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小五郎舒坦地上完廁所,按下衝水。
下一瞬,嘩啦水聲中,他盯着馬桶,愣在當場。
隨着漩渦形成,原本還算清澈的水,逐漸變得一片暗紅——它居然不知爲何變成了血水!
“噫!!”
毛利小五郎驚了一下,猛地往後退去,撞開了廁所的門。
走廊裡的卡爾瓦多斯被這動靜驚動,看了過來。毛利小五郎一轉頭就跟他對上了視線,連忙擡手一個勁往廁所指:“血……馬桶裡全是血水!”
卡爾瓦多斯:“……”
又是從電視裡伸出的手,又是馬桶裡的血,難不成……這裡真的鬧鬼?
“……”
不,不可能!世界上如果有鬼,組織早就已經被冤魂攻破了,至於眼下的這些小把戲,肯定只是人爲的詭計。
居然敢耍他……
想起自己剛纔被那隻手嚇得連滾帶爬跑出屋子的場景,卡爾瓦多斯臉上燒紅,緊跟着心裡就涌起一股憤怒和後怕:還好剛纔沒人看見,否則如果女神恰好過來找他,又恰好看見他從房間裡狼狽地跑出去……
“我倒要看看誰在裝神弄鬼!”
他咬了咬牙,在毛利小五郎驚訝又欽佩的目光中,一腳踹開廁所門,衝了進去。
他走後,江夏從房東的屋子裡探出頭:“毛利叔叔,出了什麼事?”
“別吵了。”話音未落,樓梯那裡也上來幾個人——其他房客循聲趕來,正在趕死線的研究生頗感無語地看着他們,“一晚上就沒安靜過,你們到底在胡鬧什麼?”
毛利小五郎只得重複一遍:“剛纔我上完廁所一沖水,馬桶裡突然多了一汪血水!”
“哦?”另外兩個房客對此很感興趣,“看來‘那個東西’出來了,今晚可要有好戲看了。”
“愚昧。”研究生搖了搖頭,“你們不知道馬桶後面裝着水箱嗎?——肯定是有人往那裡面滴了紅色顏料,所以沖水的時候,馬桶裡的水纔會變色。”
洗手間裡,正緊張盯着血水的卡爾瓦多斯聞言一怔,忽然感覺很有道理。
他快步上前,一把搬開了水箱上沉重的瓷蓋。
然而出乎意料的,瓷蓋底下只有一箱清澈的自來水,並沒有研究生推測的染料。
“嗯?”卡爾瓦多斯心裡罵了一句沒用的學生,正要把瓷蓋丟回去,卻忽然發現平靜的水面上,悄然泛起了一絲波紋。
他蹙了蹙眉,疑惑地逆着波紋望去,然後赫然看到水箱角落,居然靜靜趴着一隻蒼白的手。
那隻手大部分沉在水裡,只有幾根指尖貼着箱壁探出水面,彷彿是揭蓋的動作驚動了它,此時幾根手指緩緩收攏,像有一個人正絕望地在狹窄的水箱裡抓撓。
“……”
哐當——!!
隨着一陣瓷器落地的巨大響動,卡爾瓦多斯再一次敗給了本能,炮彈一樣從洗手間裡飛了出來。
毛利小五郎先是被他的動靜嚇了一跳,緊跟着很是理解地拍了拍這個難兄難弟的肩膀:“血水很嚇人對吧,我也看到了。”
“什麼血水!”卡爾瓦多斯不想跟這個廢柴偵探相提並論,他咬牙道,“水箱裡有一隻人手!”——就是剛纔在房間裡抓他的那一隻!
兩個房客愣了一下:馬桶裡的血水,是這棟公寓裡經常出現的鬧鬼現象,可是人手……這又是哪裡冒出來的鬼東西?
研究生卻搖了搖頭:“真是越說越離譜了,讓開,我看看。”
他走進洗手間,跨過被丟在地上的瓷蓋,探頭看了看滿是血水的馬桶,又看看乾乾淨淨的水箱。
“沒有人手啊。”他無語地推推眼鏡,回過頭看向卡爾瓦多斯,“你是被自己的手在水面上的倒影嚇到了吧。”
“我怎麼可能認錯。”卡爾瓦多斯從剛纔的驚嚇中緩了過來,他深吸一口氣,重新走進洗手間,“不就在……?”
剛纔那隻手貼着的地方,此時已經空空如也。
卡爾瓦多斯不信邪地上前兩步,低頭把水箱找了個遍,然而就像研究生說的一樣——這裡面的確非常乾淨,沒有任何像是“手”的東西。
“……”
一位鐵血狙擊手,冷汗悄然落下。
不過這麼多年堅定的唯物信仰,顯然不會一夕打破,卡爾瓦多斯忽然想到什麼,狐疑地看向研究生:“是不是你剛纔趁亂收起來了?”
“收起來?我收那種東西幹什麼。”研究生十分無語,但頂着對面這人殺氣騰騰的目光,猶豫片刻,他只好把自己的口袋翻了出來,“你自己看,根本沒藏東西。”
卡爾瓦多斯看看水箱,看看他,又摸着自己的手腕,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研究生悄悄瞥了他一眼,總感覺這位新房客精神有點問題,於是越發肯定所謂的“水箱裡的人手”,是這個人看錯了。
他沒再糾結人手,轉而研究起了馬桶裡的血水:“水箱裡確實很乾淨,沒有投放過顏料的痕跡,如果是這樣的話……”
研究生像是明白了什麼,看向毛利小五郎:“你是不是泌尿系統有點問題,偶爾尿血?”
“你才尿血呢!”毛利小五郎氣的頭都大了,“我一沖水,馬桶裡啪的就多出一汪血水——這根本就不是我的問題!”
研究生搖搖頭:“有問題的人都說自己沒問題,保險起見,你還是去檢查一下吧。”
正吵着,忽然,走廊裡的兩個房客發現了什麼。他們盯着走廊盡頭的窗戶,激動道:“來了!”
衆人一怔,匆匆循着兩人的視線望去。看清那裡的景象,他們心裡咯噔一聲。
——天已經徹底黑了,而在漆黑的夜幕中,一個渾身泛着幽光,咧開恐怖笑容的人影,此時正站在窗外,幽幽凝視着他們。
“這不是2樓嗎?!”毛利小五郎拍拍自己的額頭,懷疑自己其實還在夢裡,“我眼花了?”
和驚恐的毛利父女不同,肥宅房客激動得聲音都抖了:“終於出現了!”
毛利蘭的聲音也在發抖,只是原因和他並不相同:“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