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不同尋常的味道
“另外我們還得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白馬把如此重要的東西給了我們,萬一他被發現怎麼辦?
我們是否要營救?”錢院長提出了大家都想到,但沒人敢提的問題。
當下華國在阿美莉卡確實有人,但很少。
能量極其有限。
“我讓洞窟的人和白馬說過,他如果到洞窟,洞窟有通道給他逃跑。
關於這個問題,我覺得我們得做兩手準備。
一方面只是洞窟還不夠,對方從洞窟離開之後的後續逃跑路線也得給他規劃好。
白馬要是能順利回國,以他的身份和能力,作用肯定能和錢院長媲美。
另外一方面,如果他被發現,要如何營救,我們也得想好。
第一點容易解決,第二點纔是最大的困難。
對方的身份太敏感了,估計到時候可能需要蘇俄的幫忙。
不過只要能夠把對方救回來,付出多大代價都值得。”
其實他們沒人想到,“樹莓派”不管是阿美莉卡還是蘇俄都沒有。
屬於是當下華國獨有的金手指了。
洞窟是指燕京宮。
1962年的第一天。
學委一處辦公室的門口,華國半導體、計算機、電路等領域的專家全部都在這裡報到,在外面排成一條長龍。
大家都有點摸不着頭腦。
王守武和王守覺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二人都是華國半導體的先驅,前者普渡大學博士畢業後在50年的時候回國,後者則在同濟畢業後就僅需了應用物理研究所工作,1960年華國科學院半導體研究所成立後,他轉到了半導體研究所。
二人來自姑蘇東山莫釐王家,未來將有一門六院士的美譽。
“你知道是什麼情況嗎?”王守覺低聲問哥哥。
因爲從阿美莉卡歸國的緣故,王守武能接觸到更多一手信息。
包括在制定《1956-1967年科學技術發展遠景規劃》的時候,裡面關於半導體的內容,是充分參考了王守武的意見。
不然華國也不會在當下這個時間節點,還有資源投入到晶體管的研發中去。
要知道電子管有蘇俄提供的技術支持,晶體管的難度要大得多,而且完全是從零開始。
正當他們聊着,吳錫九先他們一步走進辦公室。
吳錫九走進辦公室之後眼睛一下就睜大了,因爲裡面坐着的三位,除了錢院長外,其他兩位都是大佬。
前者分管學委工作,他還時不時能見到,後者他就只見過一次。
吳錫九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錫九同志,長話短說,下午三點會有專人來安排你們往內陸轉移。
後續你需要換一個工作地點,因爲從今天起你們的工作內容將會需要絕對保密。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能跟外部透露,你的妻子也會跟着一起去那邊工作。”
“錫九同志,非常抱歉,但這不是商量,這是命令。
你有什麼疑問隨時問,能夠告訴你的,我現在就會告訴你,不能告訴你的,你去了之後自然會慢慢明白。”
吳錫九捏緊拳頭有些緊張,這種突發情況有點讓他沒有反應過來。
過去安排工作好歹會徵求他們的意見,也沒離開過燕京。
而現在這一切都變成了未知數。
“主任,我想問下我要去哪工作?”
“抱歉,保密。”
“我想問下要去多久?”
“抱歉,保密。”
吳錫九作爲在這個時代,22歲就能從麻省理工電子學專業碩士畢業,絕對的聰明人。
知道他想知道的,肯定都保密。
他抿嘴點了點頭:“謝謝主任,我沒有問題了。”
最後才輪到錢院長講話:
“錫九,我知道今天是1962年的第一天,也不想在這個時間點打斷你和你家人的相處。
但確實是國家有需要,不僅是你們,我也會跟你們一起去三線開始新的工作。
我相信你現在內心所有的怨言,當你看到工作內容的那天都會煙消雲散的。”
三人配合默契,第一個說安排,第二個通過答疑的方式讓對方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第三個則用自己的親身經歷來做一個心理按摩。
本身吳錫九會選擇回國,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受到錢院長的感召。
所以他點了點頭:“好,我服從安排。”
他出去的時候,王守武給他打手勢,低聲想問下到底什麼情況:“錫九,裡面什麼情況?”
吳錫九搖頭:“你進去了就知道。”
包括王守武、吳錫九、黃昆、謝希德等一批但凡是在半導體、電路、計算機等方面有點造詣的華國科學家都被徵召前往華國的內陸,西南邊陲的攀枝花。 等到他們的將會是未知的命運。
這樣的安排是一級一級的,他們由錢院長等人來親自吩咐,其他的工作人員則有院裡負責同志通知,但相對給的準備時間也會更加充裕。
幾乎可以說是拖家帶口,夫妻小孩一起在元旦這天千里迢迢從燕京直飛攀枝花。
儘管當下華國的3line建設還沒開始,但已經有所謂小line3在打樣了。
包括一些比較適合的地址都被地質部給選出來了。
幾乎一刻都沒有耽誤,他們當天下午飛到昆明的巫家壩機場,然後再坐汽車前往攀枝花。
到攀枝花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原本給攀鋼的基地被先拿來給他們用。
整個基地燈火通明,肉眼可見的被圍的水泄不通。
幾乎可以說三步一站崗了。
要現在U-2高空偵察機從上面飛過,一眼就能看出這地方的不對勁來。
好在這裡是攀枝花,以當前U-2偵察機的續航飛不了這麼遠。
各個領域的專家們在放了行李後就要到這裡集合,整個節奏異常緊張。
就好像有什麼在背後催他們一樣。
吳錫九在走進這座工業廠房前,回頭看了眼周邊,內心的怪異感愈發明顯。
因爲這地方很空曠,又很亮。
他作爲物理學家,對光是很敏感的。
當下華國自主生產燈泡僅限於白熾燈,而且生產也集中在燕京、申海、羊城的國有工廠,生產設備要麼是蘇俄直接援助的,或者是自己仿造的。
華國自己造的燈泡亮度不會超過1000流明。
而現在整個基地上空的燈泡遠不止這個亮度,很明顯是用到的鹵素燈。
當下華國的鹵素燈要麼從蘇俄進口,要麼從東歐的東德意志或者捷克斯洛伐克進口,東德意志的Narva公司和匈牙利的Tungsram公司都能生產過高質量白熾燈和一些特種燈泡。
吳錫九粗略估計了一下,如果是鹵素燈的話,這裡起碼得用掉華國整整三年的進口量。
光是燈泡就顯示出了這裡的不同尋常。
從突然的安排,到不同尋常的基地,再到這裡用到的設備,彷彿一切都在告訴他,這裡的與衆不同。
等吳錫九和其他十餘位科學家走進工廠廠房後,這種怪異感就更強了。
因爲整個工廠廠房裡擺着一堆設備,包括了發電機、電池。電壓調節器、轉換器、電傳打字機、示波器、多用表等一堆設備。
怪異感來自兩點,第一點是這些設備都擺在錢院長邊上,儘管設備很多,但在這個偌大的廠房裡還是顯得格外的小。
這種感覺就好像你期待看到哥斯拉怪獸,但卻只看到了HelloKitty一樣。
另外就是這些設備連接在一塊跟卡片差不多大小的綠色板子上,那板子一眼就是電路板。
同樣是大設備和小板子連在一起。
這種感覺就更怪異了。
錢院長已經提前在裡面等候多時了,同時他邊上還站着兩位軍人。
他聽到腳步聲之後轉身,“各位,我現在可以給你們透露更多信息了。
我相信這次大家都會不虛此行的。
你們眼前的這個設備,是我們最近才獲得的設備,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先進的晶體管計算機之一。
具有超強的計算能力。
經過我們的初步驗證,其運算能力是我們前不久研製成功的107型計算機的一萬五千倍。”
錢院長說完後,沒有管他們一片譁然。
他接着說:“爲了比較樹莓派和107型計算機的計算能力差異。
我構建了一個流體力學方面的標準問題,蓋驅動腔流的計算,這涉及不可壓縮流體的二維模擬。
然後設置100x100網格,計算達到穩態所需時間。
對於107型計算機需要多久時間,我相信大家都有一個大致的估計,至少也是三天起步甚至更久。
而樹莓派僅僅只需要五分鐘就能得到結果,在計算能力上,它的計算精度也遠超華國當下的技術水平。
對於很多107無法處理的問題,比如火箭引擎燃燒室內的多相流問題,樹莓派也能進行初步模擬。”
本來就在討論的專家們聲音更大了。
在座各位,最起碼也是碩士,還不乏從阿美莉卡博士畢業回來。
哪怕不能理解,也能從三天和五分鐘的對比之下,瞭解到二者的差距。
“這不可能”
最不相信這一點的要屬夏培肅,107機計算機就是她負責研製的。
她在水木大學和華國科學院計算技術研究所主持了這臺基於真空管計算機的研發,這也標誌着華國計算機工業的獨立起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