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擦了擦眼角的淚。
而後，她不可思議地看向旁邊的男子。
車頂的燈光打在男人俊美清逸的臉上，閃動着一抹晶瑩的東西。
南宮鍾離的淚一瞬間就止住了。
可是，她卻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她想到在酒吧裡，他將她擋在身後，要她一個人先離開。
那一刻，她幾乎以爲，他心裡是在乎她的。
可是……現在她才明白，他對任何人都可以很紳士，可以溫文爾雅，可他的心，卻永遠只會爲一個女人打開。
而那個人，只能是夏小暖。
南宮鍾離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她看到南宮曜凌正臉色鐵青地揪着她的胳膊。
他的力度很重，她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痛。
“南宮鍾離……你最好給我想清楚了再回答！那件事，真的是你做的？是你派人去害的戚月？！”
“是的。”南宮鍾離茫然地點了點頭。她突然咯咯笑了出來。
“哥……我知道，我罪不可恕，我知道，我一定傷痛了您的心……我知道，我不應該害死小暖的孩子，可是，我以爲，那不是你的孩子……我……”
“啪！”南宮曜凌猛地揮起手掌，一記耳光打在南宮鍾離的臉上。
南宮鍾離口吐鮮血，撲倒在地板上。
南宮曜凌猛地掏出手槍，對準南宮鍾離的頭。
“鍾離……沒想到你到了現在……還執迷不悟，還在試圖挑嗦我和小暖的關係！我告訴你，那是我和小暖的孩子！無論任何人說什麼，我都會相信她！”
南宮鍾離整個身子僵在那兒。
氣氛一瞬間，緊張到了頂點。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南宮曜凌和南宮鍾離。
南宮鍾離卻從地上爬起來，她似乎完全沒看到南宮曜凌手裡的手槍，而是目光不由望向夏小暖。
“小暖……你知道嗎，有時我真的很羨慕你……你能夠得到我哥如果深情的愛，最重要的是，你也愛着他。
可是，我或許這輩子也體會不到那種感覺了。
愛一個人，就是願意爲他付出一切，哪怕粉身碎骨，也再所不惜。我祝你和我哥能夠幸福。”
說完，她的目光不由望了一眼樑少琛。
她大大的眼睛裡，充刺着幾份怨懟，幾份傷痛，幾份深情，還有幾份……隱隱的報復。
樑少琛臉色慘白，他一隻手緊緊握成拳，腳步彷彿粘在地上，他內心波濤洶涌，表面卻依舊不動聲色。
即使在這個時候，他也沒有站出來爲她說一句話。
其實，南宮鍾離明白，他或許比任何人都恨她。從當初他知道她多次陷害小暖開始，他就已經恨她了。
所以……纔有了那麼多的利用和欺騙。
而他此刻的處境，也根本不適合站出來說話。畢竟，她犯下的錯，的確已經是無力辯白。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南宮鍾離彷彿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不忍。
是自己的幻覺吧。
她知道，一定是的。
她突然轉身，爬到南宮曜凌面前。
伸出手，抓住他手裡的槍，對準自己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