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 章 潰敗
信心滿滿在鄧錫侯面前說了大話的劉壽山在15路軍的夜襲下吃了一鱉，當下惱羞成怒，親自率部對耿佑民部反撲。 雙方在平武縣的武家寨一通激戰， 炮聲連天。 劉壽山主力一個師打了兩天終於將耿佑民大部擊退， 自感揚眉吐氣的劉壽山當下率部對敵軍窮追猛打， 大有名揚天下， 隱隱有成爲民國第一強軍的15路軍也不過如此的感覺。 恐怕這一戰之後， 別說在川軍裡面， 就是在整個民國， 他劉壽山了要一戰成名了。 畢竟強如日本也未能像他這樣一鼓作氣的打得對方大敗虧輸。
想到即將成爲國內名將的劉壽山意氣風發， 至於鄧錫侯發來的電報裡面提醒謹慎用兵， 恐15路軍有詐的電文劉壽山也只當是鄧錫侯忌妒他所取得的勝利， 畢竟鄧錫侯雖然居於劉湘之下， 但鄧錫侯是與劉湘一個時代成長起來的川中諸侯之一， 也做過與劉湘對立的事，算不得劉湘的嫡系， 跟他更是沒有任何的利益共同點。對於鄧錫侯的日本置之不理後， 劉壽春動用了手下所有能調用的力量，對敵軍進行反撲。一舉將耿佑民部壓縮到川甘交界地帶。 不過此時馬壯指揮的一部士兵與洪承文所部一團又一營已經成功迂迴到劉壽春部左右兩翼。 與耿佑民反擊回來的部隊形成了一個並不完善的包圍圈， 三面夾擊之下， 已經打慣了川戰的劉壽春部只支撐了幾個小時，便紛紛潰敗， 其中相當一部分在洪承文部川籍軍隊的勸誡下棄械投降， 其他的紛紛潰散。 劉壽春被15路軍這一波兇猛的反擊給打蒙了， 甚至警衛將他拖出包圍圈的時候還沒能回過神來。
“愚蠢， 劉壽春這頭豬， 自己送命不要緊， 誤了我的大事。” 鄧錫侯收到劉壽春兵敗的消息之後， 將手裡的電報扯得粉碎。怒氣衝衝的將劉壽春家裡女性全部問候了一遍。
“姐夫， 對方來勢洶洶， 咱們現在該怎麼辦？”鄧錫侯 的妻弟陳靖撓着腦袋問道，“ 現在劉壽春一敗。 之前的佈置可就露出了一大段口子， 要是15路軍現在涌進來， 咱們恐怕也要傷筋動骨， 不過咱們要是後撤， 恐怕劉壽春這傢伙逃出來的一點部隊都要給15路軍吞回去。不好向省主席交待，真是難辦呢。”
“有什麼難辦的， 劉壽春貪功冒進， 我未治他敗兵之罪， 難道還指望救他把我的部隊也搭進去？下令， 全軍後撤。”鄧錫侯冷冷一笑， 這個小舅子還是有些本事的， 一眼便瞧出了劉壽春兵敗後對於川北全局的影響， 但劉湘在四川的地位再高也不至於因爲一名敗軍之將怪罪到他的身上來。 之前二牛爭川， 劉湘之所以能擊敗其叔劉文輝他可是出過大力的。
“姐夫。 這樣一來， 可是把川北五六個縣都讓出去了。” 陳靖吃驚地說道。
“讓就讓了， 總比把本錢搭進去的好。”鄧錫侯臉上也有些肉痛地道， 這一退，15路軍至少能趁勢佔掉五六個縣。其中就有兩縣在他原本的統治之內。
經過一翻調整， 三天之後， 鄧錫侯與馬壯正式交上了手，不打不知道，打了嚇一跳， 纔打了三天就損失了一個師。 愛惜羽毛的鄧錫侯連忙收兵後撤，憑這樣的消耗速度， 恐怕沒等把15路軍打跑，他手裡的一點實力就消耗殆盡了。 更何況此時風聞姜立還要再派兩個旅進川。 怪不得劉壽春之前吃了敗仗，看來也不全是大意所致。
“姓蔣的， 我日你個仙人闆闆， 孫殿英，你個沒膽貨， 老子跟姜立打得頭破血流。 你自個兒縮在後面看戲， 真他孃的沒卵。”
鄧錫侯在川北碰了個頭破血流， 未等他的命令便全軍後撤， 劉湘此時破口大罵， 將原本約定一起攻打15路軍的孫殿英這些能罵的都給罵上了。渾然忘記是自己決定先行進攻的。戰鬥已經打響， 此時川軍已經騎虎難下， 不得不咬牙堅持下去了。
再度調集大軍，匯合接連失利的鄧錫侯部時已經是半個月之後，與馬壯部集羣接連幾戰斷斷續續打了又將近半個月，待各部到齊依仗兵力上達到超過八萬人的巨大優勢 ，一度將馬壯集羣兩萬餘人的兵力壓迫到青川， 平武縣一帶。 在這片狹小的區域， 加上後方增援過來的一個旅，雙方陳兵十餘萬。 雖然比起當初幾十萬人的川中軍閥混戰仍然規模不顯， 可如果狹小的區域， 其兵力密集的程度要刷新了以往鄧錫侯，田頌堯的見識。此時川軍仍然還在增兵，天氣越來越冷， 黃河封凍也許用不了多久了。 不過眼看着川北的戰局已經進行到了最後關頭。 就在鄧錫侯， 田頌堯以爲必勝的時候，在平武縣城搶修了一個多月的機場終於能初步供給飛機起降。 近十萬川軍在狹小的陣地上發起全線進攻時， 從甘肅境內飛到川北的空中戰機陸續抵達平川， 青川兩縣上空。 採取穿梭轟炸的方式， 第一批兩個小隊轟炸機在機場補充了油料之後立即起飛作戰， 然後第二批在空中盤旋的戰機降落補充。 這個規模不大的機場被利用到了極致， 將近三十架轟炸機在川軍的頭頂上一通狂轟濫炸 ， 直接將進攻的川軍先頭部隊給炸垮了， 地動山搖的震顫中， 四處都是川軍驚慌失措的逃跑與慘叫。 馬壯所率領的川北集羣趁勢反攻，直撲川軍指揮部， 鄧錫侯， 田頌堯慌亂中帶兵後撤。 至於已經崩潰的前線就算是武侯再生也無力迴天了。
鄧錫侯， 田頌堯一口氣逃到了成都以北的德陽， 將川北的十幾個縣盡數丟給了馬壯。 兩人在德陽收攏潰兵， 點檢兵馬，當初的近十萬大軍此時已經只剩下不足四萬人槍。 而更讓他們心膽俱喪的是幾十架飛機撲天蓋地轟炸的場面， 簡直非人力可以抵擋。 對於15路軍的善戰此時纔有了個直觀的認識， 但代價卻是無比巨大的。
而此時在黃河以北厲兵秣馬多時的孫殿英看到川軍的慘敗之後， 哪裡還能提起繼續南下的念頭。 行到了綏遠一帶， 當下調轉馬頭， 做出一副死賴在綏遠的駕勢， 哪怕跟閻扒皮的晉綏軍一戰也在所不惜了， 總好過跨過黃河走艱闖險去摸姜立的老虎屁股，況且蔣委員長當初承諾的幾路大軍也根本不存在， 兔子急了還咬人，南京也不能把人往死裡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