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好。”慕延宗看着慕靈和北冥淵兩人離去的身影，緩緩眯起了眼眸說道：“皇上這千算萬算，卻沒算到自己忘了這麼個好兒子。”
“太子太過愚忠又頗爲心軟，實在不適合那個位置，三皇子野心勃勃皇上早已經心生忌憚，七皇子卻又出身低微，太過易怒，本相原以爲衆多皇子之中，怕是三皇子要當上這最後的贏家。”
“卻沒想到……竟是被六皇子矇蔽了雙眼，忽略了這麼一位如此有心計的皇子。”慕延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鬍子，臉上帶着幾分莫名的笑意。
“父親的意思，是說六皇子也惦記着那個位置嗎？”慕語鋒站在慕延宗的身後，眸色冷漠的看着慕靈和北冥淵的方向，皺眉說道：“那靈兒……”
“與其讓北冥淵千般算計我們慕家，到不如主動說開了，靈兒有她的路要走，若是北冥淵膽敢犧牲靈兒，本相就是拼的兩敗俱傷，也要將他拉下深淵！”慕延宗說着面色冷凝了幾分。
“如今北冥淵雖是說的漂亮，但是……你且還要密切注意一下北冥淵的動靜。”慕延宗側首對着身側的慕語鋒說道：“你可以死，你妹妹不能有事，明白本相的意思嗎？”
“是。”慕語鋒躬身應下，聽到慕延宗這話語臉上沒半點嫉妒或者是怒容，同是慕家子女，卻有着如此差別的對待，正常來說這種情況，慕語鋒應當是妒恨慕靈纔是。
但是卻並非如此，慕語鋒看着慕延宗走遠，靜靜的站在原地許久這才擡步走遠，爲何他會疼愛這個妹妹呢？大約是應爲，若是沒有慕靈，想必他年幼之時就已經死了。
妾室所出的兒子，這對慕延宗來說是一種羞辱，秦氏纔有身孕，這妾室就偷偷生出了個兒子，若非那一年老夫人不願見府上出人命，慕語鋒早就被拋屍荒野了。
慕語鋒還記得，慕家要將他遣送出相府之時，是慕靈苦着喊着抱着他，不讓慕延宗將他丟出去，那時的慕靈才三四歲，小小的身子日夜守在他身邊，生怕有人趁她不注意將慕語鋒帶走了。
這一守，就是一年。
日光有些刺眼，慕語鋒垂在身側的手收緊，他可以不認慕延宗這個父親，不認慕家所有人，卻不能不認他的這個妹妹，這麼多年他在這府中地位始終卑微。
慕靈卻從未低眼看過他一次，所以慕延宗所言的這話語，慕語鋒並未覺得絲毫異樣，他可以死，但是慕靈不能有半點事。
直到黃昏來臨，慕靈也沒從北冥淵的口中問出，他究竟跟慕延宗做了什麼交易，倒是北冥淵三言兩語從慕靈口中，得知了她與幾位兄長叔嫂的關係如何。
“慕四公子不必相送了，改日本王再來拜訪。”相府門前北冥淵面上帶着笑意，對着慕語鋒和慕靈兩人微微額首如此說道。
“如此，慕四便不遠送了。”慕語鋒停住腳步，對着北冥淵微微拱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