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我一個客戶。”
洪雅很敷衍。
對面是她經親戚介紹的相親對象，某個公司的高管，年入百萬。
但是她很討厭這人，控制慾太強。
這還沒認識多久呢，就以一副質問追究的口吻。
就是熟人親戚，她不可能泄露如此尊貴客人的信息。
“哦，那人看起來還挺拽，他身邊的女人倒是挺漂亮，他家裡應該有點錢。”
方卓倨傲地瞥一眼前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所說的那個很拽的青年，擡眼回望。
方桌皮笑肉不笑迴應。
洪雅面露不悅，從兩次見面以來，第一次露出憤怒，“注意你的言辭！他不是你能得罪的起！”
方卓一驚，難不成是什麼豪門子弟？
他皺了皺眉，不願意就此認慫，梗着頭，“你這話說得，我前兩天還跟一位大人物的秘書吃過飯。
“沈飛知道嗎？呵呵，他還是我們老闆的拜把子兄弟呢。”
“……”洪雅自然聽過這人，她想了想，不願意糾纏下去，“不管如何，就他是我客戶這一點，你就不能胡亂議論。
“另外，就算沈飛知道他的身份，也會謙恭對待！”
方卓不信，敷衍笑了笑，“是嗎？那還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呢！”
言語間，滿是不信。
但畢竟自己看上了洪雅，也不願意爲了個陌生客戶鬧得不歡而散，所以方卓轉移了話題。
另一邊。
蘇浩哲、李如夢的座位，其實距離洪雅那一桌不遠，間隔三桌，同樣靠窗位置，可以俯瞰外邊的廣場。
面容姣好的女侍者，十分熱情。
尤其對蘇浩哲，對上他的眼睛時，總會隱晦的嬌羞媚笑，就差在臉上寫明我很好泡四個字。
“……”李如夢氣得牙癢癢。
桌底小，她輕輕踢了蘇浩哲一腳。
等女侍者抱菜單離開，她這才杏眼圓睜，“跟人眉來眼去，很刺激吧？”
“不是吧？李如夢，跟人說話，不看人眼睛的嗎？這你也能吃醋？”蘇浩哲無語。
李如夢嬌嗔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你想什麼，我不知道，纔不信你的鬼話！”
兩人打情罵俏時。
不遠處突然傳來玻璃碎裂和驚呼聲
“啊，你特麼的不長眼是吧，老子的阿瑪尼！”
怒吼聲迴盪餐廳。
只見剛纔拋媚眼的女侍者，不小心將葡萄酒灑在了方卓身上。
主要是因爲她注意力不時在蘇浩哲身上，導致倒酒時，酒瓶滑脫，有一部分濺到方卓的西裝上。
“對不起先生！”
馬芳臉色煞白，連連鞠躬。
經理聞聲正在趕來。
方卓則怒火更盛，大力給了馬芳一巴掌。
啪！
毫不留手的一巴掌，將馬芳扇得踉蹌撞倒一旁桌椅上，在她臉頰上留下通紅的巴掌印。
“對不起……”馬芳眼眸噙淚，可憐地站起來，再次鞠躬。
洪雅又驚又怒看這一幕，方卓這行爲過了！
同爲服務行業，洪雅對馬芳有極深的共情感。
經理快步走來。
客人們好奇看這一幕，選擇看熱鬧。
蘇浩哲神情冷漠，站起來，但對面的李如夢動作更快。
砰，一巴掌拍桌站起，朝方卓怒喝，“一件衣服，至於打人嗎？”
李如夢朝馬芳走去，憐惜地看了一下她的傷勢。
她驚怒交加怒瞪方卓，“她或許有不對的地方，但弄髒一件衣服，你罵就罵了，爲什麼打人？！”
“這可是阿瑪尼啊！知道多少錢嗎？”
方卓彷彿纔是那個受了天大委屈的人。
“你告訴我多少錢？”蘇浩哲冷冷看他，走到李如夢身邊。
“抱歉，這件事我們餐廳自己會處理……”青年經理言下之意，希望蘇浩哲不要多管閒事。
餐廳和客人的糾紛，容易解決。
一巴掌而已，等客人氣消了，讓馬芳在道個歉不就行了？
但客人插手，產生更大糾紛，後果難料啊。
蘇浩哲冷眼瞥他，“你的員工因爲小失誤，被人重重扇了一巴掌，你告訴我，你要怎麼解決？！”
經理吞吞吐吐，給馬芳打眼色。
方卓冷笑，傲然看蘇浩哲，“我這套阿瑪尼手工定製的，一套十萬元！”
他看了看蘇浩哲的穿着，“你覺得能買你幾身衣服？”
“得了吧，我上週才逛得阿瑪尼專賣店，你這西裝的做工，一看就是量產成衣，一萬多一套，還吹牛！”
有識貨的客人，鄙夷地拆穿了方卓。
洪雅無語地扶額頭，只覺得丟人，很想遠離方卓。
方卓有些尷尬，“一萬多不是錢啊？也比他一身地攤貨貴吧！”
蘇浩哲翻了個白眼，“那姑且還是按十萬元算吧，也甭說什麼乾洗費用了，就當我買你這身衣服好了。
“你自己扇一巴掌，這件事就這麼揭過了！”
方卓愕然，喲，還挺有錢？！
洪雅適時走到蘇浩哲面前，微微鞠躬，“蘇先生，非常抱歉，我會讓他跟您道歉的。
她壓低聲音，“方卓方先生是織雲服飾的運營總監。”
她想着指不定蘇浩哲和織雲服飾有點交情呢？要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那就不太好了。
“織雲服飾，運營總監？！”蘇浩哲目光怪異。
方卓理所當然地認爲，對方這是慫了。
他得意洋洋遞出一張鍍金名片，上面的頭銜、名字十分矚目。
附近有客人壓低聲音，“原來是總監啊，難怪這麼拽。”
“呵呵，織雲服飾？倒是挺出名的，但這總監年薪加分紅，也就百來萬，都快拽上天了。”
李如夢有些遲疑，不管怎麼樣，能當上總監，人脈必然廣。
她潛意識認爲，蘇浩哲靠炒股發跡，真論人脈、背景，肯定比不上方卓。
餐廳經理鬆了口氣，眼底閃過幾分鄙夷，看你怎麼辦！
客人們戲謔地看蘇浩哲，要麼不出頭，強出頭又沒本事解決，那丟人就丟大發咯。
只有洪雅，臉色煞白，急忙催促方卓，“快點跟蘇先生道歉啊！”
“洪雅，你就喝兩口酒，就醉了？現在要我給他道歉？！你真蠢還是假蠢？！”
方卓抱胸而立。
“得，前一條要求作廢。”蘇浩哲豎起食指，“現在，十萬塊錢我不會出，但你要自己扇自己十個耳光！”
周遭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