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章 嚴峻的形勢
“茲621團團長擅離職守，免除其團長職務。622團團長作戰有功，鑑於旅長王以哲消息全無，特委任622團團長姜立代理旅長職務，全權負責奉天戰事。東北邊防參謀總部。”
僅管這道命令有些不倫不類，不過唬下面的士兵卻是足夠了，至於東北軍的上層，姜立沒打算要在那些人面前立牌坊。
“王團長，此時東北全局牽一髮而動全身，吉林，黑龍江的形勢比奉天還壞，關東軍正在積蓄力量全力反撲，我這也是爲了儘可能集中奉天所有力量反抗關東軍。”
別人姜立可以不管，但對於王鐵漢，姜立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能帶着一個團與29聯隊在奉天城拼殺還稍占上風，比起歷史上的那些國*軍師，王鐵漢要強了幾個等級。而且王鐵漢在第7旅的操守本身便是比較讓人尊敬的。
“我省得，後面的戰事該怎麼辦？按照日本人的反應速度，駐遼陽的關東軍15旅團部，步兵16聯隊，在今天5點左右便能趕到奉天。而駐紮在旅連的第二師團部，步兵第30聯隊，重炮兵大隊最遲今天中午便能趕到奉天。加上從鞍山第6獨立守備大隊，與在鄉軍人。也就是說明天奉天方面至少要面對兵力達到八千以上的關東軍主力。這還不包括從鐵嶺，公主嶺那邊增援過來的獨立守備大隊一千人左右。”
王鐵漢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也知道以姜立的個性不會在這個時候想着去爭權，眼下奉天的危機看上去是度過了，實際上形勢卻絲毫沒有好轉。
姜立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3點21分，遼陽增援過來的日軍已經近在咫尺了。
姜立剛要開口，外面士兵急報道，“團座，王團長，奉天警備署黃司令來了。”
“舅舅，他不是離開奉天地顧嗎？”姜立喜出望外，走到邊防參謀總部門口處，只見黃顯聲，劉文波，還有後面一個年輕人正大步走來。
“從文，好小子，想不到你平時悶不吭聲，忽然就幹出了這等大事，幹得太漂亮了。”黃國棟越過黃顯聲，直接擂了姜立胸口一拳，一臉難以掩飾的興奮。看着姜立詫異的眼神，不滿地說道，“怎麼，不會打了個大勝仗，你就不認我這個表哥了吧？”
“哪裡的話，我在這奉天闖下了天大的禍事，還怕給你們惹麻煩上身，你們看到我就躲呢，哪裡敢不認你們。”姜立苦笑一聲說道，這年輕人跟黃顯聲也有幾分相像，應該就是黃顯聲的兒子了。
“什麼叫天大的禍事，少帥一聲令下，這數萬東北軍都當了縮頭烏龜，只有表弟你站出來力挽狂瀾，你做的這些事光宗耀祖，爲國爭光，哪個敢小看，我跟父親又如何會不認你。”黃國棟不悅地說道。
姜立聽得心頭一暖，黃國棟的態度很大程度上也說明了黃顯聲對此事的看法。
“國棟說得不錯，從文啊，士別三日，讓人刮目相看，你的功績，東北三千萬民衆，全國四萬萬同胞都看在眼裡，反而我帶着兩千警察不放一槍一彈逃到了郭家屯，這件事上，我不如你。”黃顯聲坦蕩地承認，臉上也有一絲慚愧的神色。
“舅舅休要如此說，你來得正好，我與王團長正在商議接下來如何抵抗關東軍入侵的問題，要是有舅舅加入到這個作戰計劃裡面來，我東北軍戰勝的把握又大了幾分。”姜立大喜將黃顯聲拉到作戰地圖面前，又將王鐵漢引薦給黃顯聲幾人認識。
黃國棟聞言大是興奮，沒想到他也能親耳聽到如此振奮人心的作戰計劃，自從甲午戰爭之後，關東軍便像一顆毒瘤寄生在東北，而眼下他們卻要商量着如何打掉關東軍。
“有什麼需要舅父幫忙的你僅管說，後生可畏，我這個當長輩的當了一次逃兵，絕不會再當第二次。”黃顯聲語氣堅定，歷史上在奉天的戰場上他畏於軍令帶着警察撤退到了錦州，張學良畏懼日軍仍然下達了撤退的命令，但黃顯聲義憤地帶着僅剩不多的隊伍在錦州就拉起了反抗日軍的大旗。後來因爲通共，黃顯聲被捕，直到解放前被特務殺害，也讓黃顯聲帶着遺憾離開了他眷戀的國家，還有那未完成的事業。
時間緊迫，姜立也沒有再客套，直接回到作戰地圖前說道：
“目前，奉天城的日軍除了一百俘虜外，其餘全數被殲。打掉日軍的第二獨立守備大隊之後，我讓王三炮帶兵前去徵調民衆，並且從兵工廠那邊調運炸藥，準備炸燬鐵路。不過兵工廠那邊的火車出了點故障，一時間也沒別的車皮，今天凌晨從南面倒是來了兩節列車，已經被截留下來。從鐵嶺，公主嶺那邊增援過來的近一千獨立守備隊日軍，我已經讓任建國帶東大營的一千四百多士兵前去文官屯設伏，另外增調了三個炮兵連，以有心算無心，應付這支日軍應該不成問題。”
“從公主嶺，鐵嶺兩地增援過來的日軍接到命令必然第一時間奔赴奉天城，兩支軍隊必然分批而來，沒有配備重武器，東大營新兵又加強了三個炮兵連，攔下這支日軍確實沒問題。”黃顯聲之前收集日軍在東北的動向報告給張學良，對於日軍在東北各地駐軍也瞭如指掌。
“然後需要應付的是來自遼陽，旅順一帶的關東軍主力，加上附屬的獨立守備大隊，在鄉軍人，兵力不會低於八千，很可能在九千以上。遼陽的若是全力趕來，兩個小時後差不多就能到奉天外圍，而旅順那邊乘火車北上，也不會超過今天中午。”姜立語氣十分凝重。
“還有一路比較讓人擔心的，是日軍從朝鮮調來的援軍，以及日軍見勢不對，極有可能會把駐長春的第3旅團部，騎兵聯隊與步兵4聯隊調往奉天。也就是說奉天這兩天實際面臨的日軍規模很可能會超過1萬兩千人。那些在鄉軍人若是算起來，會有接近兩萬人。”
“麻煩的地方在於南京與少帥方面都堅決實行不抵抗主義，也就是說除了奉天現在的軍隊，咱們很可能沒有援兵。”王鐵漢，黃顯聲等人此時都能感到問題的嚴重形。
就連黃國棟，從之前的興奮，到現在臉色也垮了下來，悻悻地說道，“難道少帥就這樣眼睜睜看着奉天獨立與日軍作戰嗎？”
劉瀾波苦笑道，“以南京方面與少帥的作風，數次強調堅決不抵抗，這個時候從文跳出來唱反調，還打出了這種戰績，說不定反而會惱羞成怒，不追究從文違反軍令之責都算好的，哪裡會派什麼援兵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