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章 回師奉天
“去死！”王剛奮力朝對面扔出一枚手榴彈，木柄手榴彈打着旋落在對面的日軍當中。而同時，對面日軍的子彈也打進王剛的身體裡面。王剛身體軟倒在地面。後面的戰友提着一挺輕機槍趴伏在王剛淌血的屍體之上，對準對面的日軍開火。
戰事來得突然，也空前的慘烈。不多時，620團與29聯隊交火的數條街道上都堆積了大量的屍體。
620團的士兵在張學良的命令下積蓄了太多的冤屈與憤怒。29聯隊進城太快，沒有遇到什麼抵抗，爲了最大限度的擴大戰果，輕裝疾進地路控制東北軍邊防參謀總部，張學良少帥府，中國銀行奉天分行，東北銀行等各地。聯隊重火力大多留在29聯隊部，準備攻擊東塔飛機場。攜帶的武器殺傷力最大的也就是一些擲彈筒與重機槍。
第7旅士兵作戰經驗與訓練程度終究不如日軍，不過在悍不衛死的打法下，還有相對集中的兵力優勢一時間也拉短了兩軍素質的差距。
日軍在每個步兵小隊都裝備了兩挺精準率頗高的歪把子輕機槍，但這種輕機槍在交戰中射速並不高。性能反而不如東北軍裝備的捷克式輕機槍。不過日軍的八九式擲彈筒卻是異常的犀利。老兵操作的擲彈筒，哪怕是在這夜色下，精準率也超過百分之八十以上。若是白天，這個數據甚至可以達到驚人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620團這邊機槍剛打出幾百發子彈，對面日軍擲彈筒所打出的榴彈便落在了機槍旁邊。
轟地一聲，機槍與士兵一起被肆虐的彈片所摧毀。
“王八蛋，跟這些狗日的拼了！”日軍的犀利讓此時的620團士兵直跳腳，若不是對方兵力相對分散，且620團進城的兵力達到三千多人，比起缺了一個大隊的29聯隊還要多出近千人，又是在夜晚的情況下，此時恐怕已經處於被壓制的局面。
轟轟……
相比起日軍的擲彈微，620團也有自己的迫擊炮，輕重機槍的射程不及八九式擲彈筒，但60，82兩種口徑的迫擊炮射程卻不是擲彈筒所能比得上的。一連串的**打下去。十數名日軍相繼被炸死，八九式擲彈筒榴彈所導致的爆炸也加速了日軍的死亡。
“他孃的，小鬼子打進大帥府了，把這羣王八蛋趕出去！”９６８營一個連的士兵涌入到朝陽街時，看到門口戍衛森嚴的日軍，頓時勃然大怒，操起機槍便是一梭子掃過去，守衛在街道兩邊的日軍當即被打死多名。
親眼目睹了大帥府的財富後，喬君柃木哪裡肯輕易讓這到手的鴨子重新飛走，指揮日軍與這些悍不畏死的９６８營士兵在街頭鏖戰。屍體一具具倒伏在路邊，鮮血沾滿了大帥府前的朝陽街道。
“不準用大炮，會毀掉大帥府！”９６８營的營長李國飛一巴掌煽在炮兵的後腦久上，“就算用人命堆，也要把大帥府奪回來！”
奉天城中心爆發的大戰使得還未被戰爭波及的外圍市民捲起細軟紛紛逃出城外避難。黃國棟是黃顯聲的兒子，此時正帶着一隊警察逆着人流而上，向奉天接近，相較之前的相對平靜，此時的奉天城已經打得沸反盈天，隔着數裡都能聽聞到城中傳來的槍炮聲。黃國棟詫異地看着夜色中數裡外的奉天城，不知道此時省城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少帥不是下令第７旅不能抵抗嗎，連張海鵬都跑了，難道真的打起來了？
“老先生，省城裡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打起來了？”黃國棟攔着一個教書先生模樣的老者問道，老者拄着柺杖，一身黑色長袍，背上的簍子裡還揹着一個看上去不到一歲的娃，小傢伙正酣睡着。
“我怎麼知道，興許是打起來了吧，你們這些當兵的，當警察的怎麼還問我這個糟老頭子，你們不是應該更清楚嗎，也對，聽說什麼總參謀長都跑了，北大營的旅長在奉天街道上看到日軍扭頭便跑，你們這些人兵不是兵，將不是將，臨到頭都打起來了，還兩眼一摸黑，要尋着我們小老百姓問。”老者氣憤已極，說到激動處，跺着柺杖道，“想不到臨到老了還要被東洋鬼子趕出老家，真是晦氣，要不是兒子留下這獨娃，我這把老骨頭死在奉天也沒什麼，真是作孽啊！”
老者老淚縱橫，揹着小孩便走，將黃國棟扔在後面不再理會。
路過的百姓向幾名警察投來半是畏懼，半是不屑憤懣的眼神。夜色下黃國棟臉皮子臊熱得慌，也沒有再攔百姓的路，直接策馬返回，“走，回去！”
“隊長，咱們不是要去奉天城看情況，回去做什麼？”跟着的十幾名警察此時大多也面帶愧色，不解地向黃國棟問道。
“幹什麼，去請黃司令出兵，媽了巴子，日軍還沒打進奉天城，咱們就扯腳丫子跑得比百姓還快，你們不嫌丟人，老子這臉上臊得慌！”自幼在黃顯聲的影響下長大，黃國棟骨子裡也是一個愛國主義者，不過比起黃顯聲，要多了幾分年輕時的熱血，此時在老者的譏諷下，臉上掛不住，策馬便往回走。
“隊長，等等我！”後面十幾名警察連忙跟上。
縱馬疾奔下，沒過多久，黃國棟便喘着大氣，一路來到黃顯聲在郭家屯的歇腳的地方。
砰！門被大力的推開。
“國棟，不是派你去奉天城打探情況了嗎，怎麼回來這麼快，發生了什麼事？”黃顯聲看到兒子怒氣瑩然的面孔，皺眉問道。
“第７旅的士兵都跟日軍在城裡打起來了，咱們爲什麼不放一槍一彈就撤出來？我去奉天城，還被別人當着面指責拿着軍晌，打起仗來跑得比老百姓還快。城南全是逃難的百姓，拉個人一問都知道奉天城裡打起來了，還用去城裡打探情況嗎。”黃國棟氣呼呼地反問道。
黃顯聲額頭上青筋跳起，但卻未出聲訓斥，對於張學良的不抵抗主義，他也同樣憋屈，但此時黃顯聲仍然對張學良還抱有着最後一絲幻想，期待張學良在認清日軍的真實面目之後下令反擊。只是現在奉天城一團稀糟，黃顯聲苦苦等待的命令仍未到來。此時面臨黃國棟的指責，他卻無力反駁。
“第７旅當真跟日軍打起來了？”黃顯聲問道。
“隔着幾裡都能聽到槍炮聲，還能有假？東大營不過一羣學生兵，整個奉天城只有第７旅有跟日軍對打的實力。除了第７旅，還能有其他的部隊？父親，爲什麼第７旅都敢頂着上面不作爲的命令跟日軍打，咱們卻要不放一槍退出奉天城捱上全國民衆的罵聲，父親，你要是不同意，我自己帶人去奉天跟日軍打！”黃國棟氣憤地說道。
“胡鬧！”黃顯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粗重地呼吸着，“也罷，大不了給少帥免了軍職，第７旅敢做的事，我黃某人也不落人後！”
黃顯聲下定決心道，“劉副官！”
“司令，有什麼吩咐？”劉瀾波站在外面對於裡面的爭吵聽得一清二楚，聽到黃顯聲的傳喚，馬上站到了門口。
“傳令下去，所有人回師奉天，跟日軍血戰到底，協助第７旅將士奪回奉天！”
“是，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