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我們也曾跟隨古教授參與過實地考古的協助工作,但基本都是在省內,而且都是一些不被重視的考古項目實習觀摩,而這次古教授竟然說我們要去新疆,那想必是非常具有重大考古價值的項目,這種機遇對於我們這些還沒有畢業的考古專業大學生而言,說機會“千載難逢”也不爲過,說內心不興奮,不激動,那也定然是假的。
第二天我提早到達考古所的時候,古教授、楊國修他們已經在那裡等我了,沒想到的是秦麗影竟然也在。
古教授看我到了就開口說:“既然人已經到齊了,那我們開會吧。今天把大家都召集過來,就是想告訴大家,我們的古塞人國遺址考古計劃已經被上級審批通過了。”
“古塞人國考古計劃”一出,我們都還是一頭的霧水,楊國修第一個開口問道:
“古教授,您說的古塞人國遺址是怎麼回事啊?我們都沒聽您說過啊?”
古教授回答說:“古塞人國是一個很久遠的古國,距今約有3000多年的歷史,據載,古塞人活動範圍在帕米爾、天山及北疆等地區,在伊犁河流域活動居多。同歷史上的遊牧民族一樣,他們的生活方式以‘隨畜逐水草’爲主,而且還具備高超的冶煉、加工鐵器技術。 塞人喜歡身着奇特服飾,崇尚各種金質的飾牌飾片、銅器及各種野獸紋圖案。入居西域後,曾在新疆歷史舞臺上扮演過舉足輕重的角色。古塞人約在公元前3世紀末進入階級社會,開始建立國家政權,最高統治者稱‘塞王’。據說,古塞人個個都是勇士,驍勇善戰,英勇無比,曾一度在大漠稱霸。”
說着,古教授停下,接過我遞過去的一杯水,又說:
“位於昌吉州呼圖壁縣雀爾溝以西13公里的克孜勒塔西山,距縣城約75公里的一片處於兩條山溪匯流之處的西北岸斷壁上有一片岩畫,被稱爲康家石門子巖畫。此巖畫被考古界判定爲公元前1000多年前古塞人部落時期的巖雕藝術,該岩石畫反映了當時古塞人的生活場景,也表明古塞人曾經在那一帶活動過。但據我推斷,那是古塞人中期的遺蹟,後來他們去了哪裡就沒有史料可查了,這也正是我們這次所要探尋的。”
古教授又停下喝了口水,繼續講:“要想研究古塞人的歷史,我們還要先了解另一個古代民族,那就是月氏人。但月氏人我們就有較多的瞭解了,他們是3000多年前從西方遷入我國河西走廊地域的遊牧民族,生活的時代大約是中原的戰國時期,活動於河西走廊到塔里木盆地的廣大地區,秦漢之際逐漸強盛。公元前176年前後,受匈奴的攻擊,被迫向伊犁河流域遷徙,驅走那裡的塞人而居其地。之後,古塞人國就從此在史料上再也沒有出現過,但是有的人說古塞人漸漸地絕跡了,也有的人說他們遷至無人知曉的大漠深處,在那裡又不斷地繁衍下來,並曾一度復國建立自己的文明。”
古教授說完停了下來,楊國修問道:“那您是不是更相信第二種說法呢?”
古教授呵呵一笑,說:“對,多年來我一直在悄悄地蒐集資料,終於證實了一些關於古代塞人國後期文明存在的資料,正是因爲這些資料,才更加堅定了我的決心。於是我就向上級打了一份幾萬字的考古項目申請報告,上級經過審覈,終於同意了我的申請,還撥給了我五萬塊的資金作爲考古基金,看來上級對這件事很是重視啊。我也相信,一旦我們這次考古活動取得成功,就一定會是一項震驚全國,甚至是震驚世界的偉大考古發現。”
聽了這些,我們幾個都顯得興奮異常。這時,沒想到秦麗影卻開口了:
“乾爹,您能不能告訴我們,你所說的資料到底是什麼?”
考古教授聽了微微一笑,露出一副讚許的表情,說:
“我當然不會捕風捉影,貿然做出這麼大的決定的。在前一段時間,我在一次考古研討會上,有一位專家從一個新疆小販的手裡搞到了一個造型奇特的陶瓷,我看了以後很驚訝,上面的人物形象竟然跟我研究多年的古塞人民族很像。據那位專家說,那個小販是從新疆的天山以北,伊犁河以東的大漠深處淘到的,而那一片區域正是古塞人國後來最有可能遷移的區域,這就更讓我相信後期古塞人國存在的可能了,不管怎麼說,這是值得我們去探尋一下的。”
古教授接着又說:“你們幾個要好好表現,還有幾個月就要畢業了,這次考古項目的總結報告就作爲你們的畢業論文,都用點心!”
我們四個聽了更加激動了,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就要成爲真正的考古人員了,馬上就能爲考古事業做出自己力所能及的貢獻了,我感覺到了自己存在的價值,心中的興奮更是無法抑制。這時,我看了一眼秦麗影,沒想到她卻像個雕塑般平靜地坐在那裡,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隨後,古教授讓我們安靜下來,又吩咐了一些準備要帶的物資和工具,還問我們有沒有未想到的東西,楊國修說要帶上一部照相機,佟陽說帶上洛陽鏟,趙陶然說多帶些衣服,新疆的夜裡很冷。我正要開口時,秦麗影又開口了,她說:“乾爹,能不能給我把槍?”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古教授微笑着說:“麗影,我們只是去一個可能存在的古國遺址考察一番,應該不會有什麼特別的危險吧?”
“乾爹,我只是覺得這樣更妥一些。”
古教授想了想,說:“麗影,這次我們的考古計劃沒有被批准帶槍,再說我們此行的目的是找到古塞人遺址,其他事項是後續的事情,我們多帶些必要物資就夠了。”
說完我們幾個都笑了起來,秦麗影卻沒有再說話。於是,我們各自回去準備東西去了,約定兩天後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