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2章 故人
秦桑立在石碑前，凝視良久，復又擡頭望天。
他擡起手臂，似乎要觸摸到天上的仙人。
回想當初，他不知天高地厚，立下豪言。沒想到，真能夠一步步走到今天，雖不到此界巔峰，亦不遠矣。
“如今，我又向上踏出一步……”
秦桑低語，手掌虛握，拘下來一片雲，露出澄明天空。
頓了頓，他喃喃道，“我將遠行，這一步前路莫測，不知前方是深淵，還是助我再上一層臺階，接近那遙不可及的仙界。”
說着，他拿出酒壺，衝女帝敬了一杯。
輕輕晃動，酒壺裡嘩啦聲響。
一路行來，秦桑接連去吳傳宗、白江瀾等人的墓前祭拜，壺中酒已經快空了。
將酒一飲而盡。
秦桑佈下更堅固的禁制，深深看了石碑一眼，轉身走下朝聖山，漸行漸遠。
……
千山竹海。
驚羽入主之後，並未對這裡做太多改造。
除了她自己的洞府，其他地方几乎延續了原樣，包括雲遊子庇佑草木之靈的做法，她也在堅持。
大廳內。
秦桑正在訓話。
白貓蹲坐在蒲團上，聚精會神。
老馬猴抓耳撓腮。
白鶴貌似恭敬，眼珠子亂轉，身邊依偎着月兒。
它們修煉《天妖煉形》，又得驚羽指點，變化非常明顯，修爲也都有精進。
柳妖奉上靈茶。
秦桑接過，飲了一口，心生感應，起身看向門口走進來的驚羽。
“沒打擾道友靜修吧？”
驚羽螓首輕搖，嘴角微翹，“沒想到秦道友這麼快就從北海回來了，看你意氣奮發，收穫恐怕不小？”
“確實不小！”
秦桑也不謙虛，揮手屏退衆妖，神色一沉，和驚羽說起自己的決定。
“遷宗？”
驚羽一驚。
更大的震驚還在後面，聽到秦桑決定遠赴中州，驚羽更是驚呼出聲。
“你修爲未到巔峰，傳承完整，也沒遇到無法突破的瓶頸，何苦現在冒險？”驚羽難以理解。
遊歷並不一定都是好事。
很多人只看到別人得到機緣，逆天改命。
君不見，那些只是極少數，多少修士客死他鄉，哪怕元嬰祖師也隨時可能遇到危險。
驚羽對此有深刻的體會。
除非前路斷絕，或者有令人無法拒絕的機緣，最聰明做法還是潛心苦修。
“若沒有琉璃和十方闢地神梭，我只有耐心靜修。既然有辦法，沒有不去的道理，哪怕拿到機緣再回來也好。”
秦桑仔細權衡過。
修煉《火種金蓮》，煉化魔火，關乎神識修行，是他道途的重要一環，早晚要做。趕路途中並不耽誤，不算浪費時間，只不過把這件事提前了。
驚羽聞言不再相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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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煉到秦桑這個境界，做任何事肯定都經過深思熟慮，不可能被別人左右。
“叱雷如何了？”秦桑問道。
驚羽道：“我正用血脈秘術幫他洗血伐髓，暫時不急於突破，待秘術完成，等它化形之後好處多多。”
衆妖之中，胖雞天賦最佳，是最有希望快速化形的。
化形境界之下的靈獸，已經對他提供不了幫助。
胖雞尚未化形，驚羽肯定也不會離開。
秦桑不再多說什麼，將刻有中州海圖的玉簡交給驚羽。
驚訝看罷，感嘆道：“果然路途遙遠，道友千萬小心！有朝一日，我若有機會突破化形後期，再去考慮要不要去中州。不過，聽道友說起北海風光，我確實有些心動了。北辰境的妖族還是太少了，多接觸一些同族，對白鶴他們也有幫助，青羊觀遷宗之時，我隨你們同去。”
“以後青羊觀分隔兩地，譚豪一人難以兼顧，還要勞煩道友照拂一二，”秦桑拱手施了一禮。
驚羽眨了眨眼睛，笑道：“這不是我早就答應伱的事情嗎？何況道友此去中州，相當於替我等開路，我等自然要幫道友看顧好後方！”
秦桑點頭道：“我會將海圖留在青羊觀，以後若有人找上門來，不必隱瞞，將海圖交給他們便是。”
驚羽認真記下秦桑的交代。
略作停留，秦桑辭行。
……
少華山。
穆一峰正在靜修。
忽然一道流光飛進洞府，穆一峰緩緩睜開雙目，將流光攝入掌中，旋即面色大喜，匆匆起身，親自迎出劍門關。
“秦師弟，多年不見，風采更勝往昔！”
穆一峰拱手笑道。
“穆師兄你何時變得這般油滑了？”
秦桑調笑了一句，隨他飛進少華山，途徑劍門關時，身影微微一頓，凝視良久。
兩側山中桃花正研，少女嬉戲其間，宛如舊景重現。
二人進入穆一峰的洞府安坐。
“我在北海見到東陽伯，他現在已經死了。”
秦桑沉聲道。
穆一峰動作一僵，嘴巴微張。
“我遇見他時，他已元氣衰敗，只剩一口氣，將此物交給我……”
秦桑沒再賣關子，拿出陽傀晶，將經過簡單說了一遍，“秋師兄還活着，東陽伯精心爲他鋪路，想必未來結嬰有望。我決定遷移部分青羊觀弟子去北海，師兄莫要將此事外傳。你若有閒暇，可以隨我去北海一趟，如果遇到秋師兄，不妨勸他回來。”
穆一峰定定看着秦桑，“師弟你……”
秦桑道：“東陽伯已死，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秦某不會遷怒於無辜之人。我在少華山亦有歡笑，樂意看到少華山興盛。”
“多謝秦師弟寬宏大量！”
穆一峰輕嘆，“如果師尊當年沒有做那些事……”
秦桑擺手，“不說這些！我看穆師兄你的境界已經穩固，下一步就要面臨元嬰瓶頸。北海遠比北辰境廣闊，說不定就有機緣……”
“我還差得遠。”
穆一峰連連搖頭，“我的修爲是強行提升上來的，遇到元嬰瓶頸前，還要經歷諸多磨難，玉斧估計會走到我前面。”
李玉斧乃是雙靈根，成績卻平平。
秦桑創立青羊觀，完成了雲遊子的遺願。
李玉斧解開心結，在突破金丹中期後勢頭不減。
秦桑閉關的期間，李玉斧也在突飛猛進，如今竟又一舉突破金丹後期。照這個趨勢下去，有望成爲青羊觀下一位元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