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如果能用“射歪了”之類的話當藉口,用麻醉針弄暈白井小姐,那頭髮和指紋之類的東西,豈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
就算爲了防止引起黑衣組織的注視,這種來源的物品,不能直接出示和使用。但如果能據此查出“白井小姐”的真實身份,然後順着這一條線暗中調查,那麼在追蹤黑衣組織的這條路上,沒準會有飛躍式的進展。
這麼想着,柯南繞過兩個礙事的同學,重新擡起了剛剛垂下的手。
他找了一個位置——一個“白井小姐”和兇手獵人呈將近直線的位置,然後翻開表蓋,懷着激動的心,猛地按下了發射。
麻醉針帶着某種難以言說的期望,在他的目送下,破空朝庫拉索飛去。
然而就在它即將命中這個女人的下一秒,白井小姐忽然被一塊石頭一絆,“誒”了一聲,踉蹌倒向了一旁的灌叢。
被她橫着一撞,灌叢裡的東西只好退了出來。江夏一手拎熊,一手拎着灰原哀,退後一步,默默看着庫拉索一個翻滾、裝模作樣地跌坐在地上。
“江夏!終於找到你了!”鈴木園子一臉驚喜,過了幾秒才慢半拍地感覺,事情好像不太對勁,“等等,你們在灌叢裡幹什麼?”
突然被一個帶着組織氣息的東西迎頭撞過來,灰原哀驚魂未定,還沒回過神。
江夏倒是聽見了這個問題,不過他偏了偏頭假裝沒聽見,若無其事地看向庫拉索:“白井小姐?你沒事吧。”
庫拉索也若無其事地拍拍手站起身:“還好,只是不小心絆了一跤。”
……不枉她提心吊膽了一下午。果然,烏佐不會讓一切這麼簡單地結束,他一定藏着某種殺招。
“雖然不知道那個小鬼究竟想幹什麼,但用帶準星的東西瞄着我,肯定沒有好事。”庫拉索心裡暗暗後怕,“手錶那種形態的東西,很難射出有殺傷性的子彈,不過麻醉針一類的東西還是能發射出來的。”
“在烏佐附近睡覺,都得藉助壁櫥擋一擋可能存在的襲擊,而如果在他眼皮子底下暈倒……”
那種下場,她簡直不敢多想。
“而且現在那個孩子敢向我發射不明武器,後面就有人敢朝我開槍,如果再繼續下去,等天黑了,情況只會越來越危險……”
剛纔被柯南瞄住的一瞬間,庫拉索腦中閃過了無數念頭,巨大的危機之下,她突然有了明悟:伏特加雖然大多時候表現的像個憨厚的蠢貨,但在烏佐相關的事上,他似乎沒有說錯。
——就像颱風眼,就像燈下黑。有些時候,江夏身邊,反而是安全的。
導演隱藏在幕後的時候,可以像上帝一樣爲所欲爲。但如果他跑到舞臺上客串,那麼就算阻止不了他的行動,至少也能看清他究竟在做什麼。
“以前我不想接觸江夏,所以從心底否認了伏特加提出的這個猜想。但現在……沒辦法了,只能先強行把他拉上臺,避過這一次危機。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想辦法。”
旁邊,柯南看着這一幕,同樣呆住。
——他怎麼也沒能想到,庫拉索居然能在完全沒有回頭的情況下,避開一根細到不湊近壓根看不見的麻醉針,還順便把藏身在附近的江夏和灰原哀撞了出來……這,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就連我,也只猜到了江夏和灰原藏在附近,卻不知道他們的具體位置……難不成這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律師,在這方面的探查力,竟然比我更強?”
“不過,她好像沒有看過,這說明她應該沒發現我的麻醉針……或許剛纔的事,真的只是一場巧合?”
想起自己剛纔那場冒險的襲擊,柯南後知後覺,汗流浹背。
一位小學生暗中後悔的時候。
江夏很感興趣地打量了一下和以往反應不同的庫拉索,然後在對方隱隱露出後悔的表情時,收回視線,看向了那三個獵人。
三個獵人也很驚訝:“你們就是這些學生要找的人?既然就在附近,爲什麼一直不出來?”
江夏回過頭,遺憾地結束了這場新鮮的採摘活動:“因爲你們三人當中,有一個剛剛殺過人的復仇者。”
三個獵人:“?!”
江夏放下灰原哀,指了指地上那串被柯南丟開的蘑菇:“這些蘑菇,代表的其實是你們這些人——散落在地上的小蘑菇是幾個小孩,大一些的蘑菇是大人,至於那三個用木籤穿起來的蘑菇……從上到下是天狗菇、松茸,和普通的蘑菇。”
“它們指代的,其實是你們三個身後揹着長槍的獵人。”
庫拉索:“……”
所以她不在那三隻蘑菇當中,也不會被什麼人殺死以後穿到樹上當人肉串?
……白撞烏佐了!
一位剛剛電光石火間決定把導演拉上舞臺的無辜演員,短暫陷入了深深的後悔當中。
“不,也不一定。”庫拉索深吸一口氣,心中暗道,“別看烏佐現在這麼說,但或許這只是一套備用的說辭。而如果我不把他找出來,那些我想象中的可怕場面,或許真的會發生。”
這麼想着,她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聽着江夏的話,試圖從中找出強行解釋的漏洞。
鈴木園子倒是沒想這麼多,她立刻就信了江夏的解釋,並且好奇地跟着推測了起來:“被穿在樹枝上的三個蘑菇裡,只有天狗菇有劇毒——所以這枚天狗菇指代的人,就是殺過人的兇手?”
毛利蘭看着這三隻蘑菇,忽然發現了什麼,她順着鈴木園子的思路道:“這隻蘑菇是向右歪的,這兩隻是向左歪的……對了!天狗菇指代的人,難道是把獵槍背在右肩上的根友先生?”
長髮男人一驚:“別胡說!我只打獵物,從來不殺人!”
江夏點了點頭:“天狗菇有毒,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如果犯人先一步發現這當中的意義,他很可能會把蘑菇毀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