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命啊,四皇子……小的其實什麼也沒看到……天這麼黑,小的什麼也沒看到啊!饒命……”淒厲的叫聲,響徹南門上空。
夏嵐滾燙的淚珠一滴滴落在馬背的鬃毛上。
“你殺了我好了!有種就殺了我!”她掙了掙身子,就要往地上跳去,卻被四皇子識破了動機,揪住了她的頭髮。
“啊——”她狂叫,“你不是人!你這個大變態!你不是人!你去死!你要下地獄!”
駿馬飛馳,白色的袍子在雨霧中揚起。
他的表情冷酷,將她的身體托起來攬在胸前,緊緊固定住她胡亂揮動的手臂。
“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快去死——!!!!!!!!!!!”聲音都撕裂了,破碎了,喊到最後再也發不出聲,轉爲無聲而又沉痛的哭泣。
雨線接二連三地撲到她的臉上,打溼了她的眼睛,分不清雨水還是淚水。在呼嘯的風聲中看見越來越靠近的奢華建築,花塘一片燈火輝煌……
“凌霄殿”。
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裡,雙手抱膝頭埋在其間,夏嵐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勢,瑟瑟發着抖。
沐浴後的四皇子穿着一件淡黃色的睡袍掀了門簾進來。
長髮鬆挽,搭在胸前。他甚至沒有穿鞋,潔白的腳踝踩在白色的羊毛地毯上,皮膚上似乎還殘餘着沒有拭盡的水珠。
早已玩膩
帶着一抹妖豔,他坐於案前,修長的指尖挑起一本冊子:“怎麼?現在知道怕了。”
“我怕!”夏嵐自膝中擡起腦袋狠狠地瞪他,“我只怕我殺不死你!殺不死你這種禍害,只怕會遺臭萬年!”
“也是,你怕得全身發抖。”
“我發抖……是因爲我冷!哈哈——秋!”
她的身體溼透了,頭髮也溼透了,溼答答地粘在自己的臉上。
相比較四皇子的雲淡風輕,她像一隻徹頭徹尾的落湯雞。
四皇子看她一眼,隨手拿過掛在椅後的一件袍子扔到她腳前:“換上!”
“我寧死也……哈秋哈秋哈秋!”算了吧,真是丟人現眼!如果再不把身上這件溼答答又沉甸甸的侍衛裝換下,說不準她就要凍死在這個陰冷的雨夜裡。
帶着滿心的仇恨,她抓過衣服,咬着牙齒:“請四皇子迴避。”
良久,他仍在翻閱他的公文。
“我要換衣服!請四皇子迴避!”
“……”
她索性抓着衣服站起來,朝門口衝去,然而纔打開門,就見門口守了一長排的侍衛。
夏嵐驚得合上門,差點衣服都抓不穩了。
“你的身子我早已玩膩,我甚至比你來的熟悉,還需矜持些什麼?”案几前的四皇子語帶嘲諷,緩緩擡了臉看她,眼神之間盡是促狹,“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會對剃光狗毛的寵物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