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啊,可是,這件事跟死前訊息……”藤吉比呂子也反應過來,驚訝道,“難道說,O太郎先生的死前訊息裡,那個圓形是指O?”
“而圓形下方的兩條線,則像是片假名ハ,”池非遲看着大原慎介道,“連起來讀,就是Oha……既知道牛磁鐵在哪裡、能快速發現有人用牛磁鐵玩過遊戲,名字裡又有Oha的人,就只有大原先生你了,大原這個姓氏,發音就是O-hara。”
大原慎介沒想到南北家O太郎死前還擺了自己一道,在心裡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靜,只是面對衆人懷疑的目光,笑起來還是有些僵硬,“只憑這個就懷疑我,未免也太牽強了吧?那個圖案也可能是別的意思……”
“當然不止這個,”池非遲看大原慎介的目光依舊平靜,“你剛纔說,你最後一次見O太郎先生,是昨晚十一點,O太郎先生到廚房拿了啤酒和開瓶器就離開了,對嗎?”
大原慎介被池非遲看得渾身不自在,皺眉點頭,“沒錯……”
“你撒謊了,O太郎先生沒有從廚房裡拿走開瓶器,他房間裡的那個開瓶器,是你爲了製造密室手法而拿過去的,”池非遲觀察着大原慎介的面部肌肉活動,很感興趣地收集人類緊張情緒下的面部信息,“你殺死O太郎先生之後,沒有在他房間裡找到開瓶器,你沒有覺得奇怪嗎?他明明在房間裡喝酒,房間裡卻沒有開瓶器……”
柯南腦海裡靈光一閃。
原來是這樣……
好吧,他也知道了。
大原慎介見池非遲說出自己作案期間的細節、彷彿親眼看見自己作案一般,後背已經出了一層冷汗,故作輕鬆道,“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大原先生在房間裡喝酒,怎麼會不拿開瓶器呢?”
“因爲他不需要用旅館裡的開瓶器,”池非遲看到一個鑑識人員拿着證物袋到了門口,不等鑑識人員報告村鬆誠,動身走上前,從鑑識人員手中拿過裝鑰匙的證物袋,將證物袋舉高,讓大原慎介等人看清證物袋裡的鑰匙,“他隨身就帶着開瓶器。”
這把鑰匙通體黃銅色,比常見鑰匙大一些,乍看只是一把外形古樸的鑰匙,但只要以‘開瓶器’的角度來看這把鑰匙,很快就能看出這把鑰匙的前端很適合用來開瓶。
“他之前說這是打開幸福之門的鑰匙,”友裡朝子看着鑰匙,低聲呢喃,“意思是說……”
“他很喜歡啤酒,把喝啤酒視作一件幸福的事,”毛利小五郎正色分析道,“而這把能當做開瓶器的鑰匙,自然就是打開幸福之門的鑰匙了。”
“O太郎先生被害的房間裡,散落着一些啤酒瓶蓋,只要用那些啤酒瓶蓋上的痕跡、跟這把鑰匙對比,就能知道他是不是用這把鑰匙來當開瓶器了,”池非遲把裝有鑰匙的證物袋遞給鑑識人員,“這把鑰匙不是常見的開瓶器,在啤酒瓶蓋上造成的痕跡也會很特別,應該很好對比才是。”
村鬆誠認可地點了點頭,將視線放在大原慎介身上,“大原先生,O太郎先生不需要拿旅館的開瓶器去房間,你卻說自己看到他拿走了開瓶器,你能解釋一下,你爲什麼要撒謊嗎?”
“我……”大原慎介沒辦法解釋,雖然知道這樣無法說服別人,但還是硬着頭皮狡辯,“應該是我記錯了吧……”
池非遲看向大原慎介左手上的手錶,“那能不能把你手上的手錶取下來,讓大家看看?”
大原慎介見衆人看向自己手腕上的手錶,心裡一驚,條件反射般伸手捂住了手表,側過身體遮擋手錶,臉色變得煞白。
“案發後,你身上有兩個反常之處,”池非遲繼續道,“第一,從昨天接觸下來看,你不喜歡把手錶戴在手上,喜歡把手錶放在褲子口袋裡,想看時間再從口袋裡拿出手表,可是案發後,你卻把手錶戴在了手上,第二,你手上明明戴着手錶,看時間卻一直去看牆上的時鐘,而且大家在客廳等待警方過來的時候,你甚至先看了手錶、又去看時鐘,這是因爲……你殺死O太郎先生、並製造了密室之後,把牛磁鐵隨手放進了口袋裡,而你又因個人習慣、先前就把手錶放在口袋裡,導致手錶跟牛磁鐵接觸,受牛磁鐵的強大磁力影響,手錶出現故障,時間不準了,所以你只能通過看牆上的時鐘、來確認時間。”
村鬆誠看到大原慎介的反應,就知道大原慎介絕對有問題,用警惕的目光盯着大原慎介,防備着大原慎介暴起傷人、或者做出銷燬證據的舉動。
“手錶的時間不準,按理來說,你應該把手錶裝到口袋裡纔對,像這樣把表戴在手上,也不符合你的習慣,”池非遲看着大原慎介捂住的手,“我想,是因爲你手腕上有什麼不得不遮蓋的痕跡,所以你才戴上了那塊時間不準的手錶,用手錶來遮擋那個痕跡……這就是我的推理,如果你認爲我說的不對,可以把手錶取下來、讓大家看一看你的手腕。”
“大原先生……”村鬆誠走上前,見大原慎介捂住手腕往後退,皺了皺眉,快速上前兩步,一把握住大原慎介的手腕,解開了錶帶。
隨着手錶取下,大原慎介手腕上的一道青紫痕跡也出現在衆人眼前。
看青紫痕跡的外形,那應該是啤酒瓶蓋留下來的。
“你殺害O太郎先生的時候,他反抗過,導致你的手壓在了一個啤酒瓶蓋上,雖然他的反抗失敗了,你還是殺死了他,但你手上也留下了那個短期內難以消退的壓痕,”池非遲從鑑識人員手裡拿過幾個證物袋,一邊說着,一邊翻看着不同證物袋裡的啤酒瓶蓋,“不得不說,你是一個很小心的人,在發現自己的手腕有壓痕之後,你就把那個啤酒瓶蓋拿走了,避免沾有自己血液、皮屑的啤酒瓶蓋出現在現場,但現場有七個啤酒瓶,要是警方事後只找到六個啤酒瓶蓋,可能又會引起警方的懷疑,所以,你就從樓下找了一個啤酒瓶蓋丟到房間裡……”
說着,池非遲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啤酒瓶蓋,把七個證物袋放在餐桌上,又將其中一個裝有啤酒瓶蓋的袋子單獨拿到一邊,“不過樓下的啤酒瓶蓋,是用普通開瓶器打開的,而O太郎先生房間裡的啤酒瓶蓋,則是他用鑰匙開瓶器打開的,這就導致七個瓶蓋中、有一個瓶蓋的凹痕跟其他瓶蓋不同。”
衆人看了看桌上的證物袋,發現證物袋中有一個瓶蓋上的凹痕、跟其他六個瓶蓋確實不同,又擡頭看向大原慎介。
大原慎介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辯解,只得沉默。
“案發之後沒多久,你就找到了我們匯合,所以,你應該沒有機會把那個瓶蓋丟得太遠,”池非遲看着大原慎介道,“警方只要附近仔細搜尋一下,應該就能找到那個瓶蓋,那可以成爲你作案的證據,至於你作案的動機……”
說到動機,其他人又把視線放在池非遲身上。
大原慎介也看着池非遲,眼神閃爍,在心裡組織着一些有利於自己的說辭。
“是爲了殺人滅口,”池非遲卻沒有給大原慎介顛倒黑白的機會,直接說出真相,“你是七年前那起強盜殺人事件的另一個犯人,Q次郎先生也是你殺的……”
其他人:“!”
(=Д=)
這信息未免也太密集、太震撼了……
“兩個月前,Q次郎先生想要挖掘O太郎先生的醜聞,住進了這家旅館,在O太郎先生的房間裡裝了竊聽器,緊跟着,他就發現了一個大秘密,O太郎先生和你是七年前那起事件的犯人,”池非遲道,“得知這個秘密後,Q次郎就用這件事來敲詐你們,爲了滅口,你昨天在用盆之類的容器裝了自來水,在車裡溺死了Q次郎先生,之後你開着車子去接我們,在路上將屍體丟進了河裡,這樣不會耽誤太久,而你殺死O太郎先生,除了想讓他這個知情人永遠閉嘴之外,也是想把殺死Q次郎先生的罪行嫁禍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