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看着迅速展開的關於“名片”的新話題，心累地嘆了一口氣。
名片的確也是一種有用的情報，這能用來區分某個遇見過烏佐的倒黴蛋是什麼時期接觸的他……但對伏特加來說，山村操曬出的名片卻沒有任何價值。
“纔拿到一張剛投入使用的新名片就開始驕傲了？”他冷嗤一聲，頗感不屑，“真是個目光短淺的傢伙。”
早在這款名片投入使用之前，伏特加就已經知道它的樣式了。
……因爲他黑進了江夏常用的那家印刷店。
每次設計圖一到，伏特加很快就能收到消息，沒有人比他更快。
因此現在，伏特加對所謂的新名片全無興趣：“重點不應該是那個代替江夏破案的神秘人嗎？吹江夏幹什麼，我對他可比你瞭解多了，趕緊說正事啊……警察真討厭！”
伏特加一邊在心裡嘀咕，一邊看着飛快刷新堆疊的對話框。
看到其他粉絲的熱烈反響，甚至一些求購信息，他忽然明白過來了。
這個警察說有腦子吧，又很沒腦子。可說他沒腦子……他又偏偏很懂得應景。
——山村操恐怕已經本能地意識到，在江夏的粉絲聚集地，不該吹一個趁江夏感冒藉機破案的偵探，所以才只在記者那裡提了“神秘破案人”兩句，而在羣裡則着重炫耀他和江夏的關係。
“這麼下去可不行……”
伏特加想明白了關鍵，很不講武德地把話題硬掰了回來：
[可是聽警方說，這次破案的好像不是江夏先生——阿山先生，你見過那另一位破案人嗎？他真有報紙上說的那麼厲害？]
“妖怪獵人阿山先生”炫耀的步調一頓，間隔許久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纔在衆人的疑問中重新打字：
[當然見過。]
伏特加眼睛一亮，正要拱火以套出更多情報。
然而這時，山村操已經主動道：
[臨分別前，他說他也是江夏的粉絲，難怪我總感覺他的破案風格跟江夏先生很像，或許他就在這個羣裡潛水呢。]
“？！”
停頓片刻，討論聲轟然劇烈，一條條發言嗖嗖往上刷，伏特加徹底沒有了搭話的機會。
伏特加：“……”
幾縷冰激凌般的殺氣從他身上飄出，又在深吸一口氣之後飄落，悠悠落在車裡。
就在這時，手機一震，他收到了一條私發的消息。
“妖怪獵人阿山先生”：[是你嗎，黑澤先生？]
伏特加：“？！！”
他嚇了一跳，差點把手機丟開：黑澤，這不是大哥的姓氏嗎！
網絡和現實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出現了連接點，伏特加心裡咯噔一聲，本能閃過一道念頭：山村操莫非知道了他的身份？！
……滅口一個警部，要冒多少風險？ 他心裡拔涼，腦中疲憊地轉過這些念頭。
不過很快，最初的驚嚇過去，理智稍微迴歸。伏特加頭頂冒出一個問號。
首先，他在網上衝浪的時候根本不敢提任何關於大哥的消息，對面這個警察就算有些扒馬甲的能力，也不該越過他魚冢三郎，直接跳到琴酒那裡。
其次……
就算這個羣馬縣的警部真的知道了他們的真實身份，他也不該這麼客氣這麼開門見山吧。對待組織這麼危險的犯罪分子，難道不是應該先穩住他們，然後徐徐圖之？
各種彆扭之處加在一起，伏特加意識到自己剛纔的推理不對，他轉而冒出一個新念頭。
“黑澤……說起來，我認識叫黑澤的人，好像還真不止一個。”
而除開那些聽說或者只偶爾接觸過的人，令他印象深刻的只有一個。
“烏佐的那個替身，原名‘西圖’，假名‘黑澤佐’的傢伙！”
“可惡的烏佐，難道當初他刻意給部下取這個名字，就是爲了在今天嚇我一跳？”
伏特加不可避免地陰謀論了，雖然他知道這有點誇張，但想想那些前情橫跨十幾二十年前的兇殺案，他又深深覺得自己不該低估烏佐的下限。
“而且就算這次嚇不到，以後肯定還有機會，呵，我已經看透他的目的了。”
短暫平復了一下自己波動的心率，伏特加很快又想到了正事。
——從山村操的那句話來看，這次案件裡，破案的竟然是那個假“烏佐”？
“烏佐這傢伙又在搞什麼陰謀？”伏特加警惕地摸了摸下巴，“算了，先試探一下。”
伏特加：[什麼事？]
山村操：“！”
他只是聽到這個人頻頻提起黑澤先生，所以順口詐了一下，沒想到竟然真的是？
山村操想起這個想要拉攏的野生偵探，發出暗示：
“您的推理非常精彩，真是令人敬佩！我當時簡直以爲是江夏先生在推理。”——所以伱也趕緊像江夏一樣，羣馬縣客串一下警方的業績機……咳，客串一下警方的顧問吧！
伏特加冷笑一聲，撤回了剛纔的消息：
Wшw ⊕тт kдn ⊕￠O [抱歉，我剛纔看錯了，“黑澤”不是我的姓氏——你爲什麼突然叫我黑澤？還有你提到的推理……我明白了，那位破案的先生姓‘黑澤’？]
山村操：“……”這也能看錯？浪費感情！
他正想敷衍一下，結束對話，卻突然見對面發來了新的消息：
[你好像很崇拜那位黑澤先生，難道在你心裡，他能夠取代江夏先生，甚至比江夏先生更加厲害？]
山村操：“？？？”我可沒這麼說過，你這傢伙不要胡言亂語！
“你也不想讓我不小心把這段吹捧泄露到粉絲羣吧。”伏特加嘴裡嘀咕着，瞥了一眼依舊在羨慕山村操的羣聊，然後委婉把這個核心意思私聊給了對面的傻警察。
終於，他靠着僞裝成狂熱粉絲，用自己熟練的威逼利誘技巧確認了：那天去羣馬縣現場破案的，真的就是烏佐的那個替身。
“林間漫步碰巧路過，呵，一看就是藉口，根據我過往的觀察，那傢伙八成就跟在烏佐附近，隨叫隨到。”
伏特加目光掃過山村操提供的其他信息：“刻意讓這個假烏佐現身……是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