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人仙不可欺
陳羅心中泛起漣漪思緒，看了眼路仁，最後斬掉那一縷極不靠譜的念頭，面容淡然道：“閣下，我龍虎山已經封山，還請回吧。”
路仁臉上露出一絲嘲弄：“我記得龍虎山是張通玄張天師主事吧，那正一道每一代天師，可都是榜上有名的。”
陳羅正想說話時，張通玄已然大步流星，從山上疾馳而下，只是呼吸間，便站在了路仁和陳羅中間。
隨着張通玄的到來，空氣中瀰漫的火藥味消散一空，重新變得靜謐起來。
張通玄捶了錘自己腰，旋即對陳洛施了一禮：“師叔祖，這些小事，就讓師侄處理就好了，您只管追求大道，剩下的由師侄爲您掃平。”
陳羅聞言冷哼一聲，卻也沒有多言，自家人自家事，沒必要在外人面前落了自家的面子。
再則無論是哪個時代的天師，那就是正一道傳承欽定，乃是當代執牛耳者，就算是真仙面對天師，也得低下腦袋，等待發話。
看着陳羅閃身不見，路仁目光瞟了眼龍虎山山頂，從剛纔的空間感知下，他能清晰的感應到陳羅的瞬身移動位置。
這是一種主動接收世界中各種信息素彙集而來的感知，他甚至預判到了陳羅的落腳位置。
很變態的能力，儘管身魂相融，神識已經徹底融入血肉之中，神識掃描已經徹底消失，但換來的，確實對於外界最直接，最真實的感應。
說不上孰優孰劣，畢竟元神壯大，神識掃描只不過之最簡單的一項基本運用，最終極的目的還是爲了能更好的體悟世界宇宙規則變化。
而大巫的感知，卻是一種爲了戰鬥而生的直感，對於周遭變化的一個最爲極端的感應。
“這是一條最極端的道路。”
張通玄面色複雜，這些天來他只需參研過隨處可見的世尊心經，已經明白爲何可以不用凝聚道果，亦能擁有真仙之力。
路仁面容肅穆道：“不單單是這個時代，就算是在上古巫最盛行的時代中，都處於極端的環境中，一切都需要爲提升自己的戰力而前進。”
“可最後事實證明，只是單純的極境道路失敗了，這條路，巫最後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只有仙道流傳了下來。”
路仁眸光焦距在張通玄眼中略微失散一瞬，隨後恢復正常，接着對他說道：“我不一樣。”
路仁剛纔在看系統面板，自從用了兩點命運之力，將自身一切所尋得的修行典籍，以熔鍊百經之法將其完美糅合在一起，以鍛體術爲骨，重新架設了一條路出來。
這是路仁完全沒有想到，命運之力，竟然有如此大用。
張通玄聽得搖頭：“年輕人自信是好事，或者說現階段你覺得還拿捏得住，可等到仙佛迴歸，哪有該如何處置？”
路仁眸光沉凝道：“我會在這之前突破到祖巫層次。”
張通玄愣了愣，有心想要嘲笑路仁兩句，卻突然想起自己已經坐下諸多佈置，甚至連正一道的道人，都已經放開限制，允許參悟世尊心經。
如果這都要嘲笑你，那還玩個屁，一起等死算求。
以至於到了後來，張通玄神情複雜，眼中含雜幽怨之色：“那我倒是希望你能開闢一境，置之死地而後生了。”
路仁看到張通玄的神情頗有些覺得莫名其妙，但也懶得去深究，他來龍虎山已經算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就是爲了震懾陳羅，對方一位神話時代沉眠至今的真仙，如果不走到對方面前晃兩眼，抖露抖露點威風的話，天知道對方到底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有張通玄這爲尋真巔峰境界的天師身份壓着，倒也不至於會出什麼大亂子。
而且張通玄雖然以真仙之身在大地行走，可依然需要至寶護佑身軀，才能不被世間的混亂氣機污染，以至於被懵逼心智，化爲瘋神。
剛纔與陳羅對峙的時候，對方非常在意他頭頂上那束玉冠，想必就是他能不散道果而行走世間的依憑。
“也就是說，地仙境的強者，有辦法避開這些混亂意志的侵染？”
張通玄微微搖頭：“這我哪裡知道，不過伱得明白，天地人三境，每一個大境界，都是完全不同的生命層次的昇華，甚至連維度層面都已經得到改變，又哪裡說得準呢。”
“那他們跑什麼，如果能扛得住，老老實實待在這裡不好嗎？”
“不一樣的，暫避鋒芒，韜光養晦，直到如今的厚積薄發，他們做下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是無的放矢。”
臨了，路仁認真道：“張道兄放心，在這之前，我一定會找辦法進階地仙，有一戰之力，有翻身之機。”
張通玄想要說什麼，卻又突然想起路仁短短不過四五十年時間便走到如今這一步，就算是神話時代，也從未有人有過路仁這般的修行進度。
而且說轉修就轉修，都踏馬不帶停頓的，這一點是讓他極爲震驚的一點，就跟換車似的，開完路虎直接轉頭開奔馳了這是……
人仙不可欺，地仙不可揣度，天仙不可直念。
這是從龍虎山回來後，張通玄鄭重與他說的，並且讓他千萬不要想着去西王母的沉睡地尋找機會。
能一直沉睡下去，就是好事情。
回到自家道場，看了眼端坐中央，時刻操控大地道則以精準對抗天地靈機中的混亂污穢，同時擴散自身道場在渡厄廟宇中的泥塑像。
只不過短短兩三月的時間裡，這尊泥塑像凝聚的願力完全是呈現倍數增長，到如今已經翻了幾番。
路仁見此神色微動，上前仔細探查，確定泥塑像這個‘人工智能’沒有使用什麼蠱惑誘導機制後，這才鬆開大地道則的權限。
泥塑像擡頭看了路仁一眼，首次說話道：“主身有什麼疑問嗎？”
路仁乾巴巴的說道：“只是下來視察工作而已，沒什麼問題，你乾的挺好的。”
說真的，就算是想挑毛病，路仁翻過去復過來看了好幾遍，依然沒有找到任何瑕疵。
只有神性，按照既定規則運轉的香火神明，確實比人要幹得好得多，只要不放權，將其視爲人工智能來工作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