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的天空漸漸泛起了魚肚白,朝霞如火般絢爛,將整個天際染成了一片火紅。露珠在綠葉上閃爍着晶瑩剔透的光芒,樹枝隨着微風輕輕搖曳,山花競相綻放,散發出濃郁的芬芳。
梅劍花從夢中醒來,發現自己正靠在樹杆上。
石飛揚正坐在她的對面,生起了一堆篝火,正在烤着一隻兔子。
空氣中瀰漫着誘人的香氣。
梅劍花揉了揉惺鬆的睡眼,忍不住讚歎出聲:“真香!”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彷彿在品味空氣中瀰漫的香氣,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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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透過茂密的樹冠,灑在林間的小徑上,斑駁陸離。
鳥兒們在枝頭歡快地鳴叫,翅膀拍打着空氣,發出清脆的“啪啪”聲。
石飛揚抱着她睡了一夜,頗爲不好意思,聞聲而望,見她俏臉飛霞,含情脈脈地望着自己,不由弄得結結巴巴的說道:“你醒了?”
梅劍花起身,將披在自己身上的那件長袍,輕輕取下,然後溫柔地披回到石飛揚身上。她體態婀娜,柔情款款,伴着他坐下,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滿臉的甜笑。
石飛揚耳聞她幽蘭氣息,心神一蕩,忙強攝心神,伸手輕輕地推開她,委婉的說道:“烤好了,來,趁熱吃才香!”他起身探手,從木架上取下一隻香噴噴的兔子,用樹叉叉好,遞與梅劍花。
梅劍花接過,燦爛一笑,又將兔肉放近鼻子一聞,便往兔肉上呵氣,吹涼入口,感覺好酥好嫩好吃,便讚了一句:“嗯!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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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飛揚自己叉一隻兔子,在她對面坐下。梅劍花吃着兔肉,眼睛卻一直停留在石飛揚的身上,很奇怪地問了一句:“喂,你好象不似大俠啊?一口一口地吃,太斯文了吧?”
說罷,又起身走到他身旁坐下。
兩人在清晨的陽光下,享受着美味的兔肉,空氣中瀰漫着幸福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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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飛揚這次真的找不到任何藉口離開梅劍花了,只好讓她倚靠在自己身上。
接着,石飛揚微笑着說道:“石某人雖然不是什麼文雅之士,但好東西還是要一口一口慢慢品嚐,才能真正品味出其中的美妙滋味。”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從容淡定,彷彿在告訴梅劍花,即使身處江湖,也要懂得享受生活中的美好。
梅劍花心中暗想,武林中人行走江湖,山林野地裡吃野味本是常事。
她對石飛揚的話感到好奇,忍不住詫異地反問道:“你很少在山野裡吃野兔珍禽嗎?”她的眼神中閃爍着一絲調皮,似乎在試探石飛揚是否真的像他所說的那樣,懂得品味生活中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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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陽光透過林間密密麻麻的縫隙灑落下來,斑駁陸離地灑在地面上,樹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空氣中瀰漫着清新的氣息。
石飛揚微微一笑,解釋道:“平時也會吃,但那都是弟兄們做的,石某人並沒有機會親自下廚。”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無奈,彷彿在感嘆自己身爲江湖中人,卻很少有機會親自下廚烹飪。
接着,他又詳細解釋道,雖然自己身爲江湖中人,但平日裡更多的是與弟兄們一起行動,很少有機會親自下廚烹飪,這次烤兔子的機會難得,他也是盡心盡力地做好,希望梅劍花能夠喜歡。
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認真。
也彷彿在告訴梅劍花,他願意爲了她付出任何努力,只爲博得她的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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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劍花突然間恍然大悟,這才意識到石飛揚的特殊身份。然而,她並不習慣石飛揚那種過於客套的說話方式,於是她又提出了自己的異議,說道:“哦!對了,你是總舵主啊。石大哥,你不要在小妹面前自稱石某,好嗎?”她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嗔怪,彷彿在責備石飛揚過於生疏。
石飛揚聽到這話,立刻想到了一個比較委婉的拒絕梅劍花情意的計策。
於是,他反問一句:“好啊!那我們結拜爲異姓兄妹,好嗎?”
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輕鬆,彷彿在試圖化解梅劍花心中的情意,以一種兄妹之情來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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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劍花聽到石飛揚的話,心中頓時涌起一股羞澀、惱怒和氣憤的情緒。
她嘟起小嘴,怒氣衝衝地說道:“我纔不要和你結拜爲異姓兄妹呢!哼,我不吃了。”說完,她站起身來,將手中的兔肉一扔,心中盈滿了對石飛揚的愛慕之情,而不是想要與他結拜爲兄妹。
她的動作中透露出一種任性,彷彿在告訴石飛揚,她不願意接受這種兄妹之情的安排,而是希望與他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她的眼神中閃爍着複雜的情感,既有對石飛揚的欣賞,又有對這種安排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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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飛揚看到梅劍花的如此反應,不禁大吃一驚。
他手肘反擊在樹杆上,樹杆晃動了一下。
石飛揚隨即探手一抓,又將兔肉牢牢地抓在手中。
梅劍花看得目瞪口呆,心中驚歎道:“天啊!他的武功也太高了吧?”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敬佩,同時也流露出一絲無奈。
因爲她知道,石飛揚高強的武功,讓她更加難以抗拒他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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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飛揚見狀,趕緊道歉,低聲細語地說道:“妹子,對不起,來,吃完它。待會,大哥陪你去遊仙女廟,好嗎?”
梅劍花心頭一樂,甜甜一笑,嬌嗔一句:“這還差不多!”接過兔肉,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她的心中充滿了喜悅,彷彿石飛揚的道歉和邀請讓她看到了一絲希望,讓她覺得或許有一天,他們之間的關係會有所突破,不再僅僅是兄妹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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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東昇,金色的陽光灑在金黃的樹葉上,樹影斑駁,彷彿一幅美麗的畫卷。
清晨的空氣中瀰漫着清新的氣息,微風拂過,樹葉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
石飛揚吃罷兔肉,牽馬過來,溫柔地說道:“妹子,你上馬,大哥爲你牽馬繮。”
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關切,眼中閃爍着一絲擔憂。他心中有些擔憂,怕與梅劍花合乘一騎,會讓這段情緣越陷越深,因此說得甚是委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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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梅劍花一聽,心中感到非常浪漫。她心想:心上人爲自己牽馬,這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啊!她雙足一點,似飛身上馬,卻忽然“哎呀”一聲,蹲了下來。
石飛揚急急鬆開馬繮,俯身下來,關切地問道:“妹子,你怎麼啦?”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和關切,彷彿在這一刻,整個世界都爲她而擔憂。
梅劍花美目流盼,含情脈脈,心中又生出一個計策,美眸盈滿期盼的說道:“妹子昨天與武尊對掌,腳歪了一下,你抱我上馬吧?”
她的聲音柔美而充滿誘惑,彷彿在這一刻,她已經掌控了整個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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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飛揚臉紅耳赤,但也沒有辦法,只好抱她上馬,然後牽着繮繩,緩步下山。
他的動作輕柔而小心,彷彿在這一刻,她已經成爲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梅劍花騎在馬上,不時伸出纖指,輕輕撩撥石飛揚的頭髮,輕敲他的腦袋,滿臉甜笑,樂哈哈的,柔情盪漾,心頭盈滿了幸福與浪漫。
她的笑聲如同銀鈴般清脆,在這清晨的陽光下,顯得格外動聽。
不一會,太陽高高掛在天空中,熾熱的陽光如同火球一般,將大地烤得滾燙。
熱浪一波接一波地撲面而來,彷彿要將人吞噬在這無盡的炙熱之中。
在這炎炎夏日的這個時刻,兩人結伴而行,來到了傳說中神秘而神聖的仙女廟。
廟宇矗立在山巔,彷彿與天相接,顯得莊嚴而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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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飛揚騎着一匹矯健的駿馬,馬蹄聲在寂靜的山林間迴盪。
他身後坐着美麗動人的梅劍花。
到了目的地,石飛揚小心翼翼地將她從馬背上抱下來,動作輕柔而充滿關切。
他的心中盈滿了對梅劍花的關懷和愛護,彷彿她是他生命中最珍貴的寶物。
梅劍花輕輕伸出手,纖細的手指在陽光下閃爍着微光。
她握住了石飛揚那剛勁有力的大手,感受到了他掌心的溫度和力量。
兩人相依相偎,一同走進了仙女廟,彷彿走進了一個神秘而寧靜的世界。
廟內香菸繚繞,燭光搖曳,彷彿在訴說着古老的傳說和仙女的傳奇故事。在這廟裡,他們的心靈彷彿得到了淨化和昇華,彼此之間的感情也變得更加深厚。
梅劍花進廟後,拉着石飛揚的手,撒起嬌來,說道:“大哥,爲何要來仙女廟?有什麼典故嗎?”她眼中閃爍着好奇的光芒,彷彿在期待着一個浪漫的故事。
石飛揚微笑着回答:“妹子,仙女廟有着一段美麗的傳說。據說很久以前,有一位仙女在此地顯靈,幫助了許多村民。爲了紀念她,村民們修建了這座廟宇。”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帶你來此,是希望仙女的庇佑能降臨在你身上,讓你永遠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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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劍花聽後,眼中閃爍着感動的淚光,她緊緊握住了石飛揚的手,心中充滿了感激和幸福。
兩人在廟內漫步,欣賞着精美的壁畫和雕塑,感受着這裡寧靜祥和的氛圍。
石飛揚指着一尊仙女雕像,輕聲說道:“看,這就是傳說中的仙女,她的美麗和善良感動了天地。”梅劍花擡頭望去,只見那雕像栩栩如生,彷彿真的仙女降臨人間。
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仰之情,默默祈禱仙女能賜予她和石飛揚美好的未來。
在仙女廟的每一個角落,他們都能感受到一種神秘的力量,彷彿仙女的祝福正環繞在他們周圍。石飛揚和梅劍花在廟內許下心願,希望他們的情誼能夠經受時間的考驗,永遠不變。
走出仙女廟時,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身上,爲他們的身影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彷彿預示着他們美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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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飛揚輕輕地笑了笑,又詳細地講述一個故事給梅劍花聽,說道:“仙女廟最初的名字其實是蔡家莊。據傳說,在東漢時期的一個年份,天降大災,東海出現了一條兇猛的黑龍,在這片土地上興風作浪。傾盆大雨如注,河水氾濫成災,滔滔不絕,大水淹沒了莊稼和房屋。
百姓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苦不堪言。
就在黑龍肆虐未停之際,瘟神又悄然降臨,全莊的人們紛紛上吐下瀉,奄奄一息,命懸一線。
正當人們陷入絕望之際,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條白龍,它昂首挺胸,騰挪翻滾,勇敢地向黑龍發起挑戰。
兩條龍在天空中展開了激烈的戰鬥,從天上殺到水中,戰鬥持續了數個時辰,直殺得天昏地暗,白水滔滔。經過長時間的搏鬥,黑龍終於不敵,狼狽不堪地逃走了。
此時,天空中的雲霧逐漸消散,大水沿着大河向揚子江退去,被淹沒在水中的人們終於得救了。就在這個關鍵時刻,天邊飛來了一隻黃鶴,它的嘴裡銜着一棵神奇的藥草,緩緩地飄落下來。
不一會兒,白龍和黃鶴都神秘地消失了,出現在人們面前的卻是兩位身着道裝的姑娘。
原來她們就是東陵聖母廟裡帶髮修行的女道士杜姜和康紫霞。
兩位姑娘將她們尋找到的草藥熬成兩大鍋湯,挨家挨戶地送到百姓手中。神奇的是,這些湯藥一到,病痛也隨之而去。後來,縣令得知了此事,他心生貪念,想要將這兩位美貌的姑娘嫁給他的兩個兒子。然而,姑娘們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屈服。
縣令惱羞成怒,一氣之下將她們關進了大牢,企圖加罪於她們,甚至想要殺害她們。消息傳開後,黎民百姓們紛紛向縣令求情,希望他能放過這兩位姑娘。正當此時,兩位姑娘突然化作兩條白龍,從牢房的窗口飛向天空,駕着兩朵彩雲,飄然而去。
人們爲了感謝這兩位仙女的恩德,便在河邊建起了一座廟宇,專門供奉這兩位仙女。從此以後,蔡家莊的名字也就改成了仙女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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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悽美動人。梅劍花聽得入迷,眼中閃爍着崇拜的光芒,她緊緊握住石飛揚的手,彷彿在這一刻,他們之間的感情更加深厚了。
兩人在廟中漫步,欣賞着周圍的美景和古老的建築。
梅劍花時不時地提出各種問題,石飛揚則耐心地一一解答。
他們之間的互動充滿了溫馨和甜蜜,彷彿整個世界都爲他們停下了腳步。
在這個美麗的夏天,他們的心靈在仙女廟中得到了進一步的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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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飛揚看到梅劍花仍然沉浸在那個悽美動人的故事之中,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微笑,眼中閃爍着智慧的光芒。
他繼續說道:“這個故事啊,其實是在告訴我們一個深刻的道理,那就是好人終有好報。大哥我只想借此機會告訴你,在武林之中,我們應該像這兩位仙女一樣,多行俠義之事,多做善舉。”
梅劍花恍然大悟,她輕輕地點了點頭,眼中閃爍着理解的光芒:“嗯!”接着,她柔情似水地側頭靠在石飛揚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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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總舵主!”就在這時,明教江南分舵的探子堂的弟兄們急匆匆地飛奔而來,向石飛揚稟報最新的情況。石飛揚急忙輕輕的分開梅劍花,又扶她站穩。
那名弟子抱拳拱手,躬身恭敬地說道:“稟總舵主,玉虛道長等人未能成功擒殺白氏兄弟,玉虛道長擔心在江湖上暴露自己殺揚州知府一事,已經和馬達、王重林先行返回青城山了。玉虛道長囑託,請總舵主日後有空,護送梅女俠回青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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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飛揚聞言,臉上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的灰心喪氣,他堅定地說道:“好!你傳令會中弟子,嚴加探查白氏雙賊的下落,一旦有消息,立刻來報,務必要將這二賊剷除,還武林一片潔淨的天地。”
說罷,他便揮手示意那名弟子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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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令!”那名弟子再次恭敬地朝石飛揚拱了拱手,轉身快步離去。
石飛揚側目而視梅劍花,溫柔地說道:“妹子,你的傷勢尚未痊癒,先跟大哥我回太湖療傷吧,待傷勢好轉後,我再親自送你回青城山。”
梅劍花甜甜地點了點頭,眼中閃爍着依依不捨的光芒:“嗯!”她真的捨不得就此離開石飛揚。
在石飛揚的陪伴下,梅劍花隨他一同返回太湖總舵,在那裡度過了爲期一個月的休養時光。
在此期間,石飛揚對梅劍花關懷備至,細緻入微地照料她。
他親自駕船,陪伴梅劍花在月色朦朧的夜晚泛舟太湖,共同欣賞那如詩如畫的景緻。湖面上波光粼粼,倒映着月光,彷彿一幅動人的畫卷。
梅劍花在這段時間內經歷了諸多事情,這些經歷深刻地鐫刻在她的記憶之中,成爲她一生中最難以磨滅的回憶。正是在這段時間裡,她全面地認識了石飛揚這位在江湖上聲名顯赫的青年英雄,不僅目睹了他英勇無畏的一面,更感受到了他柔情似水的一面。
石飛揚在她面前展現出的不僅是他的武藝高強,還有他那顆溫柔體貼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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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劍花的心,如同潑灑的水,無法再收回,永遠地系在了石飛揚身上。她對石飛揚的感情如同江水滔滔,連綿不絕,無法割捨。她深深地愛上了這位英俊瀟灑、英勇無畏的青年俠客。
每當夜深人靜時,她總會想起石飛揚那溫暖的笑容和關切的眼神,心中充滿了甜蜜和依戀。
然而,儘管梅劍花有意留下,石飛揚卻如同無情的流水,無法迴應。在梅劍花的傷勢稍有好轉後,石飛揚精心安排了吳忠夫婦和魯得出三人,護送她返回青城山。
儘管心中萬般不捨,梅劍花也只能順從石飛揚的安排,踏上歸途。
她知道,這段美好的時光將成爲她心中永恆的回憶,而石飛揚的身影也將永遠銘刻在她的心中。儘管梅劍花內心深處並不願意離開石飛揚,但明教江南分舵的弟子們已經整裝待發,她作爲一個少女,又怎能輕易開口要求留下呢?
她黯然神傷地與石飛揚告別,踏上了返回青城山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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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分別的瞬間,梅劍花的心中充滿了深深的不捨與無奈。
她深知,石飛揚肩負着重要的責任和使命,不能輕易地離開江南這片土地。
儘管內心充滿了痛苦,梅劍花還是強忍着淚水,努力擠出一絲微笑,向石飛揚揮手告別。
石飛揚望着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同樣充滿了不捨,但他明白,這是最合適的安排。他知道,只有讓梅劍花回到青城山,她才能得到更好的照顧和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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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返回青城山的途中,梅劍花的心情複雜而難以言表。
她既感激石飛揚的周到安排,又爲不能留在他身邊而感到深深的遺憾。
一路上,吳忠夫婦和魯得出三人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但梅劍花的心中始終有一份難以填補的空缺,那是專屬於石飛揚的。
儘管如此,梅劍花並沒有放棄希望,她堅信,只要心中懷有愛意,空間的距離便無法阻擋他們之間的感情。她決定在青城山靜心療養,期待着有朝一日能與石飛揚重逢。
她堅信,只要心中有愛,無論相隔多遠,終將迎來他們重聚的時刻。
這份信念支撐着她,讓她在孤獨的療養生活中依然保持着希望和勇氣。梅劍花知道,這段分別的時光雖然艱難,但只要心中有愛,他們終將跨越一切障礙,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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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吳忠夫婦和魯得出三人的護送下,梅劍花踏上了返回青城山的旅程。儘管她內心充滿了依依不捨與無奈,但她依舊堅定地向前行進,懷揣着對未來的重逢之夢。
然而,一旦少女的心思繫於所愛之人,便如同太湖中泛起的漣漪,難以平復。
回到青城山未滿三個月,梅劍花那顆躁動的心再也無法自抑,她留下一封書信,悄然離山,直奔太湖。她渴望見到心上人石飛揚,渴望與他共度美好時光。
在她的心中,石飛揚的身影如同一道光芒,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讓她無法抗拒內心的呼喚。
她知道,只有與他在一起,她的生活纔會充滿色彩和意義。
於是,她不顧一切地踏上了尋找愛情的旅程,希望能夠再次見到那個讓她心動的人。
~
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下一道道金色的光柱,彷彿在大自然的舞臺上翩翩起舞。
梅劍花從四川青城山出發,踏上了前往江南太湖的千里旅程。時間飛逝,兩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她終於來到了太湖之濱。正值中秋佳節,月光如水,這是一個人們與月亮共圓的美妙時刻。
梅劍花心中充滿了對月色如畫的太湖的嚮往,她渴望能再次與石飛揚泛舟湖上,共度良宵。
她期待着在皎潔的月光下,追逐波濤,感受那份寧靜與美好。
然而,在她即將登上前往飄渺峰的船隻時,一位經驗豐富的老船伕向她透露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今日恰逢明教江南分舵總舵主石飛揚大婚之喜。
梅劍花如同遭受雷擊,瞬間感到天旋地轉,視線模糊,眼前金星閃爍。
她喃喃自語,難以置信地低語:“不!這絕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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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湖之畔的飄渺峰腳下,鞭炮的響聲與人們的歡呼聲此起彼伏,交織成一片。如同雷鳴般的喝彩聲與掌聲,響徹雲霄,越過湖面,迴盪在夜空中。
月光如水般清澈,碧波盪漾,漣漪輕泛,湖光與山色相互輝映。飄渺峰被月光輕柔地覆蓋,更添幾分神秘,彷彿一位巨人屹立於天際,又似乎隱約可見。
梅劍花在得知舟子所述消息後,獲悉今宵正是石飛揚大喜之日,亦即其新婚之夜。
她內心深處所鍾情之人,即將與他人共結連理。
這消息對她而言,猶如晴天霹靂,令她心痛如絞,難以承受。她感到胸悶、呼吸不暢,眼前金光閃爍,頭暈目眩,天旋地轉,幾乎瀕臨失足落水的邊緣。
她曾耳聞石飛揚與伊莉之間的愛情故事。
然而,這段戀情在她與石飛揚相識的三年前便已畫上句點。
此後,她未曾聽聞石飛揚有新的情感糾葛。
因此,在這短短數月之間,石飛揚怎會突然與他人步入婚姻的殿堂,這讓她感到困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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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老舟子卻言道:“姑娘,何事不可能?石當家風度翩翩,行俠仗義,名震四海。試想,天下女子中,有多少人仰慕於他?自然,石當家每日被衆多愛慕者簇擁,難以接近。”
梅劍花自掐大腿,痛楚使她略微清醒,淚眼婆娑,聲音顫抖地問道:“他的新娘是否名爲伊莉?”她急切地想要了解:石飛揚是否與伊莉舊情復燃?果真如此,她亦無言以對,畢竟伊莉乃武林第一美女,且他們早有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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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舟子答曰:“非也!那位貌若天仙的伊姑娘,我曾有幸爲她擺渡,見過她,也曾送她至飄渺峰下尋覓石當家。唉!伊姑娘確實美豔絕倫,宛若仙子。她一登船,太湖上的所有船伕皆競相靠近,爭相一睹芳容。”他回憶起那段往昔,嘴角泛起微笑,爲自己曾爲伊莉擺渡而感到自豪。
“那麼,當前的石夫人,是否比伊姑娘更爲美麗?”梅劍花在悲傷之餘,不禁心生好奇,更懷有不甘。她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個想法:除非那女子比伊莉更爲美麗,否則,她便無法與本姑娘相提並論。她思忖:既然石飛揚對伊莉視若無睹,那麼他的新娘子,想必是更爲美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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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舟子並不知道梅劍花和石飛揚之間複雜的情感糾葛,他只是將自己所見所聞,詳盡地告訴了梅劍花。老舟子說道:“石當家的夫人,並沒有伊姑娘那麼美麗動人。今天,明教江南分舵的英雄好漢們乘坐着巨大的船隻來到岸邊迎接新娘,送親的隊伍浩浩蕩蕩,聲勢浩大。我們這些漁舟,都已經靠岸,親眼目睹了新娘子的風采。然而,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卻不知道她的名字。”
梅劍花的心中如同被鋒利的刀刃狠狠地絞動着,然而她依舊渴望聽到更多關於石飛揚的事情,聲音顫抖着再次問道:“那麼,石當家爲何會捨棄那位美麗動人的伊姑娘,而選擇了一位看似平凡無奇的女子作爲他的妻子呢?”
她對石飛揚懷有深深的愛意,同時也密切關注着他的每一個舉動。她淚眼模糊,淚水不斷地流淌,不敢直視那位老漁夫,勉強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坐在船邊,背對着那位年邁的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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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舟子孤獨寂寞,難得有人願意與他聊天,而對方又是一位曼妙的少女,顯然不是朝廷的錦衣衛,所以他毫無顧忌地坦誠相告:“這個嘛,老夫就真的不知道了。
今天來接親的那些好漢中,有一位叫謝文的英雄,我聽到他與魯當家的對話,說石當家的與他的娘子相戀了整整三年,感情非常專一。
今天,石當家成親,聽說連少林、武當這兩大派都送了厚禮來,丐幫新任幫主丁洪還親自前來作贊禮,武林中的各大門派都派代表參加了這場婚禮。江湖上的大幫會首領全都聚集在太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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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劍花的心靈彷彿遭受了劇烈的刺痛,她猛然站起,迅速轉身,自言自語地質疑:“三年?三年?三年!爲何?他爲何當時未向我透露?爲何?”質疑之後,她的思緒忽然轉變:“他亦無須向我透露。那是他的私事。或許,老舟子所言有誤。”
老舟子忽然注意到梅劍花滿臉淚痕,不禁一驚,他先是點頭,隨後又肯定地說道:“確實!三年!老夫並未聽錯,那是謝大俠親口所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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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在湖心靜靜地停泊着,彷彿與世隔絕,隨着湖水的波動緩緩漂浮。
湖面上波光粼粼,閃爍着銀色的光芒,彷彿無數顆星星灑落在水面上。
湖中的圓月倒影在盪漾的水波中被撕裂成無數碎片,彷彿一幅破碎的畫卷。
老舟子的話語突然響起,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讓梅劍花感到無力和震驚,她頹然地坐在船邊,心中充滿了無奈和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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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劍花凝視着湖中的圓月,月影破碎,她的心也隨之破碎。
她含着淚水,低聲說道:“老人家,我們回岸吧,我感到身體不適。”
老舟子帶着同情和理解,點了點頭,隨即調轉船頭,向岸邊駛去。
梅劍花上岸後,便騎馬離去,消失在夜色中。
從此,她隱居於驪山之中,遠離塵世的喧囂。
她重新拜入師門,削髮爲尼,虔誠地修行。
待恩師仙逝後,她便自立門戶,開創了梅花劍派,成爲一代宗師。然而,她不再涉足江湖,武林中人僅知她失蹤,卻不知她隱居於驪山。她心灰意冷,亦不願再見任何江湖中人。
後來,她得知石飛揚戰死太湖的噩耗,更是心如死灰,從此未再離開驪山,終身過着隱居的生活。她在山中修行,與世隔絕,梅花劍派的威名也漸漸在武林中消失,彷彿從未存在過。
梅劍花在驪山中度過了餘生,她的故事成爲了一段傳奇,流傳在江湖的傳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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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裡,微風輕柔地拂過大地,帶來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
樹木在風中搖曳,草叢也在微風中輕輕擺動,落葉隨着風的節奏飄散在空中。枯黃的葉片上,露珠閃爍着晶瑩剔透的光芒,而葉子本身已經泛黃,展現出一種淒涼的美感。
張獻玉靜坐在一塊岩石之上,涼風拂過她的身體,她不禁打了個寒顫,身體輕微地顫抖了一下。她聆聽着師父的傷心往事,早已淚流滿面。
她深深地感受到師父一生孤苦,生活充滿了艱辛。
然而,情緣之事,無人能夠逆轉,梅劍花選擇出家爲尼,這同樣是她自己的決定。這又能責怪誰呢?如果要歸咎,或許只能怪命運的不公。
張獻玉心中思緒萬千,感到無比傷感,淚水如雨般落下,撲在月壽師太的懷中,泣聲道:“師父!原來,您是如此不易!”她失聲痛哭,彷彿自己就是那段悽美戀情的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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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壽師太的臉上也佈滿了淚痕。二十多年過去了,這段悲情愛戀早已深藏在她的心底。
然而,今日提及,又觸動了她內心深處的情感,雖然悲情已經逝去,但愛戀依然存在。
傷感如同巨浪一般襲來,悽清的淚水無聲地滑落。她不願讓愛徒感受到這份傷感,擦去臉上的淚水,憐愛地撫摸着張獻玉的秀髮,顫聲地說:“孩子,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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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獻玉淚眼婆娑,眼中盈滿了淚水,她仍然忍不住追問師父:“師父,您能否確證石飛揚確實已經陣亡?”月壽師太聽到這個問題,眼眶溼潤,聲音顫抖地回答:“如今明教江南分舵的總舵主乃是石語嫣,石大俠的親妹妹。如果石大俠還活着,明教江南分舵的英傑們斷然不會推舉石語嫣爲總舵主。唉!實際上,明教江南分舵已經不復存在,如今是石王爺使明教重振旗鼓,賀蘭敏月大教主執掌大權。”她這一聲嘆息,盈滿了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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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獻玉的心緒不禁穿越至二十餘年前,回憶起石飛揚的婚禮、恩師的悲傷出家以及石飛揚不幸陣亡的往事。儘管這些記憶是基於想象,但它們所反映的現實亦是如此。
恩師因情感糾葛而出家,與青燈古佛相伴數十年,其中的孤獨與無助,是何等的艱難。箇中滋味,又有誰能真正理解?
“師父!”張獻玉哽咽着呼喚,情感真摯。
她舉起手,體貼地用衣袖爲月壽師太拭去臉上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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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壽師太輕輕推開張獻玉,起身望向山下,感慨萬千地說道:“然而,江湖上流傳着官兵未曾找到石大俠遺體的消息,而他的遺孤也在石語嫣逃難途中失散。後來,我得知石語嫣已與石王爺相認。據此推斷,石王爺應是石大俠之子。”
接着,月壽師太雙手合十,眼神略顯羞澀,又低聲說道:“實際上,我曾下山,那夜,石天雨救你至茂陵之時。我擔心他會在夜間對你不利,便暗中跟隨。
當時,你們都倚靠在樹上沉睡。但有一個身影,我感到十分熟悉,他竟然能使石天雨的寶馬和猛犬昏迷。那身影與當年的石飛揚石大俠極爲相似!
因此,我懷疑石大俠並未陣亡,而是隱居起來。然而,若他尚在人世,爲何要讓他的愛子經歷如此多的磨難和危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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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獻玉聽後,情緒激動地跳起,驚愕地反問:“什麼?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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