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米深 曲項天!是老孃嫖你!
早上起來的時候,葉知鬱只覺得自己身上似乎壓着什麼,恍恍惚惚地嘟囔了一聲,又伸手摸了摸,嗯,應該是條胳膊。
……胳膊?!
驚駭地睜大眼睛,睏意幾乎是瞬間退去。男人的睡顏沉穩,剛毅的面孔帶着意外的柔和。
幾乎是一個驚雷炸得葉知鬱腦袋發懵。曲項天?他怎麼還在這裡?
知道對方有早晨五點半起來晨練的習慣,葉知鬱早就適應了對方“做完走人”的節奏,如今突然醒來看見瞬間放大的俊顏乍現眼前,不得不說,她結結實實被嚇到了,而且……感覺很古怪……
眼前的人眉目分明,好看的劍眉,很有陽剛的味道,五官並不精緻,放在一起卻顯得性感有型。據說情人眼裡出西施,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個她纔會覺得這個男人怎麼看怎麼好看,越看越好看。
說來昨天她才知道李沉的家人也是政府大院的人,昨天曲爺爺生日,李沉卻似乎心事重重,停下車就走了。腳下的鞋跟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以至於她甚至沒注意到對方是什麼時候走的。結果昨天她和曲項天那啥啥到一半,李沉一個電話打過來,看着某人懸崖勒馬,神色可怖地和對方模模糊糊說了什麼,她偷樂,誰知沒過多久,某人卻扔了手機再次壓上來。
她一時間倒也忘了電話的事情,誰知道這廝好不容易饜足,李沉那廂就笑盈盈鑽了進來,時間無縫拼接,開着車子將他們送回家。
有這麼巧的?!葉知鬱現在想來依舊羞憤欲死——敢情大白鵝是讓李沉在外面等着完事麼!麼!!
她以後還有什麼勇氣直視李沉!
這男人的腦洞究竟有多大!還真是心下一動就地解決半點沒商量有沒有!回家還特麼不讓她睡覺接着體能運動!各種運動!他的精力是靠什麼採陰補陽之術來的麼!爲什麼他完事還有精力抱着她去洗澡,明明在上面會比較累纔對啊有沒有!
葉知鬱恨得牙癢癢,眼前人的臉,突然變得可惡起來。
不自覺地,她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白水清的事情。割腕,那麼大的事情,她竟然也被這廝糊弄過去了。
心中十分不甘心,葉姑娘殘念着,盯着曲項天的睡顏,突然心生一計,騰出一隻沒有被壓住的手將牀頭櫃的抽屜打開,摸出裡面的東西放在了曲項天枕頭邊,還拍了拍,臉上這才露出得逞的笑容。
伸手拿走自己腰上的手,葉知鬱輕手輕腳地就要起牀穿衣服,誰知她腳纔剛碰到地面,突然一陣力便又將她給拖回了牀上。
“呀——”她不由一聲低呼,對上那對墨染的眸,銳利的目光黑得發沉,哪有半分睡意。
葉知鬱這才恍然自己被算計了,恨得咬牙切齒:“你、裝、睡。”
“是你動靜太大了。”
其實他早就醒了,只是看着她的睡顏突然,突然身體有些捨不得離開牀鋪。昨晚,在爺爺面前,那麼多人面前,她挺身而出,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袒護和憤怒。他明白爺爺的意思,即使是真的惡意這些年他也早就習慣,更何況只是演戲。
可是看着她站出來,明明沒有力量卻對着爺爺毫不猶豫地亮出了爪子。
她護他。
這個認知,讓他心中某處,,驀然柔軟得一塌糊塗。
如果在那個時候有另一個人選擇站出來,他會不會也如此動容?或許會,但是絕不會有那麼大的震撼。因爲是她,所以不同。
這個認知讓曲項天覺得陌生,且可怕。他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感覺,卻不由自主越陷越深。就好像激烈地要了她一次又一次,這根本與他原本的計劃截然相悖。但他卻無法遏制體內叫囂着要真切體驗到“她屬於他”這份感覺的衝動。
越是這樣想,眉皺得越緊。或許,這是潛意識裡屬於顧翊的那份感情,纔會令他如此失常。可是接下來呢,他該拿她怎麼辦?
就這麼想着,想着,他竟然不覺自己就這麼盯着她發呆到了現在,連早就習慣到變成生命一部分的晨練都忘記了。更不可思議的是,見到她睜開眼,他心裡竟然還能升起逗她的心情。
葉知鬱看着男人云淡風輕的臉,哪裡知道對方心中的風雲變化,美目中幾乎噴出火來。
“放開!”
曲項天脣角動了動,剛想說話,眼睛卻看見了自己枕邊的東西——她剛剛弄出不小的動靜放在他枕邊的東西——好幾張,紅色的毛爺爺。
曲項天好看的眉當即擰了起來,心底泛起不好的預感。
“這是什麼意思。”
葉知鬱此刻正在氣頭上,也顧不得自己如今處於什麼狀況,眉梢揚着得意:“啊,老孃嫖你的夜渡費。”
“你說什麼。”
心情大爽的葉姑娘自然沒有注意到某人倏變的語氣,興奮地接着道:“看你昨天努力,我還特地多賞你了一點。現在,放開我。”
以爲就你會做完走人麼?以爲就你能守着和人家姑娘“一直在一起”的承諾還來一整晚一整晚地折騰她麼!當她真吃素的?
曲項天!我呸!老孃嫖、你、的!
哦炒……終於說出來的了!
葉知鬱突然覺得神清氣爽頓時有種揚眉吐氣的快意。一擡眸對上男人深濃的墨眸,舒爽的笑容僵在嘴角,葉知鬱心頭一跳,終於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了。
“……幹,幹什麼……還不下去。”這話,說得有些底虛。
男人目光泛着寒氣,沉默着盯了葉知鬱良久,卻毫無預警扯脣一笑,話說得咬牙切齒。
“既然這麼大方……”健碩的身體惡質地擠壓着她的柔軟,脣邊的笑容再次擴大了幾分,“不如,我就再送些服務吧。”
烏黑的大眼睛裡頓時揉進恐慌:“不用……不……唔……”
所謂快樂的時光很短暫,葉姑娘再次悲憤了——這個男人,簡直就是惡魔!!
於是等葉知鬱吃上今天的第一口飯,時間已經是中午。看着桌子對面吃得面色泰然的男人,葉姑娘咬着筷子認真考慮起改天在對方食物裡投毒的可能性。
鬧也鬧完了,她終於再次想起來正事,白水清的事情。
可是,她要不要問呢……又能不能問,以什麼樣的立場去問。他會怎麼回答……
曲項天吃完,卻看見桌子對面的女人在發呆,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眼中閃過一道光,沉聲開口:“有什麼想說的,說話。”那口氣好像是上級對下級下達命令,弄得葉知鬱猛然回神,神色有些尷尬。
是他問的哦,那她真的說了哦。
“……咳,那個,白水清她,有沒有事?”邊小心翼翼地考慮着措辭邊仔細觀察着對方臉上的表情,葉知鬱默默有些囧。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男人臉上似乎閃過笑意,可定睛一看,卻又還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你爲什麼關心這個。”
“……誒?因爲……”因爲你關心她,所以,我關心你有多關心她。
話在嘴裡繞了好幾圈,最後卻是一句:“畢竟一條人命,雖然不熟,但好歹認識。”
他的目光很沉,盯着她許久才扯脣吐出三個字。
“小騙子。”
銳利的目光直視她,彷彿能看穿一些。葉知鬱被盯得有些心慌,忙別開視線,結結巴巴想要解釋,對方卻不緊不慢接了一句:“她算着時間來的,不會真的讓自己就這麼死了。”話說得幾分譏誚。
葉知鬱愣了一下,咦,算時間?爲什麼?
疑惑的目光朝自己射來,曲項天突然覺得……她是不是誤會什麼了?然而他剛準備開口,迎上對方熱切的視線,又在心中堵了一下,他爲什麼要急着跟她解釋?
於是心一橫,收斂起心中多餘的情緒,曲項天臉上再次露出了嚴肅的神色。
“桌上的留給勤務兵收拾,你的軍裝便服李沉等會給你拿來。”
葉知鬱聞言一愣:“做、做什麼?”
那邊,男人的表情是全然的認真:“葉知鬱同志,恭喜你獲得資格加入赤刃,成爲一名光榮的通訊部成員。”
……嗯,他說的每個字她都明白……但是這句話的意思究竟是……
筷子“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葉知鬱張了張嘴,老半天才發出一個字。
“……啥?”
當李沉出現在家門口的時候,別的葉知鬱不懂,但是有一個念頭分外明朗——她這兩個多月來吃吃睡睡的米蟲生活徹底結束了!
因爲昨晚的事情,葉知鬱從頭至尾都沒敢直視李沉,盯着對方的腳尖接過衣服,便逃也似地匆匆跑進房間。李沉有些莫名其妙,修長的手指指着他俊美得過分的臉,神色無辜:“老大,大嫂爲什麼見我像見鬼一樣?”
葉知鬱心裡那些小心思之於曲項天幾乎是清水一樣一望見底。眼中劃過一絲笑意,卻只是冷冷開口:“誰知道。”
李沉聞言挑眉,他受到驚嚇了。老大剛剛臉上那種膩歪噁心的表情是怎麼回事!他看到了!他的真的看到了!
注意到對方看自己的扭曲神色,曲項天倒也沒在意,大長腿往沙發上一座,心思飛速轉了起來。
讓她進赤刃,纔可以繼續他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