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宮崎裕把所有基礎防禦技法演示了一遍,池非遲又開始了之前步驟:完美復刻技法,並逐步找出更適合自己的發力方式。
灰原哀發現池非遲跟自己的學習速度不一樣,在揮劍練習攻擊技法時開始划水,分心留意着池非遲的練習,很快也明白宮崎裕的臉色爲什麼越來越複雜了。
非遲哥的學習速度跟她確實不一樣……疑似有些超速了。
宮崎裕看着池非遲把所有基礎防禦技法做了一遍,再再次沉默了一下,很快拿着竹劍走上前,“池先生,我接下來演示一下基礎步法,我們增加一點難度,你來做我的對手,對我發動攻擊,我會一邊防禦,一邊把防禦會用到的基礎步法演示給你看……”
池非遲點了點頭,等宮崎裕站到身前不遠處,爲了讓宮崎裕方便演示,主動問道,“我需要攻擊哪個地方?”
“只要遵守競技規則,您想攻擊哪裡就攻擊哪裡,”宮崎裕說着,雙手緊握竹劍,擺開防禦架勢,“如果您願意的話,還可以試着將多個基礎攻擊技法連起來,嘗試連續攻擊,這樣會更方便我演示滑步。”
灰原哀見兩人要模擬對戰,果斷停下練習,抱着竹劍站在旁邊看。
“那就失禮了。”池非遲聽宮崎裕這麼說,也沒有再客氣,擡起竹劍的同時,下意識地觀察了一下宮崎裕的防禦架勢,然後迅速向着宮崎裕的手腕刺出竹劍。
在劍道比賽中,有效的打擊部位是:面、喉、腹、手腕。
宮崎裕雙手握劍站在他對面,將這些有效打擊部位都防得很到位,不管他攻擊哪個部位,宮崎裕都能輕鬆地用竹劍擋下攻擊。
要是他不移動腳步、尋找其他進攻角度,根本不可能一擊打中宮崎裕身上的有效打擊部位,但要是他移動腳步、尋找進攻角度……
要知道,宮崎裕在劍道方面的對戰經驗比他豐富,就算他移動起來,宮崎裕靠着條件反射、都能一邊跟着移動一邊保持最佳防禦,在他發現宮崎裕的破綻前,宮崎裕反倒有可能先發現他的破綻。
在宮崎裕面前移動起來、尋找破綻,實在不夠明智。
雖然宮崎裕說過自己要演示防禦步法,大概率不會對他主動發起進攻,但面對這樣的高手,他還是應該認真一點對待,把這當成一場真正的對戰。
既然一時找不到破綻、也不適合移動來尋找破綻,那他就儘快進攻……
以攻擊來製造破綻!
宮崎裕看到池非遲迅速朝自己手腕刺出一劍,心裡讚歎池非遲的果斷,習慣性地擡劍回擋。
這一擊被擋住,完全在池非遲的意料之中,所以池非遲沒有絲毫猶豫,調整劍尖向着宮崎裕的手腕連刺,在宮崎裕抵擋時,看準宮崎裕一個難以回防腹部的關頭,竹劍攻勢一轉,刁鑽地向着宮崎裕的腹部刺去。
這刁鑽的一擊,讓宮崎裕心裡一驚,腳步後撤的同時擡劍抵擋,將池非遲的進攻擋下。
池非遲發現宮崎裕這一步後撤在拉開距離之餘、還將有效打擊部位重新拉回防禦範圍,默默記憶着,繼續向宮崎裕猛攻。
伸擊面、喉嚨打擊、挑擊腹、單手擊面……
宮崎裕只防不攻,面對池非遲猛烈的攻勢,一邊用竹劍防禦,一邊演示着防禦會用到的步法,雖然能夠抵擋住攻勢,但池非遲對進攻時機的精準把握、對目標快穩狠的攻擊節奏,還是出乎宮崎裕的意料,讓他也不得不集中注意力應付。
劍道比賽規定,比賽雙方在對戰期間不能離開地線範圍,而隨着池非遲不斷進攻、宮崎裕不斷後撤,宮崎裕也一點點接近自己身後的地線。
但距離地線還有一米多時,宮崎裕就不再一味後退,開始緩慢向着一側移動。
在這期間,宮崎裕甚至沒有轉頭去看過身後地線的位置。
池非遲知道,這應該是宮崎裕比賽二十多年所練就的能力——不需要刻意去看地線的距離,甚至不需要刻意記憶自己移動了幾步、計算自己距離地線還有多遠,宮崎裕只要後退到一定程度,心裡就會出現危機感,也就知道自己已經快要接近地線了。
當一個人把某件事做上十多年、二十多年,那件事的一些實行方式就會融入人的本能,讓人執行起來可以像呼吸那樣簡單、自然。
因此,池非遲也知道,自己要是不經過長期練習,很難像宮崎裕那樣擁有本能般的‘地線感應’,並沒有把太多心思放在‘地線感應’這件事上,而是專注於記憶宮崎裕的防禦步法,在腦海中,將這些步法與自己前世學過的步法對比,藉此加深自己對這些步法的理解。
這種加深理解的方式很有效。
宮崎裕把基本防禦步法演示一遍後,又讓池非遲試着防禦自己的進攻,本意是想讓池非遲感受一下防禦技法與防禦步法結合的感覺,並不指望池非遲能記得所有防禦步法並使用出來,然後,他就發現——池非遲已經將他演示的步法全部記住了,並且能十分靈活地結合防禦技法來施展。
一開始,池非遲的防禦節奏還有些許滯澀感,隨着防禦次數增加,那點滯澀感也在慢慢消失,這種循序漸進的變化,也讓宮崎裕意識到池非遲以前確實沒有練過劍道、並不是假裝新手逗自己玩。
到了後來,池非遲靠着自己對戰鬥局勢的把握,甚至能靠着基本的防禦技法、基本的防禦步法,防住宮崎裕的連擊。
雖然宮崎裕用的也是基本攻擊技法,但宮崎裕到後期也沒怎麼留手,看到池非遲越來越輕鬆地防住自己的攻擊,心情越來越複雜,停下後,再再再次沉默了一下。
“防禦步法這部分,好像也掌握得差不多了……”
“那接下來要學習攻擊步法嗎?”池非遲學得順利,也不覺得累,看向進門處牆壁上的掛鐘,“現在是下午五點,我們可以再練習半個小時。”
沉迷學習,無法自拔。
宮崎裕見池非遲還有學下去的興致,也想看看池非遲的極限在哪、能不能在一天之內掌握所有的基本技法,當即握着竹劍開始演示,“好,那我們就再練習半個小時!只要掌握了防禦步法,進攻步法就不是很難了,步法中的要訣是相同的,但進攻步法要在尋找進攻契機的同時,保持住對有效打擊部位的防禦……”
隨着宮崎裕將基本進攻步法演示了一遍,池非遲立刻用行動向宮崎裕證明:確實不難。
池非遲之前已經完全消化了防禦步法的要訣,有宮崎裕這樣的專業人士講解,很快就理解了進攻步法的關鍵點,跟着宮崎裕學了一遍,在之後的模擬對戰中,就能順暢地將進攻步法用在實戰上。
十分鐘後,越水七槻氣喘吁吁地停下練習,轉頭看到池非遲和宮崎裕在模擬對戰,跟西川正紀打了聲招呼,好奇地走到灰原哀身旁,看向場上對練的兩人,很快發現池非遲不管進攻還是防禦、基本動作都很到位,驚訝道,“池先生學得很快嘛!”
“是啊,”灰原哀抱着竹劍站在場邊,見終於有人過來陪自己圍觀了,微笑着向越水七槻吐槽,“非遲哥學得快,宮崎先生不停不停地教他,以至於宮崎先生已經忘記我了。”
她可沒誇大其詞,近兩個小時的時間裡,宮崎先生好像完全忘了還有她這個學生……
“這樣嗎?”西川正紀跟越水七槻過來,擔心灰原哀因爲自己被老師忽略而覺得委屈,笑着幫宮崎裕解釋,“宮崎先生和我都不是專業的劍道老師,我們在劍道水平上是不差,但教學能力還是沒辦法跟專業的老師比,所以可能會有疏忽的地方,無法像專業老師一樣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