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些你知道?”吉普生斜着眼睛看水間月。
“吶只知道一小部分,不過另外的部分也沒有什麼用,你就不能說說比如那個APTX到底是用來幹什麼的?”水間月撇撇嘴。
“我也不知道唄,誰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反正巧克力棒記得兌現!”吉普生怕水間月賴賬,說道。
“兌現兌現……”水間月搖搖頭,這個傢伙到底是真的孩子氣還是沒長大啊。
“我們還是回去,已經很晚了。”吉普生突然意識到時間問題,說道。
現在是凌晨三點。
水間月點點頭,“這是個好主意。”說完,唰的一聲就跑遠了,緊接着就沒影了。
“切……難道我還需要你帶路嗎?”吉普生看出來了水間月的險惡心思,對水間月的背影不屑的喊道。
水間月沒有搭理吉普生,七拐八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自從今天進入基地之後還沒有回到房間呢,雖然這種賓館一樣既不像家也不能叫人安心的房間也沒有什麼看一下的必要。
和上一次來的時候看到的一樣,客廳裡面的沙發電視電腦和地毯沒有任何變化,倒是花瓶裡面的假花好像暗淡了不少,仔細一看原來是落了一層灰。
清潔工沒有清理假花嗎?水間月感覺這種現象有些奇怪,但是沒有多想,走進了房間裡面。
臥室也和上次睡在這裡沒有區別,而水間月也沒有管什麼細緻的問題,直接趴在了大牀上,準備和衣眯上一會。
然而水間月的電話響了,拿出來一看,顯示不出來來電號碼。
水間月好像一點也不驚訝,帶着無奈的表情接聽了電話,毫不掩飾自己困頓的口氣“喂……?”
“打擾你的休息了嗎?考比勒。”難聽的電子合成音從電話裡面傳來。
“boss,並沒有,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纔剛剛回房間,沒睡着呢。”水間月說道,但是沒睡着呢的隱語就是馬上就要睡着了。
“哈哈,我確實聽說你好像對吉普生的意見很大啊?”boss的聲音經過了電子處理之後,聽起來就好像指甲撓玻璃的感覺,尖細刺耳。
“沒辦法,被人坑了總得想辦法找回來吧?”水間月明面上在說吉普生,實際上在說boss。
“呵呵,你啊……想怎麼找回來?”boss很明顯驚訝於水間月的膽大,敢和自己這麼說話,不過還是饒有興趣的問道。
“把那小子給我指揮怎麼樣?”之前話題在吉普生身上,水間月當然先扯上了吉普生。
“貝爾摩德可不會答應的,不要指望了,你要他有什麼用?”boss當然不會同意了。
“那給我個情報小組吧,這樣下回行動再出情報問題我也怪不得誰了。”水間月又說道。
當然,水間月並沒有真的指望能和boss提條件,只是想要再試探一下boss是不是很讓着自己而已。
“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話,我可以把組織最優秀的情報組交給你指揮。”boss的聲音還是刺耳的電子音,但是嚇得水間月在牀上跳了起來。
這一瞬間,水間月也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會不會是boss的私生子什麼的了,不然爲什麼有這樣的優待。
“您在開玩笑嗎?”水間月謹慎的問了一句。
“即使你不想要,我也會強行塞給你的,事實上這一夜的事就是我故意設計你,讓你知道情報的重要性的。”boss語不驚人死不休。
“爲……爲什麼。”水間月結巴了,心裡想着不會真的要來個認親劇情吧。
Boss問道:“波本給你說過考比勒的故事吧,當然我說的是這個代號的上一任主人。”
“是的。”水間月遲疑的說道:“波本說……以前的考比勒是組織的軍師。”
“沒錯,他有沒有說過考比勒有一個自己的情報部門,他自己控制的,也只對他一個人負責的情報組織。”boss又問道。
“好像……說過這件事……”水間月努力的回憶着,好像自己剛獲取了考比勒代號之後波本說過這種事,“這麼說……?”
“沒錯,我要塞給你的就是這支情報組。”boss好像笑了一聲,但是一點也不親切。
“我現在……還沒有得到組織的信任吧?”水間月直白的問道:“就這麼交給我這些人真的好嗎?他們對組織很重要吧?”
“正相反,他們是組織最強的情報員的同時也是最大的雞肋。”boss解釋道。
“哦?難道……因爲他們只對前代考比勒負責?”水間月明白過來了。
這支完全是考比勒一手培養的情報組,自然隸屬於組織,但是很明顯對考比勒很忠心,考比勒去世之後這些年很明顯是組織在花錢養着但是不給組織幹活,而組織還捨不得這個整個組織最強的情報組。
可是考比勒已經去世十四年了!
水間月發現boss是一個很優柔寡斷的人,沒有常人說的那種梟雄氣度,因爲捨不得最強的情報組,把一個不幹活的情報組養了十四年。就因爲自己展現過和考比勒類似的能力,在自己還不能信任的情況下三番五次的施以恩惠。
“沒錯,所以我把他們交給你了,你能馴服他們對組織對你都好,不能馴服的話,對組織也沒什麼損失,還能省省飯錢。”boss說的輕鬆自在,但是話裡面透出來一股血腥味。
“你還有話說嗎?”水間月過了很久沒有說話,boss問道。
“有沒有人跟您反映過一件事?”水間月突然問道。
“什麼?”水間月的反應超出了boss所有預想到的結果,boss迷茫的問道。
“您的聲音,很難聽,我指的是這種電子合成音。”boss說道。
……寂靜。
“沒有,你是第一個。”過了好久,boss說道:“你這個人……真的不一樣,組織裡面每一個人沒有膽子和我說這種事,琴酒不會,貝爾摩德不會,就連吉普生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孩子都不會說這種事。”
“其實我之前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以爲是您刻意製造恐怖感的結果呢。”水間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吐槽還是安慰boss。
“怎麼可能用那種小兒科的手段,呵呵呵呵……”boss又笑了起來,就像砂輪機磨鐵塊似的。
“所以我才問問您咯。”水間月很自然的說道。
這一晚水間月和boss的聊天內容之多和隨意,要是讓科恩基安蒂之流聽到,說不定會嫉妒的七竅流血……然後和水間月拼命,也許琴酒知道了也不會例外,當然這裡指的是後半部分。
……
凌晨五點多,貝爾摩德突然被郵件的提示音驚醒,打開手機一看,是boss的問題:“貝爾摩德,我的聲音難聽嗎?”
貝爾摩德笑了一下,回信道:“你的聲音對我而然是最好聽的,那是在我陷入困頓之中,站在絕望的泥潭裡面,響徹在我心海的天籟之音。”貝爾摩德回信的時候笑的很溫柔。
“快睡覺吧,天要亮了。”第一封回信之後,貝爾摩德又編寫了一條簡短的郵件,然後放下手機決定繼續睡一個回籠……不,美容覺。
“不對!那個考比勒又和boss說了什麼!”突然貝爾摩德又坐了起來,驚慌的聲音,自言自語道。
……
早上五點半,水間月頂着黑眼圈,嘴裡叼着一塊火腿三明治,像一個殘廢一樣晃晃悠悠的走出基地,因爲時間太早了,食堂裡面只有這個先做出來了。
至於boss塞給他的那些情報員,水間月打算先晾一段時間再說,反正水間月也沒有指望真的能收編那些人:他們效忠的是前代考比勒這個人,而不是考比勒這個代號,並不是水間月頂着這個代號去找他們就能虎軀一震,王八之氣引得八方臣服。
昨晚租的車還在原地放着,檢查了一下車上沒有被動什麼水間月能發現的手腳,水間月一邊開車回東京市區,一邊回憶着之前和boss的談話內容。
Boss就好像好多年沒有和別人說過話了一樣,扯着水間月說了好多好多,上扯到組織目前的發展趨勢,下扯到今年的穿衣流行和東京開了什麼好吃的餐廳。
總體來說,水間月感覺boss的狀態和自己的想象相比很不對勁。
他曾經稱呼吉普生爲‘那孩子’。
吉普生自稱自己二十三,而這一點安室透也證實過,能稱呼吉普生爲孩子,至少要四十歲把年齡基礎。
當然,執掌一個偌大的犯罪組織,水間月也沒有想象過boss是一個英姿勃發的比自己還年輕的人。但是……boss給他的感覺,很慈祥……
和boss說話就好像在和老爺爺嘮家常一樣:“你看村子裡面今年該種什麼作物好?今天晚上做點什麼東西吃?”雖然聊天的時候水間月拿出全部的精神力在謹慎無比的應對,所有當時沒有察覺,但是聊天結束之後,boss語氣的詭異嚇得水間月連最後的夜晚都睡不着了,勉強一個算早上的時間就草草的去食堂弄點吃的先離開了組織。
已經入冬了,夜晚過去的很慢,在夜幕之下水間月一邊分神思考boss的怪異處一邊注意眼前的道路,堂堂考比勒要是死於交通事故就很蠢了。
一輛寶石藍的小型轎車從水間月的旁邊交錯過去,水間月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電話響了,嚇了水間月一條,以爲boss還沒有嘮夠。
拿起電話,水間月鬆了口氣,原來是佐藤美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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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揉了揉脖子,“嗯嗯啊啊”的試了一下自己的嗓音,水間月接聽了電話。
“喂……?那位?”水間月聲音恰到好處的帶着睡腔,聽起來就好像水間月剛剛被手機鈴聲吵起來,連來電顯示都沒有看就接通了電話。
“是我!吵到你睡覺了?真服了你了回去了居然還能睡得着。”佐藤美和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美和子啊……”水間月拖着長音慢悠悠的說:“你睡不着嗎?”
“哼!”佐藤美和子沒有回答,冷哼了一聲。
“怎麼了?什麼事?有什麼命令!”水間月的聲音一下子精神了起來,佐藤美和子想象到水間月從牀上突然精神起來坐了起來,慌張的說道的景象,不由得開心了一些。
“我是不是說過,回家了之後記得給我打電話或者發條郵件告訴我?”佐藤美和子的聲音明顯是在興師問罪,內容也是。
水間月想起來,確實有這回事,兩個人分開的時候自己解釋的是這次行動還沒有收尾,佐藤美和子這樣囑咐過,本來當時想的是等到一個合適的時間就給她發個郵件說自己到家了就可以,結果一進組織就光惦記着和吉普生算賬玩,兩個人追逐打鬧一直到後半夜之後就已經困到睡覺不想脫衣服了,還被boss拉着扯了半夜電話粥還不報銷電話費,哪裡還想得到美和子的囑咐。
“那個……在哪之後忙了挺長時間,等我回家已經是後半夜了,怕吵到你休息來着……話說你真的一直沒睡着?”水間月訕笑的解釋聲音傳了過來,又關心了一句佐藤美和子的睡眠狀況。
“親眼看到你和那麼恐怖的人格鬥,還有那麼多具的屍體,睡得着纔怪吧,你該不會已經習慣了吧?”佐藤美和子無奈的說道,尤其是水間月和那個俄國佬戰鬥的那一幕,閉上眼睛之後佐藤美和子眼前全都是那一段記憶,連那七八具屍體都遜色了下去……畢竟是警察,雖然一次性擺七八局屍體比較少見但是沒有那麼大的衝擊力。
“好了……還是個人民警察呢,心理素質怎麼這麼差。”水間月還以爲佐藤美和子是因爲看到了屍體或者經歷了一部分行動才睡不着的,用一點輕佻的語氣嘲笑道。
“要你管啊!”佐藤美和子聽出來了水間月誤會了自己,不高興的說道。
“好啦好啦,其實我也是太困了才睡得着,才睡了兩個多小時而已。”水間月安慰道,“我一會出門了,警視廳見吧。”
“警視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