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叄直接點了老大和老二的穴道,兩人無法動彈。
他斜睨了老五一眼,剛準備說話,後面就傳來一陣聲響。
老五好奇的看過去,瞬間嚇得臉都白了。
完了,這下完了!
官兵都來了,誰都逃不了了!
老大和老二不知發生了什麼,可聽身後的聲音和看到老五的臉色,兩人也知道情況不對。
本只有微光的衚衕裡瞬間亮了起來,整齊有力的步伐,可見人數不少。
“王爺,下官來遲,請恕罪!”
秦太守姍姍來遲,擺擺衣袖,請罪。
楚蒼焱低聲嗯了一下,吩咐道:“起來,趕緊帶人把孩子救出來。”
“下官領命!”秦太守起身,朝後面一揮手,官兵們直接上前壓人。
在場的都不是聾子,王爺兩個字都聽得一清二楚。
柺子們這下徹底絕望了,沒想到陰溝裡翻船,竟然踢到了鐵板!
三人認命的被官兵壓着,墨叄走到老五面前,語氣沉沉:
“怎樣,說還是不說?!”
老五點點頭,即便他不說這些官兵遲早也會查出來,“差爺,如果我說了,能不能法外開恩?”
雖然他是笨頭笨腦,可關係到自己的命,再笨的人也會聰明起來。
“少廢話,趕緊帶路!”墨叄拽着他領子就往前走去,秦太守帶人趕緊跟着。
老大老二兩人被壓着往前走,慘白苦逼的臉上要多痛苦有多痛苦!
老五把人領到一座民房前,院子裡沒有燈光,靜悄悄的像一座空院。
實則裡面卻掩藏着衆多拐賣來的孩子。
墨肆把老五一把推到門前,大門被撞開,裡面沒聲音。
“姐姐,裡面還有兩個柺子!”男孩兒手裡抱着芸兒,髒兮兮的瘦弱臉蛋看着安蜜兒,提醒道。
安蜜兒點點頭,囑咐道:“你在這裡待着,不要進去。”
其他人都聽到了這句話,只有兩個人,他們便放心多了。
秦太守大手一揮,官兵們往兩邊散開,手裡拿着火把包圍了院子,一部分又往院子裡衝進去。
也是那兩個柺子謹慎,覺得門外有動靜便出來看看,竟然看到衆多官差。
並且還看到了老大的身影。
他們便知道不好!
孩子也顧不上,兩人跑到院牆跟底下,直接爬牆逃跑。
兩人從牆上直接跳下,還沒爬起,直接被官兵按倒在地。
老三老四兩人用力掙扎,此刻什麼都不再顧及,這要是被抓緊去,那可就是一輩子的事了!
可無奈兩人再如何掙扎,官兵們仍然把他們捆得紮紮實實。
官兵把兩人帶到秦太守面前,“大人,抓到兩個犯人。”
秦太守走上前,把一旁的男孩兒叫過來,問道:“是他們嗎?”
男孩兒恨恨的看着兩人,用力點頭,“就是他們倆,屋子裡還有很多孩子!”
秦太守點點頭,吩咐官差:“把人看好了,人丟了唯你們是問!”
“是,秦大人放心!”官差大聲應道。
此時高侍衛從裡面出來,面色不愉,走到秦太守面前:“大人,裡面未發現一人!”
“不可能!”還沒等秦太守回話,男孩兒就先叫了起來。
他和芸兒就是從這裡逃出去的,屋裡明明那麼多孩子,怎麼可能沒有!
他直接抱着芸兒往裡面跑,走到當初關押兩人的房子,裡面除了官差確實空無一人。
秦太守等人也進了院子,跟着他來到房間門口。
男孩兒又跑到安蜜兒面前,小聲道:“姐姐,就是這裡,算上我和芸兒,一共十五個孩子。”
秦太守一聽,臉色立馬發黑!
在他的管制下,買賣孩子竟然如此嚴重,這些人實在目無王法。
楚蒼焱給了墨叄一個眼神,墨叄領悟。
他來到老大面前,聲音厲色道:“說,那些孩子在哪裡?!”
老大知道自己已經逃不了,可讓他規規矩矩的招供,不可能!
這些狗屁官府不過就是假把式,這些孩子都是有大用的,讓他輕輕鬆鬆供出去,做他們的春秋大夢吧!
墨叄也不再問了,直接上手。
不一會兒,老大便頭破血流,神志不清。
他也是塊硬骨頭,一句話都不說。
老五有些看不下去,他猶豫半晌,慢吞吞開口:“差爺,你別再打老大了,我知道這些孩子在哪裡,他們就在房間……”
老大根本阻止不及,老五直接說了出來。
秦太守發問:“在房間哪裡,屋子裡可一個人都沒有。”
老五搖搖頭,“不知道,老大把孩子藏起來的,我不知道地方。”
確定了就在房間裡,秦太守開始派人搜查房間,一寸地方都不放過。
安蜜兒和楚蒼焱等在外面,五個柺子被官差壓着,等待他們的將是無休止的牢獄之災。
大概兩個鍾之後,高侍衛出來回稟:“大人,有情況。”
秦太守立馬往屋裡走去,楚蒼焱等人也跟上。
房間不小,畢竟管着十多個孩子,此刻許多官差圍着地面,然後露出一條道來。
秦太守等人走進官差的包圍圈,就看了屋子地面有一個大坑。
坑裡此刻堆滿了小孩兒,全都是昏迷不醒,就像疊羅漢一樣,層層摞在一起。
原來這些孩子就是被藏在地底下,讓人看了實在心疼,越發覺得那些柺子沒人性!
“趕緊把孩子都帶出來,小心點兒。秦太守立馬吩咐道。
高侍衛等人趕緊一一擡出來,十多個孩子被整齊的放到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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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孩子面貌蠟黃,可能剛剛沒喲空氣的原因,此刻臉色煞白,眼睛微微闔着,如果不是胸口有起伏,還以爲這些都是屍體!
秦太守上前看了看這寫孩子,身上沒多少傷口,不過瘦的骨頭都能摸出來。
他看見有三個胖胖的孩子,這三個應該就是剛剛丟失的人了。
“你們把人都待會府裡,然後張貼告示,讓那些丟了孩子的人過來認領。”
秦太守有條不紊的吩咐下去,並且親自押送柺子回府。
如今已經夜色已深,楚蒼焱和安蜜兒兩人決定在縣上休息一晚,秦太守安排了房間,因爲孩子的事情沒有多待。
明天還有更多事情等着他呢!
谷縣令的事情都沒有解決,現在又來了這麼大的案子!
他有理由猜想:以前的谷縣令是不是都在吃喝玩樂!
這些柺子顯然不是第一次擄人,要不然那屋子裡不可能有那麼大一個坑!
翌日,縣太爺府邸開門,丟了孩子的父母早已等候多時。
天不亮他們就來了,門一打開,他們趕緊跪下。
“秦大人,您真是青天大老爺啊,我們一家老小都謝謝您了。”一家之主磕頭跪謝,爺爺奶奶也都喜極而泣。
“都起來吧,趕緊進來看看,這裡面有沒有你們的孩子。”秦太守叫人起來,然後往府裡走去。
後面的百姓緊跟而上。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縣太爺府邸,奢華大氣,假山池塘,看了心生羨慕。
秦太守把人領到前廳,昨晚昏迷的那些孩子都已經醒了。
早飯時分,這些孩子狼吞虎嚥的樣子讓秦太守對那些柺子更加憤恨!
這些孩子此刻已經洗的乾乾淨淨,不過還是穿着昨天的舊衣服,時間緊迫,來不及買新的。
丟過孩子的不止昨天那三個家庭,還有其他家庭。
“我的孩子,娘可找到你了,嗚嗚嗚嗚……我可憐的孩子。”其中一位婦人看到自己的兒子,直接上前抱着哭了起來。
那個孩子被嚇到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抱着他的人是誰,他哇哇大哭起來,“娘……娘,我怕……”
“不怕,不怕,娘在這裡,娘在這裡。”婦人趕緊安慰道。
同時另外兩個婦人也找到了自己的孩子,把孩子緊緊抱在懷裡,到處都是哭泣的聲音。
剩下十二個孩子,沒有一個人過來認領。
抱着希望而來的其他家庭紛紛失落而歸,不是自己的孩子,認了也沒用。
“謝謝秦大人,謝謝秦大人……”一個婦人放開孩子,改爲牽着他的手,然後一家老小來到秦太守面前,不停的磕頭道謝。
秦太守看到一家團聚的畫面很欣慰,叫人趕緊起來。
一家之主拒絕道:“秦大人對我們一家有再生之恩,這頭必須要磕。”說完,一家五口連帶着小孩子一起磕頭。
秦太守知道如果不讓他們磕頭,心裡肯定難安,索性不再組織。
其他兩家看到後,也紛紛過來磕頭,不停得說着感謝的話。
秦太守有些汗顏,這還是安姑娘提供了線索才找到的孩子,要謝也應該謝安姑娘。
可安姑娘不願出面,他受之有愧!
“秦大人功夫繁忙,孩子也受了驚嚇,我們就不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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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我們不打擾秦大人了!”
“……”
這些家庭紛紛告辭。
最後屋子裡剩下的還是那十二個孩子,秦太守看了搖搖頭,轉而對高侍衛吩咐道:“去增加宣傳力度,看看誰家丟了孩子,讓他們過來認領!”
“是!”高侍衛轉身就去執行。
昨晚的男孩兒今天收拾的利利索索,乾淨的面貌,清秀的五官,手裡緊緊抓着芸兒。
芸兒小腦袋上還有傷口,此刻是迷迷糊糊的,男孩兒抱着不讓她摔倒。
秦太守注意到後,就讓這些孩子下去休息了。
他坐在椅子上嘆口氣,這些孩子一個個的都不說話,顯然是被嚇到了,問家在哪裡,也不吭聲!
只希望他們都是附近村民的孩子,否則怎麼處理他們,還真不是一件簡單事。
“秦大人,王爺要離開了,派我和秦大人說一聲。”墨叄突然走進屋,真該思考的秦大人被嚇了一跳。
他從椅子上站起,整整衣服,朝墨叄走去:“我馬上過去。”
“不用了秦大人,王爺他們應該走的門口了,我只是過來告訴你一聲。”
墨叄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秦大人沒聽他的話,依然往外面走去。
要縣太爺府邸,畢竟之處有一座假山,男孩兒悄悄等在這裡。
當他看到墨叄的身影后,悄悄跟在他身邊。
墨叄察覺到了,起初沒有理會,過了一會兒見他還在跟着,轉身問道:“你跟着我幹什麼。”
男孩兒有些遲疑,半響後說道:“我找昨天的那個姐姐,你能不能帶我去找他。”
墨叄臉色比較冷硬,男孩兒以爲他生氣了,趕緊解釋:“我只是想和那個姐姐道謝……”說道最後聲音有些小,因爲他知道自己不止這個目的。
墨叄細細打量他半晌,男孩兒以爲他要拒絕,臉色有些沮喪。
“跟我來吧。”
就在男孩兒絕望之時,聽到這彷彿天籟之聲。
他心裡立馬興奮起來,不過臉上沒有過多表情,冷靜自持的模樣讓墨叄有些好奇。
他只負責把話帶到,王妃到底要不要見,不是他能說了算。
秦太守此時也跟了上來,他看了一眼這男孩兒,有些疑惑,看向墨叄。
墨叄沒有多言,向秦太守點點頭,然後往前走去。
秦太守雖是朝廷四品官員,可楚蒼焱是當朝世襲楚王,他身邊的人例如墨叄墨肆等,見了秦太守不需過於客氣。
宰相門前無小官,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楚蒼焱正在院子裡等着蜜兒,就看到三人往這邊而來。
“王爺。”墨叄叫了一聲,秦太守也上前行禮,楚蒼焱微頷首。
墨叄指了指一旁的男孩兒,說明情況:“王爺,這孩子說要過來向王妃道謝,屬下便領來了,王爺您說……”
楚蒼焱目光轉向這個小男孩兒,欣長瘦弱的身子,卻有着一副與年紀不符的鎮定。
他低沉威嚴的嗓音想起,“你是來道謝的?”
男孩兒覺得有些壓力,努力壓抑心裡的膽顫,“是的,小民想謝謝王爺還有姐姐……”
他低垂着腦袋,眼睛裡晦暗不明,他和芸兒不是這裡的人,兩人雖已兄妹相稱,可卻沒有血緣關係。
他家庭貧窮,被父母賣身爲奴,可這些人卻是騙子,他們根本不是什麼人牙子!
他跟着那些人快有兩個月了,他們打着人牙子或別的幌子,專門四處搜尋男孩兒。
目的就是賣給京城那些大戶人家。
那些大戶人家需要往宮裡安插人手,他們這些人就是這個用處。
進宮就要變成太監,他絕不接受這個安排!
楚蒼焱一看他如此躲避的樣子就知他在說謊,這孩子什麼來歷,對蜜兒有什麼目的,他不可能不問清楚。
“你如果不想說實話,我也不勉強,墨叄,送他走!”楚蒼焱雙手被在身後,直接轉身往屋裡走去。
墨叄也作勢讓男孩兒離開,男孩兒慌了,他立馬大喊:“王爺,我、我說實話……”
楚蒼焱這才停住步子,眼神凌厲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說吧。”
男孩兒先是慢吞吞把自己情況說了一遍,然後又說出那些柺子的目的,最後用有些祈求的語氣:“王爺,我和芸兒無處可去,我想跟在那個姐姐身邊……”
聲音裡有些猶豫,他自從昨天知道自己竟然遇到了王爺,一直認爲自己在做夢,有些不可思議。
以前他連縣令都沒見過,更何況王爺這麼大身份的人!
楚蒼焱聽到他這番話,眼裡晦暗不明,恰好此時安蜜兒出來了。
“阿焱,發生什麼事了?”
安蜜兒看到昨天那個男孩子竟然在這裡,有些疑問。
男孩兒雙眼立馬亮晶晶的看着她。
楚蒼焱看了一眼秦太守,秦太守一直在看着事情的進展。
此刻收到王爺的示意,他知道王爺這是讓自己離開,立馬說道:“王爺,下官還有事,先行告退。”
“嗯。”楚蒼焱沒有挽留。
秦太守出了院子,又回頭看了一眼。
沒想到真被他猜對了,這些孩子根本不是安嶽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