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英理和毛利蘭禮貌告辭,往其他幾個律師的房間去了。
碓冰律子朝他們揮揮手,退回了房間。
房門關上的一剎那,她表情變了,露出了一抹計劃得逞的微笑。
“居然這麼順利就把妃英理糊弄了過去,四捨五入,這是不是也算是戰勝了她?”
碓冰律子心情很好,幾乎想要吹一聲口哨,她跳躍着回到牀邊:“不過,作爲一個律師,還是在法庭上擊敗她,才更有意思。”
“如果把這個想法說出來,其他人恐怕會覺得我不自量力吧。呵,但他們不知道,只要用對方法,這種勝利其實不難達到。”
一邊喃喃着,她一邊彎下腰掀開被子,把江夏的外套拿出來丟到凳子上。
然後她踢掉拖鞋,開開心心地爬上牀。下一瞬,鈴的一聲,客房裡的座機響了。
暗中觀察的伏特加:“……”
碓冰律子:“……?”
今天白天她閒得要死,然而沒有人找她。到了晚上,好不容易想關門乾點正事,電話和訪客倒是一個個都找過來了。
碓冰律子很想無視掉這一通電話,然而酒店的座機鈴聲刺耳,眼看着江夏的睫毛好像動了一下,她心裡咯噔一聲,趕忙一個箭步衝到座機旁,防止持續的鈴聲把人吵醒。
“哪位?”碓冰律子接起電話,甜美的聲音中藏着絲絲戾氣——如果是酒店打了電話過來說什麼廢話,那麼等這次退宿以後,她一定要好好寫一封投訴信,讓這羣擾人好事的這傢伙知道知道厲害。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電話對面的並不是服務員。而是她的一個同行:“你好,是碓冰律師嗎?——我是林健太,會在終審時跟你搭檔處理那件案子。
“時間很緊,我想盡快找你瞭解一下細節,但是你的電話打不通,郵件也沒回復——正好我從妃律師聽說了你們下榻的酒店,就請前臺幫我電話轉給了你。”
“啊,是這樣啊。”提起工作,碓冰律子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了:這起案子內情複雜,工廠那邊又很重視,需要兩個律師合作,一起出庭辯護。
碓冰律子於是順口託妃英理幫她找個厲害的律師合作,本以爲身爲對手,妃英理會推三阻四,可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了人。
“話是這麼說,可你就非得今天晚上聯繫我嗎。”碓冰律子一邊在心裡低罵,一邊堆出笑容,跟電話對面的人聊了起來。
……
終於聊完了工作,碓冰律子扣下電話,疲憊地呼出一口氣。
然後她邁着比剛纔略顯沉重的步伐,回到了牀邊。
坐到牀上,看着被窩裡那個名氣比她大了許多的偵探,碓冰律子被打斷的好心情漸漸有所恢復。
“真是好事多磨,好在現在,麻煩事都已經處理完了——原本給毛利小五郎準備的驚喜夜晚,現在要便宜你了。”
她伸手戳戳江夏的臉,忽的一笑:“不對,是便宜我了。你還這麼年輕,就有了這種名望和地位,而且性格也不錯,又不好色……等這段風波平息,我們假戲真做也不是不行。”
“不過那都是之後的事了,至於現在……”
說着,碓冰律子一個翻身,跳上了牀。
下一瞬,“叮咚!”一聲,門鈴再度響起。
剛雙腳離地沒超過一秒的碓冰律子:“……”
煩不煩吶!!
“難道我門口掛了什麼‘敬請打擾’之類的牌子?”碓冰律子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深夜訪客一個接一個,以前我怎麼沒發現自己這麼受歡迎。”
她很想裝沒聽見,可又擔心外面的人見沒人應聲,會覺得不對——如果是平時也就算了,隨口一句“睡着了沒聽見”就能敷衍過去,可今天,萬一外面的人闖進來,或者一直留在門口等着……
做賊心虛,雖然對這種狀況非常不滿,但最終,理智的女律師還是嘖了一聲站起身,重新鋪平被子把人藏好,然後像剛纔應付妃英理一樣,朝房門走了過去。
……
一分鐘前。
“終於打完電話了。”
頭頂的煙霧報警器裡,暗藏的攝像頭悄然運行。
而遠在信號另一邊的某個觀衆,此時正端着已經空掉的可樂杯,睜大眼睛,看着眼前這十分罕見的重大八卦。
伏特加吸溜了兩口空氣,看着監控裡曖昧的景象,吃瓜之餘又有些感慨:“我還以爲烏佐有什麼詭異的新劇本,可是一直到現在,居然還無事發生。”
“難道今晚他沒打算殺人,而是想發展一點浪漫的人生新支線?”
組織幹部有的像苦行僧一樣嚴肅刻板,也有的放蕩不羈什麼都愛幹。
而據他這個資深烏佐學家觀察,不管心裡在想着多麼陰暗可怕的事,至少表面上,“名偵探江夏”這個身份,一直是一個陽光清澈的普通高中生。
“難道烏佐對現狀有所不滿,想像他平時喝酒飆車一樣,也在這方面變得像個真正的成年人?”
看着房間裡曖昧的氛圍,伏特加摸摸下巴,心裡一樂:“沒記錯的話,組織對烏佐階段的任務和要求,就是讓他蟄伏在光明世界當中,保持着現在的身份,發展名望和人脈,直到能輕鬆接觸到上流社會的那些傢伙爲止。”
“但如果他忽然跟一個比他大了十幾歲的律師搞到一起,還惹出什麼新聞……嘿嘿,這算不算是違背任務?”
如果大哥和“那位大人”發現了這件事……
正開心暢想着烏佐將來的吃癟場景,忽然,伏特加一個激靈,猛然想到了一件要命的事。
“等等,我可不是真的來度假的!琴酒大哥讓我盯着烏佐,還特意說了什麼必要時可以出面。而如果我發現了這件事,卻沒有制止,也沒彙報……”
這時,監控裡的碓冰律子一個虎撲,跳上了牀。
“!!”伏特加心裡一突,也跟着一個虎撲,趴到了電腦前:住手!!
他急得抓耳撓腮,飛速思索着現在應該做些什麼。
可誰知就在這時,忽然,碓冰律子停下動作,看向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