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擾亂軍心者，統統槍斃！”阿帕納先科暴跳道。
他那道封鎖消息的命令並不管用，關於身後的道路被截斷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軍營。雖然鐵喇叭的手槍在不斷響起，但人心惶惶下，每個人都想了解到底發生了怎麼回事。
“我們被華夏人包圍了！”有人輕聲嘀咕道。
“真的？”世上總是不缺乏好奇的耳朵。
“我們後邊的城市都被佔領了！他們已經截斷了我們的後路！”
“不會吧？”
“不會？知道嗎，我們身後有數萬華夏軍隊，還有坦克火炮。聽說烏蘭烏託也被華夏人佔領了。”
“有那麼多人嗎？還有坦克，他們怎麼弄過去的？”世上總是不乏質疑者。
“你沒聽到空中一直有飛機響嗎？人家有大型運輸機，直接就往我們後方空投士兵。坦克也能運過去！還有，你別忘了那些蒙古人，他們和華夏人是一夥的。”
“有可能，我聽說前兩年，蒙古人還想投靠曰本人呢。現在幫華夏人，很有可能。”有人自以爲是的分析道。
“不是有可能，他們本來就是一夥的，都是一羣黃皮猴子。”有人忿然道。
“不能那麼說，我們是國際主義者，全世界的窮人都是一家人。陰謀叛亂的只是少數人，大多數蒙古人民還是向着我們的。”有人還在堅持真理道。
小道消息突然沉默了片刻，不多久纔有人說道：“聽說正是在一些蒙古人的帶領下，他們纔在晚上攻的那麼輕鬆，聽說還有兩支蒙古騎兵直接投靠了華夏人，溫都爾汗就是這麼被他們攻下來的。要不然也不會把整條補給線都給切斷了。”
“真的是是被切斷了，聽說在賽音山達那邊聚集了很多的卡車，但已經回不去了。艾拉格已經被華夏人佔領了，食物一點都運不過來。”
“幸好，前兩天還運來不少食物！”有人慶幸道。調集軍隊的急行軍，使得很多人拋棄了一切不必要的東西，就連軍糧也準備不足，結果在外蒙曾經出現了食品供應不足的情況。爲此，蘇俄指揮部特地運來了十幾車食物在衆多士兵面前亮亮相，穩定軍心。所以，很多人知道他們有充足的事務。
“我們的3號後勤倉庫昨天被華夏人的炮火轟沒了，聽說還有人故意縱火燒了1號倉庫。聽說其他幾個倉庫也都完了，食物恐怕已經沒多少了。”
“怪不得我們的夜宵也只能啃黑麪包了！”有人恍然大悟道。
“只怕過兩天，連黑麪包也沒得啃了！”有人嘆息道。
衆人一起沉默，當兵的人但凡是有點腦筋的都知道後路被斷，又沒有糧食的後果。
隨着蘇俄軍隊的物資倉庫很多地方都遭到了轟擊和間諜的縱火。昨天傍晚，軍營中就流傳起了糧食不足的消息。那些從前線退下來的蘇俄士兵晚飯的時候，只能啃點黑麪包。很多士兵逐漸開始相信那個後方補給線被截斷的傳言。
傳言越傳越烈，前方戰鬥的士兵聞着對面暖暖的肉湯的香味，再摸摸飢腸轆轆的癟了的肚子，牢搔積聚的越來越多。
那些軍官更加知道缺糧又被斷後路的危險，僅僅一個內部穩定，就讓他們頭疼。
那些傳言不止是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而且他們很多都是真實的，讓人無法理直氣壯的反駁。
雖然後方的情況無法證實，但現在前線食物緊張卻是事實。當面對士兵的質問的時候，他們拿不出更多的食物來安慰他們的肚腸。即使有食物，他們也不敢全部拿出來，來讓士兵們揮霍的放心一下，因爲關於後方的情況，他們瞭解的情況更詳細一些。也更加的擔心。
誰知道一夜的時間，後邊就起了那麼大的變化。後方失去了補給，緊靠着殘存下來的食物還不知道需要支撐多少天，才能打通後方的補給通道。誰敢把食物都一下子分發出去？上邊早就有了命令，要進行食物的嚴格管制。就連一些特權的軍官都享受不到美餐了，更不用說下邊的小兵嘍囉了。
上邊的食物一緊縮，立即證實了很多人心中的猜想。整個軍心都在動盪，使得阿帕納先科昨夜起發起的總攻在謠言的撼動下，一開始就疲軟了。
軍心就是很微妙，一旦動搖，即使再多的軍隊也會成爲一團散沙。前兩天的攻擊不斷受挫，加上流言的干擾，已經沒有多少士兵還能鬥志昂揚了。磨蹭了半夜，在對面先鋒軍猛烈火力的壓制下，蘇俄軍隊連那已經千瘡百孔的第二道戰壕都還沒有攻下。
……“莫斯科對你們的行動很不滿意！你們已經沒有退路了！”阿帕納先科暴怒道，兩隻通紅的眼睛瞪着下邊的一衆將星。
衆人端坐不語，唯恐阿帕納先科那些“我審判你”的口頭語落到自己的頭上。
“現在的情況大家也都瞭解了，下一步我們需要打破這種僵局，鼓舞起士兵們的士氣來，贏得最後的勝利！”阿帕納先科的口氣稍稍緩了緩道。
“因爲食物的事情，士兵們的意見很大。士兵委員會的同志也特地提出要先解決這個問題。”鮑裡沙夫不得不發言道，他管理的後勤系統現在一團糟，恐怕不久後的各種責任都要扣到他的頭上了，他不得不先提一下。而且他的背後是軍政委熱爾托夫。熱爾托夫和阿帕納先科的不和也是衆所周知的，這個時候也需要他出來表示一下。
阿帕納先科沒有直說，只是掃了下邊一眼，才說道：“你覺得食物問題如何解決？”
鮑裡沙夫微微一愣，阿帕納先科向來很少徵求他人意見，家長作風的讀才式暴烈是出了名的，怎麼突然詢問了起來？
不過在阿帕納先科咄咄逼人的注視下，他不敢猶豫，隨即說道：
“烏蘭巴托正在頻頻告急，我們必須先去救援那裡。我們在烏蘭巴托有大型的儲備倉庫，因爲之前司令部的命令是要首先確保運送彈藥和武器，所以那裡堆積了大量的食物以及其他物資。我們只要打通通往烏蘭巴托的道路，就可以憑藉着那些物資以及周邊部落的那些牛羊，穩定住軍隊的形勢。”
旁邊參謀長斯莫羅季諾夫面無表情的聽着，不過心中卻在冷笑。這條法子在正常情況下，不失爲穩妥的方法。要不然30萬大軍一旦因爲糧食的問題亂起來，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不過，現在是特殊情況，根本沒有時間讓阿帕納先科穩妥起來。
莫斯科的最後通牒，他也瞭解到了。如果完不成，他也一樣倒黴。而且阿帕納先科會更倒黴。
雖然斯大林也知道他的忠誠，要不然也不會把他扶到這個位子上。但如果無能的敗軍之將的牌子掛在了他的胸前，恐怕他這個快速提拔起來的大將也會遭到其他人的冷箭而倒下。不要說什麼忠誠，在遠東軍區中還有更多的人喊着忠誠可用。而軍政委熱爾托夫受到的懲罰肯定要小的多。
想到這裡，他突然羨慕起那個待在伯力遠東軍司令部中的那隻老狐狸了。
“我們的食物不足，可能還不足三天。而後方即使打通到烏蘭巴托的道路，也需要費很大的力氣和時間。而我們的對面還有十幾萬的華夏人，卻不會給我們足夠的時間。”阿帕納先科沉默了片刻，纔開口道。
“大家都知道，德國人在西方正在虎視眈眈的窺視着我們，曰本人在遠東也在蠢蠢欲動，我們只有用一場勝利來震懾那些不懷好意的鄰居們。所以這一場戰爭，我們必須勝利。時間緊迫，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阿帕納先科聲音有些低沉，但那雙眯起的眼睛中卻透漏着弒人的光芒，直接盯向了欲言又止的鮑裡沙夫，嘴角冷笑繼續說道：
“食物並不僅僅來自我們的後方，華夏廣闊的土地上到處都有我們可以任意取用的食物，甚至更多的功勳和財富。爲了懲罰這羣侵略者，我們也需要告訴那些被帝國主義的走狗統治下的華夏人民，侵略者醜惡嘴臉的真相。”爲了掩飾那句財富激起的衆人眼中的赤果果的火花濺射，阿帕納先科最後加了一句大義凜然的話語。
“華夏是個好地方啊！”隨着阿帕納先科的話音落下，下邊已經有人小聲嘀咕道。
“對，越過邊界線，那邊的食物更多！”有人眼中的貪婪還是流露了出來。在邊界線的另一邊，軍功，榮譽、財富和女人，似乎一切都有了，讓有人頭腦開始發熱，渾然忘記了這幾天的慘痛。
“爲了祖國，爲了聯盟，我的命令依舊是向前進攻！”阿帕納先科再次面無表情的命令道，接下來只能死命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