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兩道身影緊緊的依偎在一起。
蘇野仰目望着天空乾淨的夜，將手中的紅酒放下，回頭椅靠在欄杆上，歪着腦袋看霍長斯。
“明天我還是回蘇家，免得家裡擔心。”
“霍家那兒我再另外安排時間，”霍長斯說。
“替我給霍老爺子說聲對不住。”
“他會理解，”霍長斯低聲一笑，“如果你實在覺得對不起，就快些來做他的兒媳婦。”
蘇野仰脖子將最後一口紅酒飲盡，將高腳杯往臺邊一放，“霍叔叔人老珠黃，是該快些了。不然，這張臉就沒法看了。”
霍長斯將杯子一放，扣住她伸過來的手，將人撈到懷裡，打橫一抱。
“我明天可是要回家見人的。”
霍長斯將人丟到了裡面的柔軟大牀上，身體重重的壓下來。
就這樣壓着不動了。
蘇野翻了翻白眼。
大手撫上她的腦袋，往心口的位置拉過來。
蘇野聽着他沉穩的心跳聲，安心的閉住了眼。
屋裡的燈大亮，兩人相擁而眠。
蘇野睡着後，霍長斯纔給她將外面的衣服給脫了，蓋上被子。
站在剛纔他們站過的陽臺處，霍長斯靠着蘇野之前的位置，斜着修長的身軀。
屋裡的燈黑了，連外面的陽臺也是一片幽暗。
翌日。
蘇野從霍長斯的懷裡醒來，外面的天空才矇矇亮。
霍長斯看到她醒來了，也下了牀朝着廚房的方向走去。
霍長斯在搗鼓着吃的，蘇野就跑進洗手間裡洗漱。
出來了就能吃上熱騰騰的營養早餐，享用了早餐，他們就很有默契的下樓，準備分開各回各家了。
從KI集團側面的通道離開，兩人就沿着一邊的路段慢步走着。
雖沒有任何的言語，在兩人之間卻有一種無形的氣息環繞着。
蘇野看向霍長斯，霍長斯也在看她。
霍長斯沒有開自己的車出來，陪着蘇野在早晨的時間，走動走動。
這個時間，正好是學校放寒假的時候。
周遭可見有不少的旅遊人羣，蘇野站在前面的路口，說：“我就在這邊走走，你先回。”
霍長斯看向那個方向，有不少人已經進去買東西了。
知道蘇野想要自己去逛逛，買點東西回家，霍長斯也就沒有堅持跟着她。
伸手撫摸在她的腦袋上，傾身在她的脣上印了一個輕吻。
蘇野笑了笑，“霍叔叔再不走，就走不成了。”
“再跟着你回趟蘇家也無所謂，”霍長斯很樂意這樣做。
“霍家總得有人回去穩住，”蘇野輕推了一下他，先轉身朝着前面的路口走過去。
霍長斯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人羣裡才轉身往回走，霍家那邊是什麼情況他只是大概清楚一些，還真的得自己回去解決。
本想直接帶着人回家，就不用費什麼口舌了。
*
“喂，疏泉你沒事吧？”
南向榆在背後用力拍程疏泉的背，將他打醒了。
程疏泉慢慢轉過發愣的臉，那神情看得南向榆都替他難受。
“你真的沒事？”
程疏泉轉身，看着朝着這邊過來的蘇野。
南向榆這纔看到蘇野，瞪了瞪眼：“蘇野！”
沒等程疏泉先出聲，南向榆就先叫住了蘇野。
蘇野聽到人羣中有人喊自己，偏頭一看，就看到了這兩人。
蘇野扭頭看向剛纔自己和霍長斯站過的地方，再看程疏泉那個樣子，蘇野似乎明白了過來，不過，她這一次很大方。
反正都是要見人的，所以沒有什麼好遮掩了。
“你們一大早在這裡幹什麼。”
南向榆指了指程疏泉：“就他家的小孩，哦，上次你見過的程脩佳，他那個弟弟，想要吃這邊的特色驢打滾。你呢，怎麼跑回來了也不和我們說一聲。”
剛纔那一幕，南向榆並沒有看到。
“哦，過來買點小吃回家。”
“那就一起。”
蘇野聳肩，表示隨便。
南向榆偷偷打量了一下程疏泉的臉色，低聲問：“喂，你怎麼回事，臉色這麼差勁。”
程疏泉搖頭，視線卻一直落在蘇野的身上。
剛纔的那一幕，對他的衝擊實在太大了。
早先的時候，南向榆就向他透露蘇野有男友了。
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蘇野的那個男友會是那個人！
任憑是誰看到這兩人站在一起，都會覺得非常驚駭吧。
那個人……怎麼會和蘇野走在一起？
程疏泉曾經還覺得自己勝算很大，畢竟蘇野喜歡了自己這麼多年，只要他追求，蘇野一定會回到他的身邊。
直到看到了那個人，他才知道自己完全沒有勝算。
“蘇野。”
程疏泉臉上的笑容很苦，看蘇野的眼神非常的複雜。
他不敢問出那句話。
“呃？”
“你……”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蘇野靜靜的站在他的前面，承認了他不願意去相信的真相。
程疏泉眼瞳微睜，不可置信的看着蘇野，問：“什麼時候開始的，爲什麼是他，你們怎麼可能會在一起，這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他實在想不明白。
發覺好友的神情不對勁，南向榆擔憂的叫了一聲：“程疏泉，你沒事吧。”
程疏泉捏着雙拳，緊緊盯着蘇野，等着她的回答。
“三年前，爲什麼不能是他，我們又怎麼不可能在一起？”蘇野回答了他的問題。
“不應該的……”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也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蘇野道：“現在，你知道我爲什麼不喜歡你了？”
程疏泉發出苦味的笑：“是啊，現在我終於明白了。”
“當初說不喜歡你，是真的。”
“我知道，”程疏泉回想蘇野從關鋸市回京城碰到的第一面，那時候的蘇野看自己根本就沒有了以前的那種愛慕。
現在他才恍悟。
想要珍惜的時候，這個人卻永遠不可能會站在他的身邊了。
這會是讓程疏泉永遠難以忘記的初戀。
程疏泉突然想到了霍硯遲，這個傢伙，比自己更可憐。
做了這麼多年的哥們發現喜歡上了她，最後卻做了他的嬸嬸。
程疏泉發現自己也不是那麼難受了，或許這麼想有些卑鄙了，可拿霍硯遲對比自己，真的好受多了。
南向榆根本就沒明白這兩人打什麼啞迷。
蘇野看程疏泉這樣，也不適合再一起逛，所以轉身就奔自己的目的地，買了東西就往家裡回。
“喂，你們剛纔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沒有聽懂？”
程疏泉笑了笑，搖頭：“到時候你會明白的。原來，我做什麼都是多餘的。”
“發什麼神經。”
“真羨慕你，”程疏泉突然看着南向榆說。
“靠！羨慕我做什麼，在學校裡，風頭都被你們這些人給搶光了。到現在，我連個女朋友也沒有交到，也都是你害的。那些女人也真是瞎了眼，怎麼就瞧中你這張小白臉，我這種多帥，真是可惜了。”
程疏泉聽着好友的抱怨，不禁失笑。
“家裡讓我走政，我已經選好了，你呢，打算去哪。”
“我一來不是搞政的料，當兵更不可能了，我雖然也有熱血，讓我進部隊一兩年還行，久了就膩了。我還是喜歡金錢的味道，就做個商人吧。”
“商業也有自己的戰場，你得加把勁了，”程疏泉學着蘇野的動作，在南向榆的肩上拍了拍，那動作，完全是複製了蘇野的。
南向榆瞥着好友，滿眼複雜的道：“走政路，你自己要小心。不是誰都能像姜家那位一樣，如果可以，我真不希望你走這條路。”
“人總得有個挑戰的理想，”程疏泉現在是完全放開了。
“失敗了咱哥倆就一起經商。”
“南向榆，我這還沒邁步，你就……”
“提前打個預防針總是對的，就這麼說定了。”
程疏泉無奈的一笑，回頭遠遠的望着蘇野消失的方向。
南向榆拽着他，“走吧走吧，別看了。”
程疏泉不由發出一聲笑，“晚上喝一杯。”
“不需要吧。”
“慶祝一下。”
“慶祝什麼？”
“什麼都該慶祝一下。”
慶祝他走出來，慶祝蘇野找到了自己最合適的那個人……
“到那邊叫幾個漂亮的妹妹？”南向榆徵求的看向程疏泉。
“如果你有那精力，我不介意。”
“還是算了，叫幾個兄弟出來好好喝一場！”
程疏泉點頭，算是同意了。
“我說，你剛纔看到什麼了？”
“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