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殘軀
“當然，你得明白，裡象中呈現的，是事物的本質，所有一切都在這裡顯露原型。”
話語間，那隻麒麟依然撲殺到一人一猴面前，張開滿是腥氣的大口撕咬而來。
孫悟空還想要說什麼時，神色突然一怔，就看到路仁直接消失在他面前，只剩下一道殘影在空氣中緩緩消散。
孫悟空驀地大吼：“路仁，臥槽！！！！”
看着孫悟空被巨口吞噬，路仁面容平靜，這丫一直在算計他，心中總是有些火氣，而且火氣很大，沒按住孫悟空的腦袋就已經算他涵養不錯了。
那麒麟正欲嘶吼，想要轉頭對付路仁時，龐大的身軀猛地頓住，旋即身軀出現道道裂紋，迸發出道道清光。
下一秒，麒麟猛地爆開，化爲漫天碎肉，血肉四散下，幾乎糊紅了周圍漂流建築。
而路仁則是驚訝地看着在半空中，渾身稀疏猴毛倒豎的老猴子，其一雙猴眼冒着金睛火焰。
“沒想到你一介大妖魔，手中殺孽無數，卻沒想成竟然能凝聚堂皇清光，這道門看樣子也多好不到哪裡去。”
孫悟空那渾身散發道道堂皇清光，可謂是浩然正大，如烈烈灼日。
孫悟空聞言冷笑道：“你以爲那些自詡名門正中手底下就是乾淨的，他們乾的事情，連俺老孫都覺得過分。”
路仁也不欲和孫悟空多言，這裡象當中雖然看起來平和，可不單單有如土著麒麟一類的怪物，更多的，還是藏匿，遊弋在此地詭異存在。
那些令人不詳，詭異，扭曲，混亂的源頭，纔是讓玉帝搬離天庭，如來攜靈山而走的根本所在。
剛纔路仁一拳，掀起這麼大的動靜後，似乎這一方區域空間，有什麼東西正在緩慢的蔓延過來，想要探查這裡。
察覺到周圍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開始緩緩浮現後，路仁與孫悟空也停下了充滿火藥味的對話。
路仁也難得和孫悟空多說什麼：“祖巫殘軀在哪個方向？”
見孫悟空還想說設呢麼，路仁提醒道：“能浸潤這邊過來的氣息，怕是很難對付。”
孫悟空冷哼一聲，手指頭晃動了一下，測算了一下方位後，朝着上面猛衝過去。
“隨我來。”
路仁見此也不遲疑，他倒也不怕孫悟空弄出什麼幺蛾子，對方尋真境巔峰，想要依靠自己的能力離開這裡，還真差點意思，就算有道器相助，但在這種環境下，自己開門也會引動極大的動靜。
一人一猴急速上前衝刺，只是一個呼吸間，便已經離開原地近百里之遙。
以如此急速飛馳，以兩人的腳力，依舊不眠不休趕了一個星期的時間。
路仁忍不住詢問道：“還有多久時間？”
孫悟空捏着手不斷推算，手中不時間閃爍着道道清光，以一種不知名的方式化爲奇異波紋向周圍空間擴散出去。
“快了，按照這個方向一直往前走，應該就能達到那處區域，大概還有……嗯，三億裡的腳程。”
“……伱還真敢說。”
路仁頗有些無力吐槽，這一個星期以來，他們並不是橫衝直撞，而是繞了很多次大圈，以避開某些區域讓路仁感知都覺得心驚肉跳的地方。
那些盤踞的東西很詭異，但因爲維度層次極高的緣故，加之那些詭異可怖存在攜帶的信息素極多，只是簡簡單單的看一眼。
那些混亂，恐怖，令人神智喪失的龐大信息素開始侵入腦海，讓路仁腦子都有些發脹。
若是常人身處這種環境，看到那些彷彿無數混亂意識的集合體怪物，只是一眼，自身便會徹底沉淪，再也無法掙脫束縛，處於瘋狂，化爲這些詭異的奴僕。
孫悟空緊緊看着前方，眼睛一眨不眨：“裡象不像現世，雖然是像你所說，共用的空間重迭，我們只是站在現世中一個維度上的點，但有時候，這個點可能會是無限大，無限多。”
路仁不再言語，只是不斷向前，路上有驚無險，來到孫悟空所言的斷空區域。
“咦？”
路仁看着面前的區域，那些隨意遊弋，漂浮的山河，建築徹底被淨空，只剩下一片藍白的天空色。
一進入這個區域，路仁只感覺到一股無邊的凶煞之氣迅速朝他涌來，其中夾雜的熟悉氣息，更是讓他忍不住心中升起一個無端的怒火。
強行將這股怒意斬斷壓下，恢復平靜的路仁目光靜靜地看着虛無一片的空間。
孫悟空也早沒了先前那般輕鬆寫意，奸詐的猥瑣面容，他神色肅穆。
“這裡，就是被稱之爲斷空域，當年的上古戰場，巫妖一戰後，這裡已經成爲死域，一切都已經徹底泯滅。”
往前又走了數公里位置，渾身微微一重，入眼所看到的，再也不是那一片藍白之天，而是一片血紅的世界。
一名身高足有十米高大，穿戴有金甲的神人被一杆斷裂的石矛釘在虛空，雙目怒目圓瞪，視線聚焦虛空某處。
單單只是看一眼，路仁就覺得那金戈鐵馬的殺伐煞氣撲面而來，那銳利的眼神讓他的皮膚都感覺到一絲刺痛。
而在不遠處，有一隻巨大無比，翅膀足以遮天蔽日的大鳥倒在血泊之中，身軀上哪觸目驚心的大窟窿足可以讓現世中雙子塔都能輕鬆橫穿過去。
無數斷裂的兵器，破損的戰船，如小山的斷手，更有無數屍體，巫的，妖的，甚至有僧人，仙道將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縱橫交錯，根本分不清哪是哪。
只是入目的第一眼，那戰場的荒涼，悲涼，無聲的宏大，還有不知道孕育了多少年的煞氣齊齊席捲。
而在視線盡頭，一具如恆古而立，似乎比之太陽系還要龐大的身軀橫在兩者面前。
這具身軀，右臂消失，下半身不見，就連頭顱都徹底碎裂成了凹陷狀，顯然在生前遭遇了極端的戰鬥。
良久，孫悟空纔回神，略微謹慎地看了不遠處大陸上面的戰場，確定暫時沒有任何異常後，才說道。
“很震撼吧，當年我看到這具祖巫的殘軀，也是震撼了良久，從那時起，我才決定想要走肉身成聖，以力證道之路，九轉玄功便是以此開創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