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偉開車進廠，還故意衝六叔比劃了下中指，把六叔氣得不輕，本來想給李翊九打電話，又一想：“還是別給李廠長添堵了，怪忙的。”
過了約莫20分鐘，風之子的馬達聲由遠及近，六叔看見了忙迎門出來。
“李總。”
“六叔，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李小北關心的問道。
六叔苦笑，把剛纔的事說了，最後雲山霧罩說：“這個朱兵文，今天也太奇怪了，居然學會幫客戶說話了，以前他可從來不這樣。”
李小北若有所思後笑道：“我知道了，六叔，你做的很對，你這樣……”
如此這般出了主意，六叔哈哈笑了：“這樣合適嗎？”
“那有什麼不合適的？”
“行吧，李總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哈哈。”六叔笑開了花，等李小北開車進去了，馬上拿對講機招呼同事：“車鎖在誰那兒呢，去，把剛纔找茬那小子的車給我鎖了去，今天不給個萬八千的，不能讓他走！”
……
辦公室裡，顏主任正和曾偉談着訂單的事。
“價格上我們從不讓步，還望曾總諒解。”顏主任說。
“我理解，就衝虹美的口碑，我在價格上也沒二話。”曾偉笑道，“不過……訂單的時間上，能不能提前？”
“有加急合同，但是工人加班費，這個得由客戶出，另外再出訂單總額百分之一的管理費就可以。”
“虹美不愧是虹美，很人性化。”曾偉笑呵呵的讚許道，“那我出六倍的加班費，三天內提貨，你看可以嗎？”
顏主任犯了難：“三天？這麼急？”
“我那邊客戶催的比較急。”曾偉解釋。
“這個我得和車間主任商量一下。”
“那好，我等你答覆。”
曾偉起身告辭，剛出門，李小北恰好過來。
“北哥，你也起這麼早啊。”曾偉眉開眼笑的。
李小北摸着鼻子：“六叔說的客戶……就是你？”
“什麼？”
“沒什麼，你談完了？”李小北問。
“嗯，顏主任特別好，很熱情也很禮貌。”
“曾總過獎了。李總，你和曾總認識？”顏主任好奇的問道。
“嗯，我們昨天還在一起喝酒呢，哈。”曾偉搶着笑道，“我談完了，還要回去帶媳婦到處轉轉，北哥，咱們晚上接着喝？”
“行。”李小北心不在焉的點點頭，越看曾偉越覺得怪。
昨天打了他的臉之後，他一直都是副孫子樣，現在他依舊笑呵呵的，但是態度明顯發生了變化。
不是說李小北非要別人當孫子，只是曾偉這種勢利眼……
不對勁。
目送走了曾偉，李小北和顏主任回到辦公室坐下。
顏主任開門見山，“李總，我約你來，是想看看接下來怎麼辦……我和李廠長查過了，防僞辦的三個人，財務狀況都沒問題，背景也不復雜。”
“朱兵文。”
“什麼？”
李小北目閃精光：“防僞辦那3個人，有沒有和朱兵文關係特別好的？”
“這……應該沒有吧，防僞辦向來直接由廠長親自負責，副廠長沒有權力管他們。”顏主任頓了一下，“李總，您爲什麼懷疑朱兵文？”
“六叔說今天他很怪。”李小北把六叔的話學了一遍。
顏主任皺眉：“這麼說，的確很怪。”
李小北想了想，起身道：“走，去防僞辦轉轉。”
防僞辦，乍聽名字很牛逼，其實就是一間不大的辦公室，3個人平時什麼都不做，就研究防僞辦法，這個角度也反映了虹美的高逼格。
“顏主任。”防僞辦裡坐着兩個男子，都戴着眼鏡，看起來很有文化的樣子，見顏主任來了，忙起身打招呼。
至今他們只見過李小北一次，就是在上次李小北召開全體會議的時候，但是他們都在最後一排的坐着，但是根本看不清他的樣子，所以也不認識他。
“這位是……”防僞辦主任田有文很禮貌的看着李小北。
顏主任介紹說：“李小北，是咱們……”
話沒說完，忽然一位姑娘推門進來。
姑娘看起來和李小北年齡差不多，也戴眼鏡，穿着打扮很傳統樸素。
“陳素英。”顏主任一臉嚴肅，“你是剛到？”
陳素英緊張的不行，低着頭：“嗯。”
“規定的是幾點上班？”
“九點。”
“現在幾點？”
“顏主任。”田有文忙說，“素英平時從不遲到早退，今天肯定是有特殊情況。素英，還不快給顏主任解釋清楚？”
陳素英扭扭捏捏說：“我……我……睡過了。”
田有文狂汗，心說你這理由能行嗎？就算顏主任想得過且過也不行啊。
“昨晚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田有文問。
陳素英不善撒謊，哼哧半天，憋不出來一個字：“沒……”
田有文一臉無奈。
我也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到底怎麼回事？”顏主任質問道。
陳素英又吞吐了半天，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顏主任，要不您去問朱副廠長吧……”
“問他？我問他幹什麼？”顏主任臉色黑沉。
李小北心裡一動，欲言又止。
“他說要有……有人問我，就讓我說找他……”陳素英低着頭嗔嚅說。
顏主任剛要說話，李小北忽然拽了拽她的衣角，遞眼色暗示。
顏主任心領神會，沉聲說：“下次注意，工作吧。”
“謝謝顏主任。”陳素英鬆了口氣。
從防僞辦出來回到辦公室，顏主任也想到了什麼，坐下來便說：“難道陳素英和朱兵文有事？”
李小北沒接話茬，反問道：“你對陳素英瞭解多少？”
“她？她是研究所畢業，專業很棒，可就是……怎麼說，她這個太老實，說不好聽點，上不了檯面，否則防僞辦主任不會是田有文。”
李小北笑了：“確實老實，否則她也不會把朱兵文拿出來說話了，哈。”
“李總，你的意思是……”
“我想我可能有點眉目了。”
顏主任看着李小北胸有成竹的一臉壞笑，不禁失笑：“那你肯定也有對策了？”
李小北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