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船伕轉個身,嗅到了酒的問道,立馬清醒,坐了起來,一把把酒罈抱了過去,一改模樣,滿心歡喜地說:“好徒兒,十年的不見客。”
言罷站起來扭了兩下腰,拍拍屁股,回頭見晉許還坐在地上,立刻又變了臉:“你咋還坐在地上?遇到啥事了這是?”
晉許低眉,拿着樹杈無聊的畫着圈圈,他還在想李大人爲什麼會在重重的守護之下被人殺害的事情,而且當時他還發現他的手腕之處有塊被火烙的傷疤,像是之前在上面紋過什麼,只是因爲王瘋子的出現,沒來的急和縣老爺說。
沒有站起,等老船伕嘮完嘴裡的叨叨,笑着問道:“師傅,您見多識廣,可聽過清秀鎮發生過什麼怪事?”
“怪事?”老頭尋一塊舊木頭坐了下來,酒壺一懟,笑道:“嗯……這萬花閣棄妓從良不是最大的怪事麼?”
晉許挺住手裡的圈圈,也不生氣,習慣了他這老頑童的模樣,“跟您這說正事呢,能不能正經點。”
老船伕忽的將酒壺口“蹦蹬“一聲蓋住,瞥了晉許一眼,還兀自惡狠狠地道:“你奶奶的,我哪裡不正經了,……算了算了,與你這毛頭小子沒的說,天天瞎操心,不歸你管的,別插手,走!”
老船伕突然站了起來,用零碎的袖子隨意的抹了抹嘴,晉許傻傻的看着,問道:“去哪?”
“嗯?自然是去萬花閣,你今天發了月俸,還不得請爲師吃上一頓好的。”
話畢處,已不見人影,晉許像個孩子似的攆上去,迎着陽光,樹影斑駁中,邊跑邊笑着說:“師傅,你怎麼知道我今天發月俸?”
“呵呵,就五娘那守財的模樣,你能買的起這十年的不見客?……”
萬花閣二樓
店小二殷勤地端上一道雞沾口蘑,笑道:“三位客倌,這雞沾口蘑可是小店的一絕,三位嚐嚐,不好吃不收您錢。”
飛鶴坐一旁,左右手各拿一支筷子,眼巴巴的瞧着滿桌的菜,口水一個勁的吞嚥,等待趙煦的一聲允許。而一旁的寒雲卿早就見慣身爲店小二的殷勤勁兒,又加上不想趙煦受煩,不耐煩地擺擺手讓他下去,思量片刻又吩咐道:“對了,小二,和老闆說一聲,將我們的馬養好,這幾天我們就住在這裡了。那,三間上房。”
明晃晃的銀子從腰間取出,亮的小二隻樂呵,取了銀子,歡快的點頭允諾。樂顛顛道:“好勒!小娘子,我馬上就去。”
趙煦和寒雲卿同時看着飛鶴那急不可耐的模樣,忍俊不禁的同時應道:“吃吧。”
“好。”飛鶴連忙合成筷子,去夾菜吃,雖然饞的禁,還是將第一塊肉夾到了趙煦的碗中。衝着趙煦傻傻的笑了笑,然後開始自顧自的吃起來。
“主子,接下來,該怎麼辦?”寒雲卿迴歸了正題。
趙煦掂量着,將今天所見所聞理了個順序,心中已有謀略,只緩緩道出幾個字:“靜觀其變。”
而寒雲卿左思右想,實在不解一些事情,不吐不快, “主子,那賑災的銀兩,是您親手交到李成天手上的,來的人想取賑災銀,可以直接在押送的路上偷,搶,爲何偏偏在驛站下手,而且還是這種暗殺,即使是設局殺了李成天,那賑災銀他又是如何運走的呢?還有,那王瘋子……”一團團迷霧繞在寒雲卿的心頭,不解。而這些也正是這個案子關鍵的地方,趙煦心想弄清楚這些,怕是事情也有個大概了。
……
樓下,新來的一批客人見了堯五娘,都被她的姿色驚的眼前一亮。
堯五娘平常粗布衣穿慣了,今天偶爾的打扮一下,還是很清純迷人的,只是,還是擋不住她身上兇殘的煞氣。
“這位小娘子……”
一位風流倜儻的公子咳嗽一聲,吸引了堯五孃的注意。
“嗯?你在喊我嗎?”
“當然,不然這裡還有別的小娘子嗎?在下叫王聞堰,是.....”
堯五娘敷衍的點了點頭,“哦,吃飯住店。“
“住店。”王聞堰擡起身子,簡潔明瞭。
“普通還是上房。”
“上房。”堯五娘,不禁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一身青色長衫,白皙可人,眼眸清晰,書生模樣,絲綢羅緞,腰環玉珏.
“幾人。”來這吃飯公子哥都紮成堆,五娘並不爲所動。
“兩人。”
“小尚,天字四號,五號。”
“好嘞,客官,這邊請,您請好---小心腳下樓梯~”
五娘忙不迭更地朝樓上走去,腳步滿懷欣喜。突然樓梯的轉彎處小二沒來得及反應,一罈女兒紅從手中飛了出去。堯五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移步,單手拎起了一罈足有兩尺多高的大酒罈。
“小心點。”堯五娘一改往日的暴躁脾氣。
這武功套數……着實有點意思。邊上樓梯邊側身看着的王聞堰心裡想着。五娘餘光看到了王聞堰盯着自己,但是全當他是在看熱鬧,並沒有理會,徑直往店門口走去。
“公子,這邊請。”小二提醒道。
“好。”
不過一會,有人敲響了王聞堰的門。
王聞堰狐疑地看着書童拿來的一封信:“這是什麼?”
書童欣喜,邀功似的將信遞到王聞堰的跟前:“少主,這是我剛剛出門給你買東街的酥餅時,暗衛交給我的,說是老爺來的信,你快拆開看看,離家這麼久,老爺肯定是想你了。”
王聞堰半信半疑的接過信,拆開一看,氣的拍案而起。
“我去,這是啥,你家老爺不會老糊塗了吧,竟然讓我趕緊回府,要給我定親!快給我把這封信給燒了,看着就煩!”
書童八卦心被激起,翹着大拇指,撇嘴,聳肩驕傲地問:“少主,是哪家的小娘子啊,竟然是我們家老爺看重的,那一定是王孫貴胄,要不就是文豪大家,最不濟也得是將門之後。”
一旁坐着的人拼命的給自己扇風,簡直是怒火中燒,隨即嘆了口氣:“夠了,太過分了,竟然讓我去娶寒未道的嫡女,雖然本小爺沒什麼文武高低之分,可是就這麼做主我的事,經過我的同意了嗎,氣死我了。”
書童愣了好久,再一次哭喪着臉:“少主,不是吧,那個寒家嫡女不是說患有瘋疾嗎?老爺貴爲當朝宰相,怎麼可能會讓您去娶她這等將門之後,況且還是個瘋女人,這,這,這......爲什麼呀?”
書童的腦子裡,也在想會不會是王珏年事已大,犯了糊塗,但恐於自己的地位,硬生生沒敢說出口來。
王聞堰快速的合上了手中的扇子,換了個姿勢思考,嘴裡不停的唸叨:“是啊,你說是爲什麼呢?”
“小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