着從魂境中傳來的帝鸞的聲音,心中卻是一片愕然。直到聽到最後一句話時,就像是一縷陽光突然在晚上衝破黑暗一般,一個更加瘋狂的想法出現在了歸塵的心中。這一個念頭一閃而過,但卻恰恰被歸塵捕捉了下來。歸塵心神一動,將意識沉入到自己的魂境中,看着那凝重地看着自己的少女。又看了看那看上去十分輝煌的大廳。歸塵低下頭看着自己這由靈魂構成的虛幻身體,喃喃道
“獨一無二的嗎……”
歸塵想起自己從小所學的對弈之道,口中卻是喃喃道
“獨一無二…獨一無二…”
歸塵突然閉上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嘴角緩緩揚起一抹寫滿自信的弧度。再度睜開雙眼,歸塵的眼神中充滿了堅毅。對着帝鸞便是輕輕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歸塵,龍徒。”
看着歸塵這番模樣,帝鸞嘴角也是輕輕一揚,心中嘆道“這就是我等的人……”,隨即也是伸出手,輕輕握住歸塵那略有些虛幻的手掌
“你好,我是帝鸞,你的界靈。”
輕輕一笑,放開手之後歸塵便是握緊了拳頭道
“帝鸞,我有個計劃,也許會有些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