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易陽一個人在那頻頻點頭，做些奇奇怪怪的表情，被凌然看見了，不由奇怪。
凌然忽然擔心起來，心說兒子不會是有什麼問題吧，要不怎麼大傢伙都好好地吃飯，就他一個人在那對着一碗白飯唸唸有詞，自言自語呢？
柳雲宗就坐在凌然身邊，見妻子端着碗不吃飯，好像在看着什麼發呆，便順着妻子目光的方向看了過去，一看之後，也見到兒子奇奇怪怪的對着碗唸叨什麼，眉心不由一皺。
這小子又怎麼了？柳雲宗忍不住想。
接着，又忍不住聯想到柳易陽那些“不靠譜”的年輕時代。
柳雲宗想了想，到底還是沒忍住，輕輕地咳了一聲。
不過，大概是咳嗽的聲音太輕，所以，除了凌然之外，其他人都並沒有注意到。
凌然一聽見丈夫咳嗽的聲音，就馬上回過神來了。
夫妻多年，凌然對丈夫不說十足的瞭解，但是，還是很瞭解的，丈夫一些細小的動作習慣代表了什麼，凌然大抵都知道。
丈夫這麼咳嗽，凌然一猜，就知道是因爲次子。
果然，一回過頭來，就見丈夫略顯嚴肅地看着次子。
凌然趕緊暗暗拽了丈夫一下。
夫妻兩個迅速交換了個眼神，很快便恢復如常了。
席間又恢復了言笑晏晏的樣子。
今天有客人在，柳家的餐桌上氣氛也並不嚴肅，甚至柳老爺子，都笑呵呵地跟溫寧說了幾句話。
柳老爺子他們那輩人，對自己的子女大多是嚴肅刻板的，等到年歲漸大，骨子裡的慈愛也不經意間慢慢凸顯出來了。
但是，這時候子女大都已經長大，所以，老人的慈愛便多轉向了孫子輩上。
可柳家偏只有兩個孫子，所以依然是在老爺子的鐵血教育下長大的，老爺子的慈愛，比較明顯的體現，都是在柳如心跟許念母女身上的。
後來認識了溫寧和溫崢姐弟，老爺子對這乖巧的姐弟倆也十分喜歡。
像是柳易堃和柳易陽兄弟倆，小時候，可是沒見過老爺子多少慈愛笑臉的。
當然，這也並不是說老爺子就不喜歡孫子們了，相反，其實對兩個孫子和外孫，老爺子都是寄予了厚望的，所以，才格外嚴厲。
他們那一代人，奉行嚴師出高徒，也覺得男孩子不能嬌慣。
柳家唯一“叛逆”過一次的，也就是柳易陽當初不聽老爺子安排，沒有去讀軍校這一件事了。
老爺子當時確實是生氣的，但是時間一久，氣便也淡了，再隨着年歲漸長，對兒孫也沒有從前那麼嚴厲了，老爺子反而放開了這些事。
可老爺子放開了，柳雲宗卻還遠遠沒到什麼都看得開的時候。
尤其是有長子跟外甥的對比，就顯得次子有些“不靠譜”。
其實，這都是缺乏溝通的緣故。
柳雲宗不知道兒子到底想要做什麼，柳易陽也擰着不跟父親剖心，這樣一來，時間一長，父子之間便有了矛盾。
但是，相比於別的人家，柳家父子的矛盾，倒也遠遠沒到不可調和的地步。