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夢？”君子修拉住她的手，朝院子裡走。
此時正值午後，種着不少珍花異草的院子，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反射出勃勃的盎然生機和盛豔色彩。
“想不起來了。”白蘭搖搖頭道：“但那個夢很長，長得我睜開眼，感覺跟過了一個紀元一般。
“那夫人這夢夠長的，天地分七界，都還未能過一個紀元。”君子修笑道。
白蘭也笑了，“我就是一個比喻而已，不過，說到紀元，是指的多長時間？”
“按俗世的算法，一紀元就是一萬億年。而從天地初開到七界形成的時間是一千億年。七界形成至今，又過了七千億年。天道始碑上記載，一紀元一混沌，即一個紀元後，天地會重新迴歸混沌，萬物重生化育。”
白蘭愣然……一個紀元竟然是一萬億年？一萬億年後，天地會重生，萬物也隨之輪迴，聞所未聞！
“不過，照你這說法，長生不死，其實並沒有長生不死吧。”
“是與天地同壽，亦作長生不死。只是活得久，也沒什麼用，倒不如普通人短短一生，或盡興或不如意，百年之後，再重開一局，這樣的活法多有生趣。”
“不見得吧。你去問問凡夫俗子，看他們是想要一次次的輪迴，還是想要長生不死。”
“那夫人呢？”
“我？自然是不想的。因爲每一次輪迴，都是不一樣的人。”
“怎麼會不同？都是一個靈魂。”
“經歷不同記憶不同，自然也就會生出不同的人格，不同的生命狀態。就如同前世今生，那已經不是同一個人了，當然也不可混爲一談。”就如同她現在的這個身體，因爲並非是她的，所以多多少少的也影響了她。她現在不再是那個純粹的特工，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柔軟特質。
君子修沉默了。
白蘭見他沒有迴應，擡頭看他。
結果，就看到他慣常如深淵般深邃無底的眼睛，在發怔。
“夫君？”白蘭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沒有反應。
再晃一晃……
君子修忽然捉住她晃動的手指，“你是說，不是一個人？”
白蘭微微歪了頭，“嗯？”
“便是靈魂本源是一個，也不是一個人嗎？”君子修握着她的手更緊了，只捏得白蘭的手骨欲裂。
白蘭看看自己的手，沒有因爲被捏痛而抽出，而是認真的思考了他的話，結合着剛纔她說的回道：“怎麼說呢，看各人怎麼理解吧。但就我的想法……就好像是一株蓮上開出了不同的蓮花，你覺得那些蓮花是一朵嗎？雖然它們在凋謝後，又迴歸到了根部的蓮藕中。可是，對於採蓮花的人來說，每朵蓮花都是不同的吧。而對於蓮花本身來說，也是不同的，它們各自有着自己的蓮蓬和蓮心。”
君子修看着她，閉上了眼睛，如果是這樣的話……
白蘭把自己的手從君子修的手中抽出，已然骨裂了……這傢伙是受什麼刺激了？難道她剛纔說的話，有什麼了不起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